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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文士對罵

  禰衡被陶商召喚到了開陽城。

  陶商先是將陳琳的文章交給了禰衡觀看。

  禰衡粗略的看過了一遍之后,就隨手扔在一邊。

  陶商見狀問他:“感覺如何?這可是當今河北才子陳琳的親筆佳作。”

  禰衡的腦袋揚的高高的,眼睛都要瞅到天上去了,用倆鼻孔對著陶商,呼呼的噴著熱氣。

  “文筆一般,言辭稀松,毫無可取之處,有甚值得夸耀的?還才子呢,我呸!”

  禰衡如此出言蠻橫,陶商不怒反喜。

  “我就喜歡你禰大才子的這股子牛勁!真匹夫也!”

  “嗯?”禰衡眉頭一皺。

  “我是說,真丈夫也!來人啊,取筆墨來!”

  禰衡聞言不由一愣。

  取筆墨是要干什么?

  少時,橋意和橋筠兩個新任侍女便將筆墨和書簡等物拿了上來,并現場磨墨布置。

  禰衡驚詫的來回看著兩個年幼侍女,奇道:“這怎么…這倆姑娘?還是雙胞胎呢?”

  陶商輕笑著:“雙胞胎很稀奇嗎?”

  禰衡感慨著道:“如此人間絕色,還長得如此相像,著實天下難尋…這倆是你妹妹吧?”

  “你做夢吧!”陶商笑呵呵的道:“我妹妹能給你磨墨寫檄文?這是我的兩個貼身侍婢。”

  禰衡一聽這話,羨慕的眼中直冒小星星。

  腐朽的諸侯生活啊,婢女都找的這么美這么有特點的,活活讓人羨煞。

  仿佛是為了印證禰衡的話,橋意和橋筠磨完墨后,便一左一右的站在陶商的身后幫他揉肩。

  陶商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悄悄轉頭沖著倆姑娘使眼色,示意她們不用這樣做作。

  問題是倆姑娘跟沒聽見似的,低著頭履行自己的職責,給陶商揉。

  力道正中,確實很舒服。

  陶商尷尬的嗑了一聲,道:“正平,開始吧,寫檄文。”

  “哦。”禰衡既羨且妒的看著陶商,然后拿筆就開始沾墨汁。

  等等…

  “檄文?你讓我寫檄文?”禰衡疑惑的反問。

  陶商揚眉道:“多新鮮啊,你自己說陳琳的文筆不佳,水平不夠,那你現在就寫一篇水平夠的幫我罵回去…我特批你在文章中可以說臟話。”

  禰衡呆愣楞的看了陶商半晌,突然一怒:“你把禰某當成什么了?供你驅策的文筆小吏,還是助你罵街的市井潑婦乎?”

  “哎哎哎!”陶商晃了晃食指,道:“說話注意一點啊,別忘了,你的小妾和兒子,陶某現在還幫你養著呢。”

  “我沒小妾,也沒兒子!”

  陶商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的道:“你那兒子現在好像已經可以喊爹爹了。”

  禰衡臉上的肌肉來回抽動,最終無奈的屈服,向著軟塌上一跪,拿起筆,準備撰寫檄文。

  呆愣楞的執筆半天,他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落下。

  陶商疑惑的看著他道:“怎么了?”

  “我腦中讓你氣的毫無思緒,根本寫不下去。”禰衡這次是實話實話。

  陶商恍然的“哦”了一聲,然后發自肺腑的幫禰衡出好主意。

  “要不然…你就把袁紹,陳琳,還有袁氏麾下的那些賤人當成我一樣的罵?你現在就想象你這篇檄文不是在罵他們,而是在罵我,如何?”

  禰衡瞇起眼睛,仔細的思慮了半晌后,隨意運筆如飛,思如泉涌。

  禰衡的檄文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禰衡之檄文一出,舉國震驚。

  當今天下,能與孔融并列的當世第一奇才子,居然甘于在陶商麾下做個書寫檄文的刀筆吏,這太平公子陶商,其人格是何等的魅力四射,銳不可當啊。

  畢竟禰衡的傲骨和牛叉,自他出道以來,在全國的文化圈中都是有名的橫。

  一時間,在天下的文人士子圈中,陶商的名聲隨即水漲船高,天下文人聽了此名之后無不談商變色。

  而隨之更加令天下人驚異的,是禰衡寫出的那封反罵河北眾文武的聲討檄文之內容。

  當真是了不得啊!

