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兵馬撤走了,留下了一地的尸體和這次偷襲的敗績。
經過這一次的進攻無果,曹操知道了賈詡的意思。
果然,在沒有大形勢變化的前提下,自己想要打敗陶商…真的是很難。
曹操的大軍開始向后方撤離,離開了徐州西線之境,回返許昌。
眼下的曹操知道陶商羽翼已豐,東南絕非易取,看來還需擴充勢力,將勢力闡釋到關中境內,與陶商對峙尋找良機,再行征剿。
而陶商在得到這場勝利之后,亦是開始了清點的工作。
清點戰場的同時,趙云那邊也傳回了線報,說是吾縣戰事已經完畢,張勛和李豐率壽春兵歸順陶商,張勛等人現下已經先跟隨糜芳一眾當先向陶商所在的魯谷而來,要面見陶商。
人之常情也,張勛雖然投降了,但面對的人是趙云和諸葛亮,對于陶商這位真正的主人,還沒有真正的見過。
無論是受降與否,怎么地也得先見一下正主才是。
不久之后,張勛和李豐抵達了陶營,二人一同見過陶商。
陶商還是平日里那副和善的謙謙君子之氣,他熱情的歡迎了他們,并設宴席相迎。
對于壽春軍的歸順,陶商還是比較看重的。
李豐姑且不論,張濟乃是淮南名將,袁術麾下排名靠前的能人!
正常的歷史上,袁術稱了仲氏皇帝之后,曾冊封張勛為大將軍,統領全馬!
單憑此點,就證明張勛在能力上,一定是有著他的獨到之處。
可惜他生不逢時,歷史上在偽帝袁術麾下,并沒有青史留名。
宴席上,張勛開始給陶商細數家底,說是此番跟隨他一同歸順陶商的壽春兵馬,應該是在一萬五千上下。
雖然人數不甚多,但這剩下的一萬五千人,乃是壽春軍最中堅也是最精銳的力量,戰力在淮南軍中,也應屬最強,甚至高過劉勛的廬江軍。
雖然在人數上有些差強人意,但有終歸還是比沒有要強。
特別是得到了張勛這名淮南名將,也算此次不虛。
但張勛接下來向陶商提出的建議,卻是令陶商當時就感到興奮了!
張勛對陶商說道:“太傅,淮南的雷薄,陳蘭,陳紀等人,當初都是袁公麾下的舊將,只因與后將軍不和,彼此之間有了分歧,后來離開了后將軍,并在山野自立,他們乘著后將軍在淮南的政策有所疏漏,聚眾山林!手下少說的也得有三四萬的人馬,如今呂布和孫策雖然占據了淮南,但我料依雷薄等人的性子,斷然不會接受他們的招降!只因呂布出身不夠,孫策在后將軍麾下,論排位尚在他們之后…張某當年與他們是同僚,乃是其上將軍!私下交情也多,算是有舊…我此番愿意代表太傅,暗中前往淮南,幫您收服雷薄,陳蘭等數萬人馬,以為近身之資,還請太傅恩準。”
這話實在是太令人動心了。
憑空能得到數萬人馬,還有幾名淮南的舊將,陶商自然是樂不得的。
張勛這小子真有眼力見,難怪能當到大將軍!
該不是拍馬屁忽悠出來的吧?
陶商笑盈盈的沖著張勛一拱手,道:“張將軍初來投效,便如此這般盛情,倒是讓陶某不好意思了…張將軍放心,你和壽春的諸將來徐州之后,陶某必不薄待你們,那一萬五千壽春軍,依舊由你統帥原班人馬便是!”
張勛站起身,沖著陶商感激的作揖,道:“末將對太傅無甚要求,太傅縱然是奪取末將的兵權,在末將看來亦不妨事,末將只有一個要求,還請太傅幫忙,只要太傅肯答應,末將今后對太傅之令必萬死不辭。”
“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辭。”陶商拍著胸脯說話,很是大氣的許諾道。
張勛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求太傅幫末將鏟除劉勛奸賊!末將與此人不共戴天!”
陶商眼下對吾縣那邊戰事的具體細節還不是很了解,隨即道:“張將軍跟劉勛有什么深仇大恨?”
張勛深吸了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著陶商說了一遍。
說到最后,張勛深吸了口氣道:“太傅,您說說看,劉勛背叛了袁氏也就算了,連遺孀家眷也不放過…這廝是該殺,還是不該殺?”
“該殺!太該殺了!真尼瑪應該千刀萬剮!簡直就是畜生啊…令人發指!”
陶商重重的一拍桌案,義憤填膺道:“張將軍放心,這事陶某幫你抗下了,狗日的劉勛,居然敢以下犯上,謀害主公,荼毒家眷,簡直就是喪絕人寰…敢這么禍害袁老兄的遺孤?不答應,辦他!”
