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店老板名叫丁朝偉,40多歲的年紀,在這農貿大市場里開店也有6、7年了。
憑著多年的誠信經營,平時收入也不錯。
不過這個丁朝偉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關店之前,總要把所有的貴重首飾放到一個行李箱里,然后帶回家里,第二天店里開門前再在柜臺上擺出來。
畢竟菜市場這邊也沒什么監控,人流繁雜,而且他的店門也就是一道卷閘門,門外裝著一臺對內的攝像頭,并不能在夜晚進行有效防護。
不過這老板雖然小心,但今天卻在大白天出了事,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發現物品被盜的時候,具體是什么時間?”
店門前,王俊名正在詢問丁朝偉,肖然站在旁邊負責記錄。
丁朝偉蹲在店門前,很是喪氣道:“大概是五點四十五左右,我把拉箱放到后備箱里,剛回店里關好門出來,就瞧見車后備箱開著,拉箱也不見了。”
“箱子里放的都是什么東西?全是黃金制品嗎?大概有多少克?”王俊名問道。
丁超偉唉聲嘆氣道:“不全是首飾,還有準備用來打首飾的金錠,一共8公斤多點…”
“8公斤!這可是一樁大案啊,失竊物品價值最起碼得超過兩百萬了吧!”
王俊名嘴上不悲不喜,但眼睛里卻放出光來,乖乖,三十到五十萬之間都能算作‘數額特別巨大’了,更何況這價值超過兩百萬的黃金!
平時什么殺人、搶劫之類的大案都讓一中隊和二中隊接走了,三中隊只能干看著,順帶去查下電瓶車丟失電瓶之類的事,時間緊任務重,一個不好還是領導的撒氣筒。
誰還不是親娘養的?
憑什么只能看著別人吃肉,自己連口湯都喝不了啊!
時間久了,三中隊自然也會眼紅。
不過眼下來了機會,只要把這樁特大盜竊案破了,將失竊的黃金追回來物歸原主,三隊的腰桿子至少也能挺上幾個月。
王俊名抖擻精神,整了整胸前的執法記錄儀,繼續問道:“不過你的車就停在這店門口,按理說你關個卷閘門,車子的情況根本出不了你的眼睛啊,那小偷怎么就能從你眼皮子低下,一聲不響地把箱子給偷走呢?”
丁朝偉懊惱地拍著大腿道:“同志你不知道,我這個卷閘門只能從屋里開關,我回家前都是先進到店里面把它拉下來,然后我再從旁邊的小門出來…誰知道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小偷就把我車后備箱給撬開了啊!”
王俊名和肖然檢查了下丁朝偉說的卷閘門,果然是改動過的,只能從屋里面鎖上,便繼續問道:“你確定車的后備箱是撬開的?還是你車子后備箱根本沒鎖好?”
丁超偉也有些懵了,不確定道:“這…這我平時都是確定后備箱關好之后才進來鎖門的呀。”
“萬一你今天忘了呢。”
王俊名看了下肖然筆記本上的記錄,說道:“從打開你的車,到帶走你的箱子,這么短的時間竊賊應該跑不遠,你就一點都沒看見竊賊的身影?”
“這市場里人那么多,我那看的見吶…對對,我隔壁雜糧店的老孫頭看見了,說是個男的騎著電瓶車拎著我箱子走的!”丁朝偉意識過來,連忙說道。
“有目擊者?就這間雜糧店嗎,快帶我們過去…”
王俊名神色一震,有人親眼看到過嫌疑人就好,只要能描述出嫌疑人的具體特征還有特殊印記,那簡直就是將案子的進展直接推進了一大步啊。
分開看熱鬧的群眾,肖然跟著王俊名走進隔壁的這間雜糧店,只見店內的涼椅上躺著一位約莫80多歲的老人,還有一名中年婦女坐在旁邊。
那老者雖說面相很是蒼老,但眼睛中卻炯炯有神。
王俊名滿臉堆笑地上前打招呼道:“老大爺,大姐,我們是過來調查隔壁案子的警察,打擾您休息了…”
“哦哦,你們好你們好,辛苦辛苦來喝口茶…”老人一副河nan口音,見人進來,忙要扶著椅背起來,給兩人倒水喝。
肖然連忙上前扶老人坐下,微笑道:“爺爺你坐著,我們不渴,就是跟您詢問點事。”
“好地好地,你們想問啥事啊…”
老人坐下,看了肖然兩眼,又轉頭對旁邊的大媽道:“咦,這小伙子長的可真俊哈。”
肖然被夸習慣了,客氣了兩句,笑著說道:“老爺爺,隔壁金店的丁朝偉說您看到了那個拿他箱子的人,我們想問一下您還記得那個人的具體模樣嗎?”
