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殺聲由遠及近傳入了帥帳之內,喊殺聲由一開始的不清晰,逐漸變的仿佛就在眼前,隱隱的火光亦是在帳篷外若隱若現。
夏侯惇領兵多年,自然知道這個中的厲害。
“有人劫營!”夏侯惇猛然起身,頗有些詫異的言道。
話音落時,夏侯惇的帳篷簾子被掀開了,曹仁和曹洪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元讓,陶商居然派人前來襲營!”曹仁一臉沉重,沉聲道:“這小子出招,當真是神鬼莫測,如今這種情況,他不去搶攻冀州,反倒是來打我們,豈不是舍本求末之舉?”
夏侯惇咬牙啟齒的道:“這正是陶商小賊的奸詐狡猾之處…著實是讓人防范不及,子孝,金陵軍來了多少兵馬?”
曹仁搖了搖頭,道:“漫山遍野的都是金陵軍,看不出具體有多少,但敵軍應該是分成數路而來,如無意外,金陵軍想必是傾巢而出!”
“傾巢而來…看來陶商這一次是徹底不顧及袁紹會不會偷襲其后了。”夏侯惇轉身拿過架子上的戰槍,和曹仁和曹洪一同沖了出來…
事實果然是如同曹仁猜度的那樣,陶商這一次毫不留手,麾下的主力兵馬幾乎全部出動,許褚為前部先鋒,紀靈,張勛,孫觀,鮮于丹,宋謙、賈華、徐忠等人合后,分數面進攻曹營。
負責營中布防之人,乃是曹氏的戰將曹休,其雖然也是能力出眾,但面對金陵軍的虎狼之師,再加上陶商的妥善布置,整個大營很快便陷入被動,被金陵軍在東南北三面找到數個突破口。
眼見數不清的金陵軍沖進了營寨,不論曹休如何指揮,前陣也是已經被金陵軍突破,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難以挽回頹勢。
“元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快組織兵馬撤離此地,卻是不可和金領軍硬拼,孟德積攢這些家底不易,切不可讓你我給敗光了!”
曹仁乃是曹操麾下宗族將領中,最善戰、也最能看清形勢的一個,在沒有袁紹間接牽制的情況下,己方想要打敗陶商的主力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夏侯惇在這一點上不及曹仁,關鍵時刻竟然是泛起了倔。
“不行!孟德托付大事于你我,咱們若是就這么走了,豈非辜負于他?寨在人在,寨亡人亡!”
說罷,他就已經是翻身上馬,率領著一眾親兵,向著前寨沖了過去。
曹仁長嘆口氣,心中雖然惱火,卻也不能置夏侯惇與不顧,于是亦是招呼人馬,緊隨著夏侯惇追了過去。
夏侯惇親自上陣,率領親衛兵將,隨著曹休的帶領下,沖至前陣。
三軍在夏侯惇的帶領下,迎接著金陵主力軍而去。
夏侯惇手持長槊,在金陵軍的陣中鏖戰,銳不可當,盡顯良將風范。
而金陵軍的后陣中,有一支強勁的弩兵,正一點一點的向曹營的深處推進著,那些弩兵各個手持精良的金陵弩他們的陣前有一營裝備精良的樸刀盾兵,為他們保駕護航,而那些金陵連弩兵在射殺敵人的時候,手法純熟。戰法圓潤,顯得極有默契。
和甘寧率領的連弩營不一樣,即使是手持連弩,那些弩兵也不曾胡亂放射,他們在其主將的指揮下,保持著極高的射殺效率與節奏,幾乎每一箭都不曾走空。
這支特殊的金陵弩兵,便是由麴義專門訓練出來的。
江夏一戰,麴義立功心切,敗于黃忠之手,后又得陶商點撥,心中羞愧,收起了傲氣。
他近年來少有臨陣,只是憑借當年他在河北訓練先登兵的經驗,為陶商訓練了一支精銳的弩兵。
麴義訓練出來的弩兵,再加上金陵連弩的精良,使得這支強勁的連弩營士兵,成為了比甘寧所率領的連弩兵更加強悍的存在。
這一次攻打曹軍的營寨,這支由麴義訓練的連弩兵,配合著步兵一同上陣,而主將麴義也久違的再一次登上了戰場。
這支王牌連弩軍配合著樸刀,盾牌兵,以規律卻并不緩慢的速度,殺到了夏侯惇的營寨深處。
很快,他們便與夏侯惇的親衛軍相遇。
夏侯惇麾下的親衛軍步騎參雜,手中各式各樣的兵器,種類繁多,在兵種之間的配合作戰上,頗有自己的一套戰術,實力不俗。
麴義離夏侯惇愈近,便瞇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對方的戰法。
看了一會麴義不由的笑了。
“好本事,那個將領就是夏侯惇吧?”麴義看到了夏侯惇身后的纛旗,問左右道。
有認識的人隨即向麴義道:”不錯,此人便是夏侯惇。”
麴義瞇起眼睛,對身后的傳令兵道:“列陣!”
”列!”
隨著傳令兵的呼喝,金陵連弩營配合著樸刀兵和盾牌兵齊齊戰定,跑位列出陣勢。
麴義的動靜引起了夏侯惇的注意,他急忙轉過頭去,瞇起眼睛仔細的觀看對方的陣勢。
不大一會,便見夏侯惇的臉色露出了錯愕之色。
”準!”
隨著麴義的叫聲,連弩營士兵們手中的連弩紛紛架了起來,冷厲的箭鋒芒直指著夏侯惇一眾。
夏侯惇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急忙沖著身后的傳令兵吩咐道:“列龜甲陣!”
傳令兵急忙道:“守!”
便見大盾兵紛紛上前跑位,將夏侯惇等一眾用盾牌陣死死的包裹了起來。
”箭!”那邊廂,麴義軍的傳令兵紛紛放箭。
一時間,強力的連弩射向了夏侯惇一眾。
雖然盾牌所立的防守陣型擋住了絕大多數的連弩,但還是有一些被遺漏的地方被連弩射透,許多曹軍士兵紛紛倒地,死了的倒是還好,但沒死的卻只能痛苦的發出哀嚎之聲。
一波連弩之后,夏侯惇閉著眼睛大概算了一遍頻率,搖頭道:“不對,金陵連弩是十箭一輪,按照剛才的時間段和箭支頻率來看,只有九輪,對方還留有后手,不可懈陣!”
夏侯惇的話落在他身后的副將耳中,不由渾身發麻,心中既驚且懼。
這得是一雙什么樣的耳朵,萬箭齊發之下,居然能聽出對方還差了一輪箭?
自己可什么都沒察覺出來。
麴義的連弩營一直端著弩機,只等對面的龜甲陣一落,便下令放下這最后一輪。
但很顯然,對方并沒有改變陣勢的意思。
麴義瞇起眼睛:“有些本事,看來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