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核心官員們起身準備離開之時都感覺心里面火熱,趙太尉方才提出的并不是只針對此次審判宋奸的方案,他規劃的乃是大宋未來的全新司法制度。陪審團制度只是現在提出的一個思路,在趙太尉規劃的整體方向里面,還是大宋傳統的成文法制度。
成年人轟隆隆站起身要離開,就見到最后一排坐了個十來歲的男娃,旁邊坐著一個幾歲的小姑娘。如此高官開會竟然在最后一排出現了娃娃,眾人自然很訝異。仔細看去,除了發型之外,那女娃就是個縮小版的趙嘉仁,不問可知是趙太尉的閨女。至于男娃,看著秀麗端莊。這官員都是有孩子的成年人,瞅一眼就知道這娃的母親是個大美人。
有如徐遠志這樣的,只是看幾眼之后就當做沒看到。當然也有劉猛這樣的給孩子招個招呼。當然,也有如陳慶年這樣的回頭問趙嘉仁,“太尉,這兩位是…”
趙嘉仁早就看到自家大兒子帶著閨女溜進來,既然趙太尉已經決定要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他的娃們出現在眾臣面前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所以趙太尉也沒吭聲,只是決定要是這兩個小東西忍不住吵鬧,那就立刻讓人把他們叉出去。
現在聽到有人問,趙嘉仁心里面挺滿意的答道:“這是我家大郎和長女。”這兩個娃能夠穩穩當當坐在后面,這個守規矩的行動讓趙太尉這個老爹很滿意。在世紀,全球都會提及‘別人家的XX’,親眼見到別人家的孩子能夠靜靜聽完一場讓成年人都覺得有點疲憊的會議,相當一部分重要官員發自內心的稱贊這兩個娃的穩重。
趙嘉仁是通過每天的運動與學業消耗掉小家伙們的旺盛精力。即便如此,小家伙出于本性,也是要和老爹折騰一下的。所以見到娃的表現,再聽著周圍的稱贊,趙太尉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等這幫人走出大門,就隱約聽到趙太尉的閨女一句‘爹,大哥說話不算數’。這話把別人家孩子的形象徹底給拉回到娃娃們該有的水準。隨即引發這些油膩中年們中耳力比較好的家伙們的低聲竊笑。
見到了趙太尉的娃們對這幫中年人頂多是個意外相遇,他們離開趙太尉的家之后馬上就開始串聯。熊裳都已經在家用熱水泡腳,準備睡覺。聽到急促的敲門聲,熊裳讓他老婆去開門。看著老婆的背影,熊裳心里面那叫個不爽。燒蜂窩煤的鐵爐子以旋風般的態勢在官員中普及之后,每天燒熱水泡腳是熊裳每天心情最舒暢的時段。
等參加會議的戶部朋友興奮的把將趙太尉最新的司法體系講給熊裳之后,熊裳立刻就來勁頭。制度化的律師辯護制度,特別是在法院上的抗辯過程讓熊裳看到了挽救他表哥的機會。熊裳原本覺得他表哥能保住性命就算是不錯的結果,沒想到他表哥盧定川所期待的并非是活條性命,而是擺脫宋奸的指控。這個要求曾經是熊裳覺得簡直是異想天開。
等朋友離開,熊裳拎著洗腳桶到了書房。點上作為福利提供的蠟燭,鋪開紙,在座位上在盆里換上熱水,熊裳舒舒服服的把腳放進木桶里,接著就寫了起來。為他表哥辯護,首先得知道發生了什么。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要把自己知道的理清楚。用筆來寫,可比憑空去想要靠譜得多。
五天之后,趙太尉正式宣布刑部改名為司法部,并且建立起公檢法體系。新建的公安部完全獨立,并不歸司法部管理。各州縣并沒有修改,還是依照以前的系統,等到朝廷內部開始之后,其他的依次進行。
看了趙太尉推出的制度介紹,熊裳很是訝異。正如之前參加會議的人所講,趙太尉拿出來的不是臨時拼湊的東西,而是非常有可執行性的整套體系。熊裳素來自視甚高,看了這些之后他也忍不住心中感嘆內容絕非靈光一現,而是非常有可執行性。當然,除去感嘆之外,熊裳喜滋滋的前去找他的表哥。
聽了最新的變化之后,熊裳表哥立刻喜道:“我可以給自己辯護么?”