老爺子點頭,很確信地說道:“記得呀,怎么不記得了,那么奇怪地一個人。”
“那您能和我們說說他具體的相貌模樣嗎?”王俊名說道。
“相貌我是沒看到,就看到那人從電瓶車上下來地時候,臉上就戴著個口罩,頭上還帶著個帽子,打扮的特別奇怪。”老人說道。
肖然不斷地在筆記本上記著,抬頭問道:“是怎么樣的奇怪呢?”
老人回憶道:“就是那人穿的老厚,穿著個大褂子,里面還穿著襯衫,這大熱天的,坐著不動還出汗嘞,哪有這樣穿的…”
“那你還記得他的外套襯衫,還有口罩帽子,具體是什么款式什么顏色的嗎?”王俊名說道。
老人想了想,說道:“那哪知道什么款式,就平常小年輕穿地那運動服嘛,五顏六色嘞,那襯衫好像是白色了,口罩就普通類藍口罩,帽子是個綠色嘞,啥款式我也分不清楚。”
“那您還記得這人的體形、身高什么樣的嗎?”肖然問道。
老人道:“中等個,一米七差不多吧,不胖不瘦嘞。”
“那您看到他騎的什么電瓶車,帶作案工具了嗎?”王俊名問。
老人沉默了幾秒,說道:“就路上跑地這些個踏板,好像沒帶啥東西,空著手。”
又問了幾個問題,王俊名最后問道:“大爺,那您有看到他是怎樣偷走丁朝偉車里的黃金的嗎?”
老人點頭道:“看見咯,當時啊我就在這門口坐著,就瞧見那小偷騎著電瓶車停在這金店門口,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來買首飾嘞,就沒注意,誰知道他彎腰朝店里看兩下,帶上個手套,手一摸就叫那車嘞后備箱給弄開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小偷,才想叫小丁出來,他就拎著箱子往電瓶車上一擱,開起來就跑走啦,動作利索嘞很…”
從雜糧店里出來,便看到負責痕檢的陸琴向何曉麗說著什么。
王俊名帶著肖然走了過去,問道:“老陸,你這邊怎么樣啊,找到什么線索沒?”
“哪有什么線索,腳印、車痕早被看熱鬧的群眾踩沒了,車上也沒留下痕跡。”陸琴說道。
“帶著手套呢,這個賊反偵察意識很強。”王俊名道。
“哦?”何曉麗看著王俊名,說道:“你們問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王俊名把肖然手里的筆記本遞給何曉麗:“嫌疑人帶著口罩看不到面貌,其他的都在這上面了。”
“還真是有備而來呢。”
何曉麗把肖然記錄的信息看完,抬頭朝王俊名問道:“你怎么判斷?”
王俊名想了下,道:“嫌疑人反偵察意識很強,而且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肯定事先多次踩點,熟悉丁朝偉的作息規律,我們可以走訪一下附近群眾,看看最近有沒有行為怪異的年輕人。”
“為什么是年輕人?”何曉麗道。
王俊名道:“從他的服飾,還有描述的行為動作來看,應該是知識層次較為豐富的人群,而且膽大心細,大庭廣眾之下就敢作案,附和年輕人的性格…”
聽著王俊名的說法,肖然心里頓覺古怪。
畢竟,具有這么一整套反偵察舉動的竊賊,又怎么會穿著平日里的衣服來作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