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匯攏的信息太過古怪,第二天一早,雷大隊便把三隊所有人,以及法醫室成員,同時喊到小會議室里,集中對這個情況探討一下。
參會的除了三隊和雷大隊之外,一隊隊長邵勇也來了——邵勇還兼著副大隊長,過來也正常。
“通過尸檢,我們確定吳芳是死于磷化鋁反應后,產生的劇毒物質磷化氫,死者身體表面無創傷,下體處稍有損傷,體內無遺傳物質。”
薛青霞作為法醫科科長,率先說道:“可以認定是服毒,但是自愿還是誤服,無法判斷。”
薛青霞說完,雷康接著道:“相關信息你們也都看了,有什么想法,都說說吧。”
“這個很難判斷了。死者身上沒有反抗過的痕跡,而且剛剛和男朋友分手,在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不排除自殺的可能,但她死亡的過程又太奇怪,用的是磷化鋁這種毒藥,這樣看,又像是他人投毒。”
龐景輝搖了搖頭,為難說道:“而且現在還沒有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實在是不好判斷。”
“是啊,這個吳芳死的太奇怪了,我覺得應該繼續調查下去。”王俊名也附和道。
雷康點了點坐在角落里的肖然:“肖然,這個情況你全程參與,有什么看法?”
肖然想了想,語氣中透漏出堅定,說道:“我認為是他殺,而且是熟悉的人投毒。”
“怎么判斷的?”雷康嚴肅說道。
“如果是自殺的,顯然,不合常理。”
肖然說道:“第一,從尸檢上看,吳芳最近有過頻繁的啪啪行為,這說明她與男友之間的感情并不可靠,而且在醫院的時候,她的母親拼命想將其的死因朝她男朋友身上引。
經過昨天的調查,呂斌家里開了幾家4S店,經濟條件相當很不錯,她母親這樣做,很可能是為了訛詐,這說明她家里的金錢觀不正確,利益至上。
而且吳芳長的也夠標致,我認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應該是以金錢為紐帶,所以即便分手,吳芳就算舍不得呂斌給她帶來的經濟便利,但也不至于到自殺的地步。
第二,磷化鋁基本都被用在農業發面,我查了一下市里的農藥市場情況,發現市內各區沒有一家農藥店鋪,最近的一家農藥店也是在郊區,離得很遠,她如果真有死心,沒必要這么大費周章,選擇這樣一個痛苦的結束生命的方式。
第三,我在吳芳房間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個類似外賣的飯盒,這就說明她在中毒前吃過從外面帶來的飯食,飯盒周圍沒有外賣信息,很可能是她認識的人送來的,而且她的消化道內,還有疑似蛋餃的殘留,法醫科也認為,如果以糖衣包裹小劑量的磷化鋁,藏在蛋餃內,積少成多,最終致其中毒也是可行的。”
“的確,現在年輕人的戀愛觀很開放,吳芳沒有自殺的道理。”
何曉麗贊同道:“我們應該繼續走訪吳芳身邊的熟人和朋友,同時問詢她的男朋友呂斌。”
“我贊同,人命關天的事不能馬虎。”邵勇也表示支持,并沒有因為這個情況是從他隊里流出來的而不滿。
雷康點頭,對何曉麗道:“行,那這個情況你們三隊繼續跟蹤下去,隊里會全力配合。”
“明白。”
結束了短暫的會議,何曉麗將走訪的任務交給了肖然和張磊,畢竟吳芳的死因沒有搞清楚,不能立案,只能投入有限的人力慢慢調查。
接了任務之后,肖然和張磊在派出所同事的指引下,先去了呂斌家的4S店,但前臺說呂斌還在合市考察,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于是肖然和張磊又轉到吳芳家的樓下。
許是吳芳的死已經在小區里傳開了,附近的住戶們看著肖然與張磊過來,紛紛圍了上來。
小區居委會的大媽們正愁找不到八卦的話題,湊上來好奇問道:“警察同志,你們是去老吳家的吧?”
“是的各位阿姨,今天過來走訪一下。”張磊笑嘻嘻答道。
“那你們查出來是誰殺的人了嗎?”一位矮胖的大媽說道。
肖然眉角一跳,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怎么知道吳芳是被殺的。”
矮胖大媽嘴角往下一拉,似乎是對吳芳很有成見,說道:“這還用說嗎,那小妮子天天喊著享受生活什么的,怎么可能自殺,天底下人都自殺了她都不可能自殺!”
肖然停下腳步,“阿姨你跟我說說,吳芳平時為人怎么樣?”
“別說怎么樣了,那就是…沒得說,按你們年輕人的詞就是墮落,特別的嫌貧愛富你知道吧。”旁邊一個燙著卷發的大媽接過話來,擺著手一臉嫌棄道。
“她具體怎么表現的呢?”張磊也好奇問道,順勢坐在了旁邊的花池上,掏出筆記本準備隨時記錄。
“我同你講啊,這小妮子從上初中的時候就浪的厲害,跟小男生談戀愛被學校開除了,然后就一直混著,也不上班,就專找有錢的男朋友,讓男人養著!”卷發大媽道。
旁邊矮胖大媽不斷點頭,說道:“而且還腳踏好幾條船,碰見更有錢的男人,就把之前的人都踹了,這回跑去給人家當小三,還要那男人離婚娶她,嗨,這下啥都沒撈著,還把命給賠了吧。”
“你是說,吳芳的男朋友呂斌已經結婚了?”
肖然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是這個情況,他一直認為吳芳和呂斌之間是男未娶女未嫁,如果是這樣,怪不得吳芳的母親一直想把呂斌牽扯進來。
肖然皺著眉頭,按照這個情況,會不會是吳芳鬧的狠了,呂斌,或者呂斌的妻子因為嫉恨,而痛下殺手呢?
“你們認為呂斌有可能是兇手?”旁邊,張磊還在和這群大媽聊著。
一群大媽哈哈笑道:“這我們咋能知道,要知道的話,我們也去當警察啦!”
“阿姨們,吳芳出事前你們有誰見過嗎?她狀態怎么樣,是不是真的…很傷心沮喪的那種?”肖然問道。
卷發大媽一臉不屑道:“她怎么可能沮喪,前天晚上我還見她挽著一個從沒見過的男人出去了,聽說是前天下午分手的是吧?當天晚上就又找上男人了,那個膩歪的,怎么可能沮喪傷心什么的!”
“男人?”
肖然與張磊對視一眼,這個信息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了,這個男人,也許是吳芳死前接觸過的最后一個人。
在他身上,很可能有極其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