雖然對于整個體系的描述內容甚多,熊裳還是從中讀出不少細節。他遲疑的說道:“哥哥,我記得上面講可以自辯。但是在總綱上講,大宋律法乃是成文法。也就是說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你沒做過判官,而且此次審查的基礎乃是趙太尉新訂的《愛國法》的新法…”
“便去找來《愛國法》的文書,讓我來讀!”盧定川有些神經質的說道。
“哥哥,還是找律師比較好吧。”熊裳勸道。
盧定川根本不為所動,他盯著熊裳說道:“這等事借手他人怎么能放心。若是找律師,我寧可找你呢。”
熊裳心里面嘆氣,他知道表哥對此事極為在乎。但是光在乎有什么用,好些事情都不會那么簡單。不過他也知道表哥現在大概是油鹽不進,于是答道:“我便給你去找來。”
找文書的順利程度遠超熊裳的想象。趙太尉竟然在司法部下面建立起一個文書館,里面都是各種法律內容。最新的《愛國法》在里面有大量印刷版,掏錢買了就好。若是沒錢的,還有專門介紹哪一期的《大宋日報》上有全篇內容。若是接觸不到《大宋日報》的,還能到貼了內容的大看板下面手抄。
熊裳可不想那么費事,直接就買了一冊。正準備走,他又覺得不對,掏錢再買一冊。光給他表哥的話,熊裳自己也得留一冊看看。《愛國法》內容不多,倒也挺便宜。
大宋折騰的這么激烈,蒙古大使館當然不會視若無睹。烏里不花赤大使派人打探消息,也買到了一冊《愛國法》的小冊子。
《愛國法》首先規定了大宋人民的要承擔的愛國義務。界定了叛國罪、動亂罪等罪名。并且讓新成立的公安部擁有了巨大的權力。趙嘉仁雖然并沒有希望大宋變成一個警察國家,但是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使用這方面的權力。
包括之前建立的肅奸委員會在內的機構全部整合到公安部下,同時還有一些單位作為國防特別單位而存在。不過大元大使并不知道這些,實際上他對大宋的這些行政單位的名詞完全沒有興趣。他看的都是各種罪名的懲處內容。
大宋對這些‘叛國者’的懲處非常嚴厲。投敵者是死刑,如果這幫人在外國入侵大宋的時候給外敵當官,還要處于沒收全部家產的懲罰。看完這些,烏里不花赤大使臉色極為難看。大汗忽必烈交給烏里不花赤的事情看樣子是辦不成啦。
大汗忽必烈認為,或者是大汗忽必烈手下的那幫漢臣希望。凡是投奔了大元的宋奸們都是大元的人,有必要得到大元的保護。這從道理上很容易理解,只要投靠了大元就能避免大宋的懲罰,那么投奔大元就是護身符。
如果投奔了大元之后并沒有被大元保護,而是遭到殘酷的懲罰,那么下次只要大元沒有能夠徹底消滅大宋,大宋只怕沒人會投奔大元。而此次大元南征之時能夠所向披靡,很大程度上就是有太多的大宋文武直接投奔了大元。
想到這里,烏里不花赤先是命人用最快速度把最新的消息以及幾冊大宋的《愛國法》送到大都去。他自己也再次去拜訪宋國禮部尚書陳慶年。在接待室等待陳慶年接見的時候,烏里不花赤回想著上次見到陳慶年,兩人都在大怒之下,陳慶年那個簡單明快的‘滾’字。對面的宋國真的變了,若是以前,大元使者遭到這樣的待遇,大元是一定要出兵討伐宋國。而現在的大元也只能認了,頂多就是對大宋駐大元的大使也很不禮貌而已。
但是據烏里不花赤了解,大宋其實對派駐大使到大元也沒多大興趣。整體來看,大宋對于繼續戰爭的興趣貌似比大元大許多。有一種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說法,說是漢人有說法是‘國雖大,好戰必亡,忘戰必危’。而宋國從建立起,某種意義上就始終是個好戰的狀態。不過當下的大元卻因為宋國的好戰而不得不有所收斂。
宋國禮部的工作其實不多,因為蒙古的關系,大宋周邊的國家在北方只剩下蒙古、倭國、朝鮮。西邊的國家有個緬甸。而且大宋又滅掉了交趾、占城,在大宋南邊的國家里面像點樣的只剩下三佛齊。
大宋進入天竺洋之后,才真正了解到天竺原來是個‘地里名詞’,那邊土王眾多,根本沒有一個統一的國家。至于大食國家,在西牛賀洲的埃及倒是有興趣派遣使者到大宋來,其他國家也是一片亂糟糟。
所以烏里不花赤大食沒有等太久就見到了大宋的禮部尚書。有過上次不友好的沖突,禮部尚書陳慶年聽了烏里不花赤的要求之后簡單的說道:“絕無可能。殺宋奸是宋國內政。”
從大宋禮部出來,烏里不花赤眼神陰沉,他已經確定回去之后該寫什么,那是一句他從宋國學來的漢人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天一頓,得過的沒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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