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線另一邊的德軍被炸得一片慘叫。
緊接著,德軍又玩起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那一套…就像之前說的,德軍在戰術上有個座右銘: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對付敵人的戰術,就使用敵人相同的戰術,因為這樣至少可以做到不吃虧。
此時的德軍也是這么做的。
他們被棱線另一頭拋來的手榴彈炸得措手不及死傷慘重后,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就組織起了士兵反擲手榴彈。
手榴彈永遠是近戰的第一利器,因為它幾乎就相當于人肉迫擊炮,而且還是射速快的那種。
但德軍在這場手榴彈互擲的比賽中卻毫無疑問的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原因一方面是蘇軍人少…舒爾卡在棱線陣地上只布置一個連,這個連分散在陣地上,不至于會像德軍那樣成片涌上來一炸就炸好幾個。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蘇軍對此早有準備。
蘇軍在棱線陣地上構筑的單兵工事不是往腳下挖而是往側壁挖,就像防炮洞一樣。
其區別就在于:
如果往腳下挖一個單兵掩體也就是垂直的一個坑,對面拋一個手榴彈過來有很大的概率會掉到坑里。這也就意味著躲藏在其中的士兵很容易被炸死。
但如果往側壁挖結果就不一樣了。
拋來的手榴彈要么就是落在頭頂的土層要么就越過掩體飛到更遠的位置…這是由手榴彈擲出的拋物線決定的。
再加上蘇軍士兵有意將掩體另一側地勢降低,于是手榴彈基本無法傷到蘇軍士兵。
之所以用“基本”,是因為戰場上總有意外。
有些手榴彈會恰好在側向開口的單兵掩體外爆炸,飛射的彈片同樣也能傷到掩體內的士兵…這些手榴彈大多都是德軍老兵投擲的,他們在拉弦之后會讓手榴彈在手里停一會兒才將其擲出。
這么做是為了縮短手榴彈落地后的延遲爆炸時間,使敵人無法將手榴彈撿起回投。
有些特殊的情況,這些手榴彈會在半空中爆炸,這種擲彈方式的殺傷力是最強的,但同時也最危險。
不過這只是特例,尤其當蘇軍迫擊炮接著又加入戰斗將一排排炮彈砸向反斜面后,德軍就徹底被打懵了,不久就撤了下去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在后方觀戰的巴維爾科夫看到這一幕吃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巴維爾科夫收起望遠鏡,接著又舉起望遠鏡望了望,說:“德國人就這樣撤退了?我甚至連他們的人影都沒看到!”
“是手榴彈,上校同志!”萊蒙托夫中尉解釋道:“德國人沒有防備,他們采用較為密集的隊形追擊我軍,所以被手榴彈和炮彈打了下去!我相信,下一回,他們就沒那么幸運了!”
巴維爾科夫上校點了點頭。
巴維爾科夫和萊蒙托夫沒有發現的是,他們的心理已經變得奇怪起來,他們不自覺的站在德國人的立場上考慮這個問題希望第82步兵團被敵人擊潰。
這其實不難理解。
如果他們的近衛步兵團在付出巨大傷亡的情況下依舊沒能阻止德軍的前進甚至還丟掉了正斜面,而第82步兵團卻能輕而易舉的打退德軍的進攻…這種反差就是近衛步兵團無能的證據,同時也是它的恥辱。
而這當然不是巴維爾科夫愿意看到的。
在另一邊,指揮德軍進攻的埃德蒙德中校的情況并不像巴維爾科夫兩人想的那么輕松。
蘇軍在反斜面,所有炮彈都會被山體擋著,除非炮彈能將整個山體擊穿,否則根本無法對另一面的敵人構成威脅。
其它火力也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山體就像一面巨大的盾牌似的擋在面前使德軍所有直射火力都變成了廢鐵。
“我們可以用迫擊炮提供火力掩護!”鮑爾中校說。
迫擊炮的特性是其彈道十分彎曲,它可以輕松的越過山頂然后將炮彈砸到反斜面。
另一方面,德軍步兵裝備有大量的輕型迫擊炮,似乎的確能發揮作用。
但埃德蒙德中校卻搖了搖頭。
“沒有那么簡單,鮑爾中校!”埃德蒙德中校將目光投往屹立在面前的馬馬耶夫崗,若有所思的說道:“它的另一面是在我們視線之外的,所以…迫擊炮只能盲射!”
盲射的意思就是需要大量的炮彈而起到的作用卻很小。
頓了下,埃德蒙德中校又接著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派出炮兵觀察員指揮迫炮部隊射擊,但我相信…此時對面肯定會有幾十把狙擊槍對準山頂陣地!”
炮兵觀察員可以引導炮兵將炮彈打到目標區域,但他們當然也會成為狙擊手的重要目標。
“我們或許可以用偵察機引導!”鮑爾說。
偵察機就不存在炮兵偵察員的問題。
但埃德蒙德中校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他們會蠢到讓偵察機觀察到他們的陣地位置。
埃德蒙德中校說的沒錯,這是個基本常識。
所以反斜面上空一直飄揚著塵土和煙霧。
塵土是戰斗中的炮彈炸出來的,煙霧則是舒爾卡下令在陣地上焚燒廢舊輪胎…這是蘇軍干擾飛行員視線常用的方法,舊輪胎在焚燒時會釋放出大量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