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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推動進步的動力是生命

  “制度的目的是用來保護制度內的人,為了讓大家的利益最大化,所以要采取很多技術手段。”趙嘉仁說的很流利,卻覺得司馬考對這段話的認知也許還不如學校里的某一部分學員。被約談者簽字后才能具備完整性的約談記錄制度本來就是用來保護被約談者的。

  司馬考對此的反應居然是受到了極大侮辱,那就說明司馬考并沒有把自己當做趙嘉仁體系內的一員。如果是體系內的一員,特別是自認是統治階級一員的,就該認為這種約談記錄也是自己的工具。

  進士在大宋也是有一定影響力,趙嘉仁希望司馬考能夠理解這些,并且加入趙嘉仁的體系。所以他耐心說道:“確立這個制度是因為鬧出三條人命。當年蒲家向我這邊派出間諜,我知道有間諜,卻不知道間諜是誰。為了查間諜,當然要有問詢記錄。最后圈定了四個人。還都是我們比較重視的人。”

  司馬考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他問了個問題,“間諜竟然成了你們比較重視的人?”

  “司馬兄,如果間諜是在碼頭上天天扛包的,他又能掌握什么消息?我的船廠在馬尾,船隊也不怎么到福州來。想要讓間諜起作用,得混倒一定位置才能知道比較機密的消息。”趙嘉仁解釋道。解釋之后,他忍不住又跟了一句,“譬如想知道我們進口的米價是多少,扛包的肯定接觸不到。”

  司馬考的臉微微一紅,然后擺擺手示意趙嘉仁別說了。趙嘉仁也沒追擊,他繼續講道:“當時我們問詢的人記錄后就拿去存檔。沒想到問詢的人里面一個被蒲家收買了,他篡改了問詢記錄內容。四個人里面有兩個蒲家的奸細,其中一個行跡明顯的被抓出來。另外一個蒲家奸細的行跡被扣到不是蒲家奸細的家伙頭上…”

  “然后,你們把這兩個人給殺了?”司馬考覺得有些緊張起來。

  趙嘉仁有些不爽的看了司馬考一眼,“他們不過是當個間諜,還用不著殺人吧。我們把那兩個人嚇唬一番,狠狠打了一頓之后給放了。那個被冤枉的挨打的時候就一個勁的喊屈,被攆走之后就反復回來哀求。后來…他寫了封遺書,就在我們學校門口自縊而死。”

  說起當年的慘事,趙嘉仁忍不住輕輕嘆氣。司馬考則是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那個被冤枉的家伙性子竟然這么剛烈。

  “和那個學生關系不錯的同學幫他收尸,見到那封遺書之后就把遺書交到我們手里。負責此事的人一看,遺書里面寫的內容和詢問記錄不對。于是就把詢問記錄再拿出來對比,這下就發現了端倪。順藤摸瓜,就把兩個人間諜抓了出來。從那之后,所有問詢記錄的每一頁都要被問詢者簽字畫押,若是沒有簽字,沒有畫押,這個問詢記錄的可信性就會被降低。”趙嘉仁繼續講著故事。

  “為何不能完全不信?”司馬考覺得趙嘉仁的這個制度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趙嘉仁對司馬考這個缺乏常識考慮的家伙抱以白眼,然后才說道:“因為有些時候來不及這么處理。”

  “那…被抓出來的兩個人呢?”司馬考又關心起故事來。

  “我不想再提他們了。那個自盡的學生是我們香水專業非常有前途的年輕人。我當時覺得他能成為第一流的香水師傅,讓我們的香水業出現巨大發展。可惜了啊!這么好的年輕人。”提起自縊的學生,趙嘉仁忍不住感嘆起來。這個世界上需要有天份的人,到現在趙嘉仁都沒見到如同那個自縊學生那樣對待香水的人。別人大概是配了香水聞過之后才能知道香水的味道,那位含冤而死的學員則是那種有目的去創造某種香味的天才。損失了那樣的人才,趙嘉仁的確感覺非常遺憾。

  沒有過清除內部間諜的經歷,司馬考無法理解趙嘉仁的惋惜之情,他比較好奇的是趙嘉仁說的三條人命。雖然沒有直說,但是兩個間諜大概是沒能活下來。司馬考很想知道那兩個家伙是怎么被干掉的,他不想因為這個而去威脅趙嘉仁,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好在司馬考畢竟是成年人,他也知道這個問題不能深追。強行收攏好奇心,司馬考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卻不知趙兄弟可否告訴我,咱們的糧食價格多少,你為何要講從南海那邊開墾的話,運回來一石能賺三貫。”

  趙嘉仁看著司馬考的表情,知道司馬考對于袁弘杰還是有氣,于是板著臉答道:“我可以告訴你為何從南海那邊運回來只能賺三貫,卻不能講我們運回來的糧食價格多少。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努力成為我們的干部吧。到了一定級別之后,討論問題的時候就一定要知道這些數據。那時候別說你想知道,你就是不想知道,我們也得讓你知道。”

  司馬考知道趙嘉仁很想招攬他,不過成為一個有活力的民間團體的普通干部,司馬考覺得自己未免有些掉價。此時司馬考已經不再感覺自己遭受無端打擊,于是就岔開話題,“趙兄弟,為何在南海開墾可以一石賺三貫?”

  沒等趙嘉仁回答,隨著腳步聲,就聽徐遠志的聲音傳來,“我也想知道憑什么在南海開墾可以一石賺三貫。”

  兩位進士湊在一起,趙嘉仁先請徐遠志坐下,然后說道:“二位可知現在福州與泉州兩地增加了多少人口。”

  司馬考按照學校里面的數量來算,皺著眉頭回想了片刻,他說道:“大概有一兩萬人。”

  徐遠志當過福州知州,他仿佛沒有聽到司馬考的話,徑直講出自己的看法,“得有十萬人。”

  “到現在為止,兩地增加了二十七萬人。”趙嘉仁給了一個準確的數字。人口增加是好事,加上這種官方數字并沒有保密的必要,趙嘉仁就直接告訴了兩人。

  見兩位進士皺著眉頭自行思考,趙嘉仁索性說出了結論,“人口增加,那就要吃要喝。福州糧食供應已經快到無以為繼的地步,開辟往福州與泉州運輸糧食的航線有利可圖。我覺得在初期,一石賺三貫是能辦到的事情。”

  進士畢竟是進士,一聽這個思路,司馬考才發現自己也許是習慣在食堂吃飯,居然忘記了忘記了人是要吃飯的。確定了自己的謬誤,司馬考的臉微微發紅,看上去頗為尷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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