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讓張郃獨領一軍,協助他去戰黑山,很明顯,是有意要重點的栽培他。
不過張郃卻沒有表現出袁紹想象中的那般欣喜。
他只是恭敬的拱手,道:“諾。”
文丑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主公,如何只讓儁乂出戰?某家也愿意隨主公去戰褚飛燕那賊廝!”
袁紹哈哈大笑,道:“文將軍如此忠勇,袁某心下甚感安慰,不過這鄴城還需猛將留守的,你且隨審配在此保守袁某的基業,此等守成大事,非文將軍不可,袁某著實難以委托于他人啊。”
沮授摸著胡須笑道:“區區黑山賊眾,尚還不需勞煩文將軍這樣的軍中上將,有張儁乂隨行足矣。”
袁紹和沮授這話很是讓文丑受用,他嘿嘿一笑,隨即與張郃一同拜辭離去。
而張郃至始至終,都是低著頭,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二將走了之后,袁紹便開始跟沮授商議曹操和陶商的事。
“則注,此番離間曹、陶二人之法,雖然是籌謀已久,雷霆而行,但曹操和陶商都不是易與之輩,這兩個人都是眼光毒辣之人,你說他們當真會因此而開戰嗎?”
沮授肯定的點著頭道:“主公放心,曹陶二人必然開戰。”
袁紹半瞇著眼睛仔細的尋思了一會,方才搖了搖頭。
“我看未必,曹阿瞞這個人,天底下沒有人比袁某更了解他,那小子可不是一個隨意就能被人糊弄的人,智計深遠,奸詐狡猾說的就是他那樣的!在詭詐方面,我自認為不如曹操…咱們的計劃雖然沒什么疏漏,但他也未必會信。”
沮授搖頭道:“明公,曹操信也好,不信也好,他必然都會出兵的。”
袁紹聞言輕一揚眉:“為何?”
沮授為袁紹謀劃道:“現在的曹操和當初可大不一樣,近些年姓曹的地盤急速擴張,特別是長安一戰后,東至山陽豐縣,西至函谷華山,北至延津口岸,南至茫蕩梁國,皆其轄境范圍,放眼天下,其勢只在主公之下,況且天子如今還由他擁簇,雖然是主公故意讓給他的…但曹操如今已非一般諸侯,試想他父親死了,而證據皆直指徐州陶氏,曹操若是連屁都不放一個,豈不是得淪為天下的笑柄?”
袁紹聞言恍然大悟,扶手道:“你這話沒錯,曹操剛剛把天子接到兗州,威信不足,就算是為了撐面子,他也得打徐州!”
沮授對袁紹補充道:“而且最重要的,我不信曹操不眼饞徐州之地…如同主公的戰略乃是兼并河北四州,南向以爭天下一樣,曹操也一定有他的戰略部署,如沮某估計沒錯的話,那就是收攏整個中州,而如今的中州之境,除去他曹操之外,最大的勢力自然是…”
“徐州!”袁紹笑著把沮授的未盡之言接上,滿意道:“不錯,就算是沒有他父親這事,曹阿瞞也斷然不會放過姓陶的!咱們只是給了他一個借口,一個他早就想要的借口!”
沮授慢悠悠的道:“徐州的陶謙本不足慮,不過如今卻有個太平公子陶商在東南橫行,此子誠可謂是曹孟德的對手!依照沮某來看,此二人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明公就放任他們兩個去打吧,這兩個人,誰想吃下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很有可能就是呈膠著之勢,彼此鉗制,損兵折將…主公不去管他們,只管收攏河北四州,等主公勢力大成,不忌士族掣肘,兵馬足可席卷天下之時,什么曹操手中的天子,陶商手中的鹽鐵之資,還不都是明公的囊中之物嗎?”
袁紹笑著說出了一個字:“善!”
金陵城,郡守府。
陶商今日正巧得閑,于是便和貂蟬和小鶯兒一起到金陵城外踏青游玩。
眼瞅著半年之期快要到了,也就是貂蟬和陶商的婚期越來越近。
陶商認為,有一些事,應該跟貂蟬擺在臺面上說了。
不說出來,陶商就感覺渾身不痛快…
“陪嫁?”貂蟬詫然盯著陶商,不敢相信的道:“你問我要陪嫁?”
