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雞窩里面,暫時看來,也就6、7個人,圈圈繞繞的居然有這么多花花腸子,也是少見。
肖然和張磊復印了王松在中介公司的租賃合同,看上面的擬定合同時間是7月26日,租賃期限為一年,一共租金24000元整。
兩萬多塊錢對王松來說可能也不算小了,而且這才住了兩個月,如果王松真的是被排擠出去的,人財兩空的他,說不得真會報復一下。
回到隊里,負責查看孫花花住處附近監控的陸琴,也剛好將調來的道路監控視頻研究完畢,正在與何曉麗說著情況。
在孫花花住處往西一點的路口上,負責道路監拍的攝像頭,剛到能夠到孫花花住處的門前。
“周二的晚上大約11點多的時候,確實有一名男子在孫花花住處門前晃悠,情況和肖然他們記錄的差不多,敲了兩次門,然后趁門開的時候,從懷里抽出了一把大約30厘米長的砍刀,沖進門內挾持了孫花花,進門之后又探出頭看了看,然后才關的門。”
陸琴指著畫面中,經過銳化處理后的圖像說道:“不過這個人經過路口的時候戴著口罩,探頭出門的時候雖然摘下了口罩,但距離太遠,攝像頭的質量也不是太好,看不清這名男子的詳細面容,但從輪廓上看,和嫌疑人王松資料上的照片很像。”
“這么說,如果此人就是孫花花說的陌生男子,也就是王松,那他確實是強行入室。”
何曉麗彎著腰扶著陸琴的椅背,看著屏幕說道:“然后呢?他又是什么時間離開的?昨天晚上又是什么時間去的?”
“周二是從晚上11點進去,離開的時間是第二天早上5點27分,與孫花花說的基本吻合,停留的間隔足夠,有充足的時間進行侵犯。”
陸琴說道:“不過我看了監控之后,發現昨天晚上,在肖然和張磊到達之前,沒有什么人到過孫花花的住處,反倒是在下午5點多的時候,李放放他們說的那一男二女,到這里來過,停留了接近兩個小時,其間還點了幾份外賣,在7點多的時候離開了。”
何曉麗看完了監控,抱著胳膊道:“也就是說,這個孫花花說的半真半假,嫌疑人王松周二晚上的確去找過她,可能對她實施了侵犯。但昨天又找她的事情,根本就是她現編的,又或者是與那一男二女商議過之后,圓起來的這樣一個經過。”
“很有可能。”陸琴說道。
何曉麗轉頭看著湊在旁邊的肖然和張磊,似笑非笑道:“看什么看,有走訪到可用信息沒?”
張磊拍了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那必須的啊,我和肖然可是黃金組合,一旦出馬必有斬獲!”
“你那嘴皮子就是欠抽,正經點不行啊!”
陸琴白了一眼張磊,她對張磊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技術過硬,善于分析,不過就是這一身的佛系態度,讓她很是不滿。
“嘿嘿,習慣了,在家的時候沒少被我老爸抽。”張磊恬著臉皮笑道。
陸琴哼了一聲,冷笑道:“那么張將軍此戰,有何斬獲啊?”
“我就是跟著肖然打醬油的,不過確實有點小發現。”張磊嘿嘿笑道。
聞言,何曉麗與陸琴不約而同地望向肖然,顯然,肖然還是最靠譜的。
肖然從包里取出王松租賃合同的復印件,遞給何曉麗:“我們本打算調查一下孫花花住處的租主是誰,走訪了幾個中介點之后,在一家中介公司的系統里恰巧找到了這處房源的信息——不過,這個出租屋卻是孫花花口中的嫌疑人王松租的,租下時間不過兩個月。”
“他們認識?”
何曉麗翻看了一遍租賃合同,搖搖頭冷笑道:“這是窩里反嘛?”
“我想,應該差不多。”肖然說道。
正在這時,一直盯著那與孫花花接觸過的一男二女的李放放也回到了隊里:“何隊,我們在找到那三人的落腳點之后,通過他們租住的房子找到了租戶的信息,確認其中那個男的叫李濤,34歲,也是蘇省人,和這個王松一樣,也有過組織賣炮的案底,最關鍵的是,他上次被抓的時候,同伙就是王松!”
“這窩內斗爭還挺激烈啊。”陸琴聞言,忍不住調侃道。
“肖然,你給孫花花打電話,讓她立刻過來,指認一下那天侵犯她的,是不是咱們照片上的王松。”
何曉麗托著下巴想了想,抬頭道:“如果孫花花認定她口中的‘陌生男子’就是王松,等老龐和老王從下面縣里把王松提回來,咱們就可以收網了。”
“明白!”
確定下一步計劃之后,肖然立刻給孫花花打了電話,得知孫花花正在出租屋,便告知了她隊里地址,讓她立刻到隊里來一趟。
不過通話期間,當孫花花聽到地址是刑警一大隊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然是下午4點20分的時候給孫花花打的電話,結果就這么不算太遠的一段路,走路也頂多大半個小時,孫花花硬是磨蹭到6點多,天都快黑了才過來。
“你們怎么是公安局,不是派出所嗎?”孫花花坐在問詢室里,水蘿卜般的手指糾纏在一起,眼神中充滿了忐忑。
“誰告訴你我們是派出所?”肖然看了孫花花一眼,頗有深意道。
孫花花傻乎乎說道:“偷東西不都是派出所辦嗎,你們局里不都搞什么殺人放火之類的…”
她話說到一半,或許是認識到不妥,便立刻打住了。
可能她們報案時,故意說成是偷竊,就是不想觸碰更大的警務機構,下面派出所警力技術與設備都有限,以此威脅一下王松,剛剛好。
張磊調好錄像設備,坐下攤開單頁說道:“我們是市局刑警支隊的直屬刑警大隊,市局周邊這一塊轄區內的刑事案件都是我們管的。”
“哦,是這樣啊。”孫花花恍然大悟,卻越發地心虛起來。
“別緊張,喊你過來就是讓你指認一下。”
肖然壓了壓手,從檔案袋里取出了幾張王松的照片,有其證件照,也有其第一次被抓時留下的案底照。
將幾張照片遞給孫花花,“你仔細看下,侵犯并搶走你手機的,是不是這個人?”
孫花花抖著雙手接過照片,厚厚的粉底遮著她的臉色,不過從她游離不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正在想轍。
看了好一會兒,孫花花一副刻意茫然地抬起頭,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