  罵出了大漢朝文藝臟話的新高度!

  陳琳的檄文中,最多不過是罵罵曹操和陶商,加上曹操和陶商的祖輩。

  但禰衡罵的人群,可就是有點過于廣泛了。

  首先罵袁紹是必須的,屬于開篇點題。

  檄文中罵他空有四十三公之名,實則是一個鷹犬之才,輸貨權門的紈绔子弟,跟袁術比斗能差出八條街,要不是袁術死的早,汝南袁氏哪有他在這跳腳裝蛋的份?

  然后就是罵袁紹的先父伯父叔父袁逢,袁成,袁隗等人,說這些人的三公之名都是買來的,虛的,各個都是竊盜鼎司,傾覆重器的卑劣小人。

  至于替袁紹書寫檄文的陳琳,則是個妖言惑眾,好亂樂禍的斯文敗類,文藝圈中的真小人,士族界內的偽君子。

  其余袁軍中人,一個也沒跑了。

  審配是有眼無珠的小人,許攸是貪財爭利的小丑,田豐是禍從口出的蠢貨,沮授是掩暇自降身份的憨徒,逄紀是沒長腦袋的愚夫。

  顏良是有勇無謀的莽漢,文丑是秉性暴躁的匹夫,張郃是名不副實的降將,高覽是濫竽充數的路人甲等等。

  袁紹麾下最重要的數十文臣猛將,一個沒放過,挨個抨擊了一遍。

  而且檄文一傳出去,很多有文采的人都看出來了,禰衡的這篇檄文頗有些發自肺腑之感,其言辭中的憤恨和怒意好像是走了心的。

  大家都在心中暗自猜測:也不知道禰衡和袁紹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讓禰衡在檄文中如此發自肺腑,放飛自我的糟踐河北群雄。

  然而事實確是,禰衡只是按照陶商所說的,在想象中把袁紹等人當成陶商罵而已。

  檄文傳到了鄴城,袁紹讀完之后臉都綠了。

  “好一個禰衡!好一個酸儒!安敢如此辱我?吾誓滅之!你等著,你等我踏平徐州的,袁某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于你!”袁紹氣的重重的拍打著桌案,聲嘶力竭的暴吼。

  袁紹下方的那些謀士們臉色一個個的也很是不快。

  “明公,禰衡如此無禮,明公切不可認輸…還得讓陳琳再做一篇檄文,駁斥禰衡才是!”諫言者,乃是袁紹麾下的謀士郭圖,亦是郭嘉的同宗。

  聽了郭圖的話,袁紹方才反應過勁來。

  “對,公則說的不錯!袁某不能讓人就這么輕易的挫敗了!火速召陳琳來,讓他再寫一篇檄文,狠狠的罵徐州文武!上到軍師別駕,下道縣令亭長,一個都不放過!挨個罵!袁某一定要壓過陶商小賊,壓過禰衡。”

  少時,陳琳受命來到了袁紹的面前,聽完前因后果,隨即拿起禰衡的檄文一看。

  看了一會之后,陳琳的臉色開始發紅,雙手亦是不斷的打著哆嗦,牙齒“咯噠咯噠”的咬的直響。

  特別是當他讀到禰衡寫他的一段:‘陳琳匹夫,學鵡鸝之舌,執豚犬之筆,狺狺狂吠,諂媚之極,似此等豬狗之輩安敢妄稱文人哉?’,陳琳更是眼冒金星,胸口惡氣難平。

  陳琳這輩子一向只有他拿筆桿子罵別人,什么時候讓人這么指著鼻子罵過。

  當下,便見陳琳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白,竟然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以袁紹等為首的一眾直接瞅傻了。

  袁紹急忙招呼過來醫官,將陳琳抬回去診治。

  陳琳卻是一股急火上涌,一時間失去意識,并沒有什么大礙。

  袁紹心中不甘,越想越氣,當下便想出兵踏平徐州。

  沮授連忙向袁紹諫言道:“明公,眼下河北各州的兵馬還未曾齊至,當務之急,還是先以攻克黃河各渡口為主,白馬和延津渡口在諸渡口中為重鎮,需要明公親自督戰,青州徐州接壤之地,乃是戰場右翼,尚還不需明公親自出手,當務之急是先在瑯琊國牽制住徐州軍,然后猛攻白馬,延津兩渡口才是,攻克正面的黃河主路,如此大事方可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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