“袁老兄?”張勛聞言有些好奇,道:“太傅和后將軍,當年不是敵手嗎?如何這般親近。”
陶商笑了笑,道:“我和袁公雖為對手,卻彼此仰慕,陶商和袁氏絕無深仇,之所以走到今天,也不過是時勢而已,其實在感情上,我對袁公路還是很欽佩的…至少我覺得他比袁紹要強,而且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話就多少沾點違心了,但聽在張勛耳朵中很是舒坦。
張勛聽陶商說的這般敞亮,心中也很是通透,一口憋屈了多日的悶氣也是隨之消散。
他長長的向著陶商作揖,感慨道:“多謝太傅成全,太傅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真君子也。”
陶商微微一笑,道:“大家都這么說。”
巢丘縣。
司馬懿呼嚕嚕的造了三大碗飯之后,又回到了正廳內呼呼大睡,中間連一點別的事也沒干,絲毫不耽誤睡覺時間。
嚴畯和王凌吃完飯后,再度捧著兩大捧的公文向著司馬懿所在的正廳走了過去。
問題是,一看到司馬懿的這幅豬樣,兩個人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小子也太…那啥了!太傅怎么會收了他當弟子?
聽說太傅雖為君子,卻有傳言說其好財…這小子是不是給太傅使錢了?
王凌雖然善武事,但脾氣相對溫和,反倒是嚴畯的脾氣挺急躁的。
他一抬手,“啪”的一下子將所有的公文往桌案上重重一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這一撇之下的聲響還是挺大的,直接把司馬懿從桌案上震醒了。
司馬懿揉了揉迷糊的睡眼,擦了擦口水,道:“吃晚飯了?”
嚴畯聞言差點沒氣背過去。
真是豬精托生的!
“縣尊!晚飯的時辰未到,還請縣尊在吃晚飯之前,能幫著屬下把這些公文,按個蓋一下印綬,也好讓屬下能夠及時將政務派遣下去…縣尊,巢丘縣統管方圓數百里之地,有些事是耽誤不得的啊!”嚴畯氣的直跺腳,說話甚至都缺少了尊卑。
司馬懿擦了擦口水,笑道:“我就是小寐一會,你著什么急嘛…蓋印綬就蓋印綬唄。”
說罷,起身去拿縣令印綬,開始挨個對著簡牘蓋章。
嚴畯翻了翻白眼,對司馬懿道:“縣尊,這公文您一翻即過…也不看看就蓋?萬一在下弄錯了呢?”
司馬懿呵呵笑道:“我信得過你們!再說了,我不用特意看,大致的掃一下,就能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
王凌在一旁不由奇道:“聽縣尊的意思,您還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
司馬懿挺了挺胸,道:“與生俱來的,嘿嘿,還是挺實用的吧?”
嚴畯不留痕跡的輕輕一哼,壓根不信。
你要是能一目十行,那我一眼就能看到未央宮去。
司馬懿給嚴畯手中的公文蓋完章,又拿過王凌手中抱著的那些簡牘。
王凌手中的,與嚴畯手中的縣政務不同,都是巢丘縣的軍務。
司馬懿蓋了兩個之后,第三篇簡牘卻突然不蓋了。
他“啪”的一下將那卷簡牘合上,適才還頗為灑脫的笑容驟然消失,轉而換上的,卻是一副陰霾的表情。
王凌看著司馬懿的表情,略微有些忐忑的道:“縣尊,您怎么不蓋了?吃多了肚子疼?”
司馬懿陰沉著臉,低頭沉思,半晌后方道:
“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王凌詫然道:“哪里不對勁?是屬下所下達的軍令有什么問題?”
司馬懿擺了擺手,道:“不是你的事,只是我剛才蓋的那三篇公文上,都是你向北面調集兵力的批準,原因亦不過是因為巢丘北面兩百里左右的地方最近出現賊寇頻繁…我覺得不對的事,乃是巢丘北面為何會出現賊寇?”
嚴畯和王凌聞言,不由的大吃一驚。
司馬懿剛才翻看王凌的那三篇公文的時候,根本就是隨意的翻開一下,大致的掃了一幾下,然后就迅速蓋一下印綬,幾乎跟不看沒什么區別。
可這小子居然能立刻說出那三篇簡牘的內容!
難道這小子真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
著實是耐人尋味!奇了!
嚴畯和王凌都正了正身子,認真的看著司馬懿。
他好像還真有點本事啊,不是花錢買通太傅的!
司馬懿一反常態的陰沉,他輕輕的敲打著桌案,自言自語的道:“徐州境內的賊寇在近些年基本已被掃清,北面的賊寇頻頻,斷然不是境內之賊,最大的可能便是泰山賊…可問題是泰山賊都在瑯琊郡,如今突然出現在巢丘的北面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