陶商笑呵呵的道:“我不是問你要陪嫁,是問王司徒要陪嫁,畢竟是三公之尊,哪有嫁姑娘一分錢不出的,多跌司徒大人的份!傳出去不好聽啊。”
在穿越者當中,娶了四大美女之一還兼帶要錢的,這小王八蛋估計也算是頭一份了。
貂蟬跟陶商處的時間長了,似是也沾染了一些他的習氣,將手一擺,很是仗義的回答。
“沒有!”
見陶商的表情似是有些不信,她隨即笑道:“洛陽的司徒府被燒成什么樣,你也不是沒看見,我們父女倆到哪給你找陪嫁呀?”
陶商一聽是這個原因,就放心了。
“司徒府是被毀了,可是太原王氏不還在么?回頭讓王家人從太原老宅送來行不?”
貂蟬猶豫的道:“問題是,太原王氏的老宅,離這里千里之遙,而且河北之地黑山軍縱橫,萬一再讓賊寇劫了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陶商恍然的一拍手,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到。”
頓了頓,陶商又笑道:“要不然,夫人你給我寫個欠條?”
貂蟬氣的想打他。
二人就這么一路溜溜轉轉,正嬉鬧之間,卻見他們身后小鶯兒捧著一束花向著兩人奔了過來。
“陶老爺,姐姐,后面好像有人跟著咱們?”
陶商疑惑的轉過頭去。
卻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突然閃到了一顆樹后,行動和藏匿的身法…
怎么說呢?很是拙劣。
一直遙遙暗中保護陶商的裴錢,早就看到了那個人影,不過他并沒有去抓,只是一邊憋著笑,一邊無奈的搖頭。
貂蟬此刻也是看清了來人,她嘟起嘴,輕輕的拍了陶商一下,幽怨的道:“去吧,別光看著了,我在這等你。”
陶商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去算怎么回事啊?”
“人家肯定是沖你來的。”貂蟬輕笑著:“你總不至于讓人家大姑娘先上來問你話吧?”
陶商長嘆口氣,聳聳肩,然后向著那顆樹后的人影走了過去。
“嗨,糜姑娘,好巧啊。”陶商笑呵呵的沖著樹后的糜貞打招呼。
糜貞嚇了一大跳,一張小臉頓時羞的通紅,左右來回的四下使勁看。
“哎!哎?看什么呢?我跟你打招呼,你沒看見?”陶商沖她使勁的揮揮手。
糜貞這才好像回過神來,她紅著臉,伸手捋了捋耳根后邊的發絲,輕笑道:“陶府君,你也來了。”
“是啊,我來踏青,你干什么來了?”
糜貞低聲道:“我、我也是來踏青的…”
陶商憋住笑,問道:“就你一個人?”
糜貞抿著嘴,少時方才輕輕點頭。
過了一會,卻聽糜貞突然開口道:“府君…”
“糜姑娘有何話講?”
糜貞的頭低的更沉了,雙手似是正抓著裙邊,來回搓揉:“府君,你與嬋姐姐,是要成婚了么?”
陶商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是我父親和王司徒已經定下的,算來,成婚的時日也是沒多久了,屆時糜小姐若是得空,不妨來一塊來觀禮才是…順便可以替糜家捐個像樣點的紅包。”
糜貞的表情變得極為復雜,她猶猶豫豫的,似是有什么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卻變的稀碎:“陶府君,你要成婚了,我…我…這,唉!”
陶商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糜姑娘,陶某知道你心中所憂慮何事,莫不是因為你的兄長?”
糜貞的美眸,一下子睜的圓了。
“府君知我?”
陶商無奈的笑笑,道:“陶某不是傻子,令兄想將撮合你我之意,陶某自然是看得出來,可問題是,這件事一直都是令兄剃頭挑子一頭熱,姑娘不過是受指使梭擺之人,為了家族,被糜兄指使跨境來此,做自己并不擅長的事,也著實是難為你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