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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飯與面

本以為小犢子要跑的湯高原等人都做好了圍堵準備,見此情形也是愣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連忙一齊撲上。閃舞  被按住的小犢子似乎意識過來,被拿住了雙肩仍倔強地要爬起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罵著些什么,直到湯高原給他上了手銬才將小犢子拎起來。

  湯高原一把揭開小犢子的口罩,大眼睛薄嘴唇,一口黑牙,呼吸很臭。

  確認無誤,湯高原接過頭套給小犢子罩上,幾名警員死死地抓住小犢子的手腕與胳膊,快速將其推進了警車。

  湯高原拍拍褲子上的灰跡,看著走來的霍志勇道:“這家伙力氣還挺大,那胳膊細的手銬都快上到最緊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

  “他沒這么大力氣,也抱不動上百斤的尸體。”

  霍志勇彎下腰,將小犢子灑掉的泡面收拾了一下,扔進了垃圾桶里,一個十一二歲就出來混‘江湖’的少年,饑一頓飽一頓,而且吃的都是沒營養的東西,身上有肉才怪。

  警車剛往回走了約莫有兩公里,押著小犢子的那輛車突然停了下來,霍志勇從前車上下來,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一名警員指著車內敲著頭亂扭的小犢子道:“這家伙一上車就說頭疼,這會兒說疼得要死要活的。”

  “你們沒動手吧?”霍志勇皺著眉頭,看著車里亂踢亂叫的小犢子。

  那警員苦著臉道:“哪能啊,我們打他干嘛,車里都有錄像。35xs”

  霍志勇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行,我們帶他去公安醫院檢查檢查,正好可以給他做個骨齡檢測。”

  “是!”

  那警員連忙回了車里,一行人當即轉道公安醫院,醫生在對小犢子檢查之后,很肯定地告訴霍志勇,這小東西根本沒病。

  “這日尼瑪的什么狗屁醫院,水平不行是吧,會不會看病,我頭疼的要炸啦,嘶,心也疼了…”

  一聽醫生說他沒病,小犢子立刻露出浸淫多年的無賴嘴臉,躺在病房里撒潑打滾,頭磕著地板砰砰作響,一通亂叫之后還做勢要踹墻邊的儀器。

  “你是想演‘翻滾吧牛寶寶’嗎!”

  湯高原一把將小犢子按子地上,指著小犢子的鼻尖,一個字一個字地警告道:“你別在這沒事找事,你再亂動亂叫,我就用約束帶把你捆上,到時候你嘴角上叮了蒼蠅也只能用舌頭舔!聽明白了嗎!”

  小犢子抿著薄嘴唇,果然不敢再胡攪蠻纏下去,點了點頭:“我要尿尿!快憋不住了!”

  霍志勇冷眼看著,把臉一側,示意帶小犢子去廁所。

  隨即,湯高原與幾名警員將小犢子從地上拎了起來,押著去了洗手間。

  見人消失在走廊盡頭,霍志勇轉身問面前的主任醫師:“他的骨齡測試結果是多少?”

  “18歲左右。”

  醫生答道,“不過他的心理年齡,還停留在小學生水平。”

  “重要嗎?”霍志勇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無奈笑著看向肖然。

  肖然面無表情,只是搖了搖頭,確實,對于身上背著兩條人命的小犢子來說,心理年齡確實不在量刑的考慮范圍之內。

  跟著霍志勇出了病房,還沒走到洗手間,便看到小犢子又躺在洗手間門口打滾,不過這次看著挺嚴重,口吐白沫,嘴歪眼斜。

  身后的醫生見此情形,連忙要喊急診的人過來。

  霍志勇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他摘下手套蹲在小犢子身邊,左手捏住小犢子的下巴,右手在其嘴里一掏,一小塊從洗手臺上扣掉的肥皂便從小犢子的嘴里滑落出來。

  霍志勇拿過一瓶礦泉水沖了沖小犢子臭烘烘的嘴巴,目光如炬道:“別耍小心思,你這點小手段我見的多了!”

  見騙不了眾人,小犢子既不羞也不惱,只是嘿嘿一笑,抓過霍志勇手里的礦泉水,抱著喝了幾口。

  天色將暗,被鬧騰了一整個下午的專案組,終于將小犢子帶到了審訊室里。

  剛在審訊椅上坐下,小犢子便嚷嚷起來:“我困了!我要睡覺!”

  “告訴你了,不要在耍花招!”坐在霍志勇右手邊的警員拍著桌子,“你只要回答完我們的問題,你就可以休息了!”

  “嘁。”小犢子鄙棄地看了那警員一眼,叛逆地轉頭望向一邊。

  “我問你,11月2號晚上8點左右,你是在哪里?”

  “我在玩。”

  “在哪里玩?”

  “想在哪玩就在哪玩,還能跟你玩啊!”

  聽著這話,那警員的臉都快憋成了醬色,于是便不在和小犢子啰嗦,直入正題道:“那輛燕a·70v7的出租車是不是你偷的?”

  “不知道。”

  小犢子很是無所謂地回了一句,從他對著單向玻璃捋著額前的一縷快要到嘴角的頭發來看,或許他根本都沒聽清問的是什么問題。

  問話的警員怒急反笑,“你不知道誰知道!車不是你偷得,那人也不是你殺的啦?!”

  小犢子嘴唇一咧,從眼角看著那警員,表情頗有些某相聲明星的賤味,笑嘻嘻道:“你講的對。”

  神特么講的對,問話警員怒火中燒,聽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領導來視察了呢!這小犢子對警察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心理。

  “肖然,你點的外賣!”

  湯高原推門走進觀察室,抬手將肖然點的一份薄皮烤鴨飯以及一瓶奶制快線放在桌上,下巴點了點審訊室內的小犢子:“情況怎么樣了?”

  肖然沒有去動外賣,只是搖了搖頭,“對峙快兩個小時了,他就是個銅豌豆,蒸不爛、煮不透。”

  “這家伙跟著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了這么多年,還進了那么多回派出所,對我們這一套早就爛熟于心了,依我看啊,難搞!”湯高原坐下來說道。

  肖然搖了搖頭,對湯高原道:“每個人的心理都會有弱點,越是難辦的人,在其心理防線的某一段,往往也越脆弱。”

  審訊室內的小犢子進入了沉寂狀態,無論霍志勇等人如何擺道理講原則,他都是腦袋一歪,不屑地撇撇嘴角。

  情況這樣持續下去也不是辦法,霍志勇敲了敲桌子,聽著小犢子‘咕嚕咕嚕’亂叫的肚子,打算先將他送去看守所,擇日再問。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響了幾聲,霍志勇說了一句‘進來’,肖然便打開了門,一手拎著外賣一手拿著飲料,拆開一次性筷子,打開外賣遞給了小犢子。

  小犢子看著面前五香俱全的飯菜,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抬頭愣愣地望著肖然,過了半響才說道:“哥,你心眼真好。”

  “慢點吃,喝點飲料。”看著狼吞虎咽地小犢子,肖然擰開奶制飲料遞了過去。

  小犢子拿著飲料喝了幾口,突然放下飲料,也不擦嘴角邊的奶漬,只是盯著手里的飲料發愣。

  空氣間寂寥無聲,只有小犢子撇著嘴角抬起頭,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地小孩子般看向肖然,表情越發委屈,皺著褐色的鼻梁,淚水不斷地從大眼睛中奔涌出來。

  小犢子干嚎了一陣,終于大哭了出來,“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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