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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全程掌控

  第二天雨勢小了些,但依舊沒有停的打算,毛毛細雨似乎能鉆進衣服的每一條縫隙里去,濕漉漉的總不舒暢。

  天氣的原因并不能阻止群眾的憤慨之情。

  雖然帶著陳昂去指認現場時,大部分人都在上班,但一路上依然聚集了大量群眾,多以賦閑或退休在家的大叔大媽居多。

  眼見戴著手銬腳鐐的陳昂被全副武裝的特警從車上帶下,不少人紛紛指著陳昂痛罵。

  王小梅的父母親屬也來到了現場,本就痛失女兒傷心過度的兩位老人,看到陳昂仰面朝天,一副無所謂生死的模樣,王小梅頭發花白的老父親差點給氣昏過去。

  王小梅的母親也跟著癱坐在路邊,受到如此巨大刺激的王母,連日來目光呆滯,她已哭干了眼淚。

  王小梅的哥哥牙都快咬碎了,撿起路邊的一塊磚頭,拔腿要沖過警戒圈做勢與陳昂拼命,但被隔開群眾的輔警攔下了。

  見沖不過去,王小梅的哥哥用力將手里磚頭丟向陳昂,但由于距離稍遠,磚頭沒有命中,反而滾到了肖然腳邊。

  李放放彎腰撿起磚頭,扔到林子邊的草叢里。

  看著那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哭的撕心裂肺,還有周邊群情激昂的人群,又看看閉著眼睛毫無悔過之意的陳昂,李放放亦是咬牙切齒,小聲與肖然道:“民怨沸騰啊,這次的案子影響太惡劣了!”

  肖然微微頷首,的確,似陳昂這樣無端殺害三名與他沒有半點糾葛的普通人,實在是罪不容誅!

  “關鍵你看這家伙還一副生死看淡的樣子,毫無內疚悔過的意思,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李放放看著向老林子中走去陳昂,沉著臉冷聲道。

  “法庭會給出一個最合理的判決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的填充證據鏈。”

  肖然抖了抖雨衣,一縷縷冷水滑落到他的鞋面上,他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還要找到陳昂背后的那伙人,他們的罪惡相較于陳昂,有過之而無不及…”

  話沒說完,肖然突兀地停下腳步,瞇著眼簾盯著倉園社區往東的一處路口。

  “怎么了?”李放放跟著朝同一方向望了望,不過什么也沒看到。

  肖然收回視線,踩著濕漉漉的枯草跟著走進林子,突兀問道:“阮荷回去了嗎?”

  “當然了,她老公又不是她殺的,做完證述就被她閨蜜領回家了,不然還在我們隊里吃住不成?”李放放反問道。

  “她老公的確不是她殺的。”

  肖然話說了一半,下半句被他生生咬回嘴里:但她老公的死,卻很可能與她有關系。

  就在剛才,肖然不經意間看到,在倉園社區往東的一處較遠的路口,一名穿著紅衣服的女子,戴著口罩,持著一架望遠鏡在朝這邊觀望,不過隨即又轉身走了。

  那處路口靠近東邊的小廣場,普通人站在倉園社區這根本看不清那邊是什么情況,可肖然不是普通人,他視力極好。

  雖然只是匆匆一眼,那女子還散著頭發遮住了小半眼眉,但肖然還是能夠確定,她就是阮荷!

  且不說阮荷身上隱藏的罪行。

  就說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其老公的遺體還在法醫科尸體儲藏室等待解剖,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穿的喜氣洋洋的,拿著望遠鏡離老遠看嫌疑人指認現場!

  ——腦子稍微正常點的人都能看出來其中的貓膩!

  肖然迅速在腦海中回憶著所有他接觸阮荷時的相關畫面:面膜、和張好很像的妝容、舊日的矛盾、卸妝水,以及在王小梅、張好遇害時,阮荷所拿出的極其充分的不在現場的證據…

  即便對于毫無相關的普通人來說,讓他在某個時間點拿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作證類似的依據,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找出來。

  但對于阮荷這個似乎總與陳昂取臉案的主線若即若離的人來說,隨隨便便就提供了出國記錄,未免也太正常了些。

  然而這些正常,套在阮荷身上卻顯得那么的不正常,總給肖然一種刻意營造出來的感覺。

  所以,第一種可能,阮荷的所作所為都是巧合,她的確與陳昂無關。

  ——可是世上哪來的如此多的巧合呢?肖然當即排除了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

  如果阮荷與案情有關,那就又有三種解釋:

  一、阮荷是小丑組織的人,而且就是一直指導著陳昂的那個‘羅老漢’。

  不過陳昂說過‘羅老漢’是個男子——其中是否使用了變音暫且不論,就算阮荷不是‘羅老漢’,那她應該也是一個能與‘羅老漢’接觸上的人,幫著羅老漢監視著陳昂,并為陳昂實施犯罪行為提供相應的環境。

  而后評判出陳昂并不合格,再設下套路親手將其毀掉,哪怕犧牲丈夫也在所不惜。

  這種理由前半截似乎合理,但后續有些扯淡,即便變態如陳昂這樣,心中也有深愛著至死也不愿放棄的人。

  再說如果阮荷不犧牲丈夫,即便陳昂被抓了,涉及到她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她沒必要拿丈夫還有自己的生命冒險。

  二、阮荷不是小丑組織的人,但她通過某種渠道知道了陳昂有此種犯罪的動機,便引誘張好的閨蜜葛青去陳昂的化妝品店,葛青去張好必然也去,所以她報復張好的愿望得以實施。

  而她在生活中又與丈夫發生了某種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便鋌而走險,以自身為誘餌,通過高超的化妝手段引得陳昂上門,借陳昂之手除去丈夫,再于最后關頭顯露真容,令陳昂惡心透頂,掩面而逃。

  這種理由后半段似乎合理,但前面又有些扯淡,阮荷不過是一家庭主婦,她是怎么知道陳昂的心理變化的,又是怎么得到這些信息的?

  就算是路邊聽來的,想借陳昂的手殺死張好與她丈夫,那也太冒險了,她為什么敢肯定,陳昂看到她卸妝后的樣子就會掩面狂奔,而不是惱羞成怒一刀捅死她?

  如此一來,最可能的就是第三種情況:阮荷既是組織成員,又想弄死張好還有她自己的丈夫,王小梅的出現只是特殊情況。

  所以,陳昂從始至終都是阮荷手中的棋子,全程被阮荷掌控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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