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輕的嘆息聲,在林亦的耳畔響起。
夾雜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情緒。
眼前,那座山,似能看見山風吹拂,那束花,從花骨朵到盛開,也不過一瞬之間。
只是站在那里的女人,于門之上,有的始終只是一個背影,令人難以看得真切。
女人仰頭,視線望向那邊正在盛開的花,凝固成了一副新的畫面。
隨著女人一顰一動之間,林亦的情緒也不知覺的隨之而動。
那是一種很玄奇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可具體是什么,林亦難以說得清楚。
“你怎么了?”
旁邊的駱瑤衣喊了一聲。
林亦這才猛然間回過神來,再次朝著那扇門看去的時候,上面買紋路,似乎從來沒有半點變化。
還是一座山,一朵花,一個人。
只是山中無風,花尚未開,人也不曾抬眼看花。
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一場虛無的夢境。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特別的東西?”
一旁的白凰,此刻也是忍不住問起:“這扇小門,我研究過無數次,更是不止一次嘗試著想要發現它其中的秘密,但是都失敗了。”
她目光灼灼的朝著林亦看去,試圖從林亦的臉上發現一些什么東西。
但是林亦卻是壓根沒有看她一眼,而是轉眼,看向那邊的白洛水:“你到前面來,看著門上,你能看到什么?”
白洛水看了眼白凰,等到白凰點頭,她這才到了前面,朝著那扇小門看去。
剛剛距離稍遠的時候,白洛水只能看到門的輪廓,現在離得近了,見著那扇門,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有什么?”
她一臉費解的看向林亦。
“伸出手。”
林亦開口。
白洛水沒有太多的猶豫,將手放在了門上。
周圍,游冥道等人一個個悉數屏氣凝神,朝著白洛水看了過去。
“你看到了什么?”
白凰有些急不可耐的問起。
她守在這個門旁數十年,這數十年功夫,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研究著這扇門。
她想要打開。
這扇門的背后,必定藏著什么特別的秘密。
在白凰看來,極有可能,就是正統的修仙術法之道!更是有可能,就是那百多年前,有恩與白家的那個女人所留下來的道統!
她與林亦所言的故事,大體都是由白洛水的母親臨死前的轉述所得,但是其間,也被她稍作修改。
在原本的故事中,那個女人,是從天上而來,滌蕩山賊惡霸,只用一指之力,身后有雷霆追擊不休。
這才是原本的故事。
那女人,極有可能是在渡劫!
傳說中,距離成仙的最后一步,渡劫飛升!
至于最后她是飛升成功,還是身隕于此,白凰就不得而知。
但是她極為確定,那個女人交給白家的這扇門后,一定藏著極為重要的秘密。
否則的話,她又怎么會讓這個東西流傳百千年的光景,又怎么會在渡劫那種重要的時刻,不惜損耗時間和術法,給白家人定下那個貫穿百千年的約定?
“我…”
白洛水聲音一下子沙啞了起來。
隨著她的手覆在門上,林亦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道道奇異的波動,從門上泛起。
那絲波動,朝著她的體內而去,淡淡的光華,在白洛水的身上顯現。
在她額頭之上,那個女人像的紋路,緩緩浮現,變得越發明顯。
那絲華光,在白洛水身上來回逡巡,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與這一扇門,鏈接在了一起。
周圍一切變得靜謐而神圣。
門,有所松動的跡象。
“開門,開門啊。”
白凰見此一幕,身形一掠,到了門前,伸出手去,就想要強行打開這扇門。
但是她的手懸停在那,看了半天,無從下手。
她將目光轉向林亦,林亦此刻也是再次將手覆在了那扇小門之上。
白色的光華越發旺盛。
很快,門之上,墨白的光輝將林亦也就此吞沒。
一道道光輝,從門上傳遞而來。
“好亮的光。”
游冥道本能的朝著后面撤了一小步的距離。
他不喜光亮,眼前這到光線更是讓他感覺極為不適,雖然光亮本身不具有什么特別的攻擊性,但是光華之下所蘊藏著的那股子氣息,讓游冥道頗感不舒服。
“推門,推門!”
旁邊的白凰,忍不住催促著。
她的視線,死死的盯著那扇小小的門。
老者站在白洛水的身旁,望著眼前,內心頗多震撼。
駱瑤衣墊著腳,從林亦身旁朝著前面看去,她本意是想多看一眼林亦的,可是一眼之下,哪怕是在距離極近的地方,她都難以看清楚此刻林亦的臉。
光華無限。
白色的光輝,將周圍濃稠漆黑的黑暗,徹底驅散。
“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一陣輕輕的嘆息聲,回蕩在青銅巨棺之中。
那聲音淺淡,清澈,像是一汪泉水,聽之便就是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甘甜感。
“你是誰。”
林亦皺著眉頭,在那道光華出現的瞬間。
林亦便就是感覺到左手龍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那條龍,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在林亦的左手之中,睜開了龍眸。
只是它安靜的蟄伏在林亦的左手之中,龍眸睜開,眸光森寒。
它卻是不言不語,龍身不動,唯有烙印在龍身之上的五道靈體紋路,金木水火土,五色光輝緩緩流轉,將整條龍的龍身,徹底籠罩。
龍眸所向,也不知是在看著那扇門,還是在看著林亦。
“我是等你的人。”
“你我,本應在千年之前相見。”
“千年之后,現如今的我,該如何稱呼你?”
女聲似是從極其久遠的過去而來,穿越時間,抵達至于現如今的這一刻。
林亦心頭微怔。
這聲音聽上去熟悉,有些趙琉璃的味道在其中。
可是如果對方是趙琉璃,卻是斷然不會用這般話語和他說話。
趙琉璃是林亦的師傅,自打林亦入門之后,趙琉璃說話的時候,雖也有些清冷,可卻不會給人這般強大的疏離感。
這種感覺,分明熟悉,卻又格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