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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臨門一腳

  雖然心中清楚柳明誠就是死者的概率很大,但看著蒲女士臉上的焦急與不安,肖然只能暫時隱瞞,“只是有些事想找柳先生了解一下,暫時還都不確定,您也不要多想。”

  聽聞此言,蒲女士面上的急切稍微淡了一點,但仍是不安說道:“這些天我總是心驚肉跳的,電話也打不通,總感覺老柳像是出了什么事。——唉,從他當初搞越野的時候我就一直提心吊膽的,我一直搞不懂越野有什么好玩的,那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受了傷都得拖好久,還有遇到野生動物什么的,想跑都跑不掉…”

  蒲女士唉聲嘆氣地抱怨了一陣,正要往下說,卻聽家里的大門‘吱呀’一聲,一對年輕夫婦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媽,誰把車停我們家門口了?”

  那抱著孩子的年輕男子一進門便開口問道,接著又一看正在齊齊打量著他的肖然三人,稍一愣神:“…呦,家里來客人啦?這看著挺面生,沒見過啊。”

  “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肖然起身伸手。

  蒲女士也站在一旁解釋道:“對對,是公安局的同志,來找你爸了解些事情,這不你爸又跑的沒影了嘛!”

  “警察?”

  年輕男子一皺眉頭,連忙將孩子交給妻子,與肖然握了握手,“我、我爸在外面出什么事了?他比賽不是說好些人在一起的嗎?”

  “您不要多想,就是了解些情況。”肖然再次說道。

  “哦哦,那你們坐,我們知道什么都和你們說。…哎對了,我剛買的水果還在車里呢,我去給你們拿。”年輕男子十分熱情,招呼著肖然坐下,又去拎了水果洗出來給他們吃。

  肖然擺手道:“別,不用麻煩了,我們時間緊,了解完就要趕緊回去。”

  “別客氣兄弟,吃個水果能用多長時間?來嘗嘗,剛買的蘋果,都是我一個個挑的。”

  年輕男子將洗好的蘋果硬塞到肖然他們手里,挨著蒲女士坐下道:“這個具體是怎么回事啊?我爸性格一直和善,基本不跟人紅臉。”

  肖然將手里的水果放回盤子里,說:“是這樣,你們最后一次見到或者最后一次與柳明誠先生通話,是在什么時候?”

  “他是月初離開家的,好像是5號還是6號來著?反正就是那兩天,說是和小范一起去市里參加比賽,走的時候還挺高興。”

  蒲女士回憶了一陣,說道:“月初走了之后,他就沒往家里再打過電話,前兩天店里要進貨,我有事要問他,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打到小范那,說兩句才知道又跑到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比賽去了,信號也不好,斷斷續續的。”

  “前兩天,具體是那天?”肖然停下筆抬頭問。

  “這、這我看看…”蒲女士翻開手機看了看,肯定道:“17號,17號上午。”

  “17號上午?”肖然看著余雨拍下蒲女士的通話記錄,微微皺起眉頭。

  17號到今天已經有5天了,但中午的時候,禾亮給那個范正勇打電話,卻得知他們仍在比賽中。

  5天的時間,大多數越野比賽都持續不了這么長時間,除非是一些專業的極限越野,但是像柳明誠這樣的,也就是個業余的資深愛好者,太專業的他這個年紀也玩不動了。

  而且范正勇既然與柳明誠在一起,他都能接到電話,為什么柳明誠一次電話都接不到,就算信號再差,柳明誠總能接到一次吧?

  另外兩次給范正勇打了電話之后,均沒有得到柳明誠的本人回復,更可疑的是,既然柳明誠是和范正勇一起參見的市里的越野比賽,那為什么參賽人員表上沒有范正勇的名字?

  范正勇到底在回避著什么?肖然眸光閃爍,這個范正勇越來越可疑了,等回去之后他要立刻找到范正勇的資料看看。

  “這個范正勇,和柳先生是什么關系?他們是怎么認識的?”肖然問道。

  “他啊,他和我爸一樣,都是越野愛好者,在他們興趣群里認識的,和我爸是忘年交,我爸去哪都帶著他一起,他還經常來我們家吃飯呢,挺好的一人。”柳明誠兒子說道。

  “范正勇也是縣里人?”肖然問。

  柳明誠兒子搖頭說:“不不,他是市里人,好像也是做運動用品生意的。”

  “柳先生的朋友圈里,應該有他與范正勇的合照吧?能讓我看看嗎?”肖然平靜說道。

  “好像有,我給你翻翻。”

  柳明誠的兒子打開手機,在他父親的朋友圈里找了一會兒,點開一張圖片將手機遞給肖然:“左邊是我爸,右邊那個穿灰色衣服的就是范正勇。”

  肖然接過手機,只見合照上的范正勇26、7歲的模樣,長臉粗眉,下嘴唇很厚,總體看模樣及格,看起來很厚道的一個青年,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

  照片上的范正勇笑容燦爛,給人一種很真誠、可靠的感覺,但是微表情是肖然刻苦鉆研過的,他一眼就看出,在范正勇彎起的眼簾深處,那點點的仇恨與厭惡。

  更何況,正義之眼已經悄悄跳動提醒。

  這一刻,肖然心中已經基本認定,死者就是柳明誠,嫌疑人,范正勇!

  不過心里知道歸知道,他的這些超科學的手段畢竟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肖然將照片保存下來發到自己手機上,然后把手機遞還給柳明誠的兒子,“我下面要問的一個問題,對你們來說可能有點不好回答,但還請你們如實告知。”

  “哪有什么,配合警察天經地義,你問就是。”蒲女士說道。

  肖然略一停頓,“我想知道,柳先生平常比賽都是從哪找來的替跑人員,是他自己找的,還是有人幫他聯系的?”

  “替、替跑?這、這我們不知道啊!”

  蒲女士與柳明誠的兒子聞言皆是一愣,茫然地互相看了看,認真道:“你的意思是老柳比賽作弊了?這不對啊,老柳從來不搞這一套的。而且他比賽就是為了玩,也拿不到什么好成績,他們圈里人都知道他的水平,他作弊也沒意義啊。——不過就算老柳比賽作弊,這也不算什么吧,還用你們調查?”

  “我就是這樣一問,既然你們不知道也沒關系。”肖然說道,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便結束了詢問。

  “蒲阿姨,柳明誠先生之前用的牙刷、杯子可都還在,沒有更換吧?這些我們要帶走檢驗比對。”余雨道。

  “有,有,沒換,我去給你拿。”蒲女士說。

  “阿姨您不要動,這個要我來。”余雨攔住了蒲女士,接著看向柳明誠的兒子,“柳先生,我還要采集一些你的血樣。”

  “哦,可以。”柳明誠的兒子點頭說。

  看余雨做完這些,肖然又讓蒲女士抽時間去趟局里,詢問一些關于柳明誠的更詳細的情況,接著便告辭返回市里。

  如今案情在肖然心中基本明確,感覺距離告破,就差最后臨門一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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