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根本就不需要補充太多的碾子,原因是德國工兵布雷的速度沒有想像的快。
應該說布雷的速度是可以更快的,但德國人估計蘇第9軍的行軍速度會比他們慢得多…
這一點是肯定的,布雷只需要在地上挖個坑埋上再做些偽裝,而排雷卻需要在公路的每個地方慢慢找,甚至還要用軍刺試探,速度當然比布雷要慢得多。
在這種前提下,德軍就按部就班的撤退。
其實主要還是羅馬尼亞人,現在敵我雙方交接線所處的位置是羅馬尼亞第3集團軍的防區,德軍工兵必須等羅馬尼亞部隊撤出這片區域他們才能繼續布雷。
但是羅馬尼亞人…他們在之前的戰斗中似乎打出傲氣了,尤其是這個第3集團軍,他們是跟在德軍后頭往前推進的。
雖然是跟在德軍后頭往前推進,但好歹在路上也碰到幾支成規模的蘇軍,于是就打了幾場勝仗。
在這種情況下第3集團軍就有些膨脹了。
第3集團軍司令是杜米特雷斯庫上將,他在收到撤退的命令時第一時間就將電話打到了倫德斯泰特那。
“元帥閣下!”杜米特雷斯庫在電話里說:“第3集團軍在伯沙德地區有兩個師另外還有一個炮兵團,我們為什么不組織一次防御呢?”
“你的勇氣令人敬佩,將軍!”倫德斯泰特回答:“但我不認為這有什么用…”
“可那是我們的補給線,元帥閣下!”杜米特雷斯庫說:“如果讓他們占領了這段鐵路和公路,我們前線的部隊就會陷入補給困境!”
“不,他們不會的!”倫德斯泰特回答:“只要敖德薩還在我們手里!”
“我認為…”
“你不需要認為,將軍!”倫德斯泰特不耐煩的打斷了杜米特雷斯庫的話:“你要知道的,就是服從命令撤退!”
“是,元帥閣下!”杜米特雷斯庫無奈的回答。
放下電話后倫德斯泰特苦笑的搖了搖頭。
兩個師,再加上一個炮兵團…就想擋住俄國人一個機械化軍?
要知道這支俄國機械化軍是接連打敗了羅馬尼亞第1裝甲師和德軍198步兵師的防御,說打敗或許并不合適,用擊潰來形容更貼切。
而羅馬尼亞的兩個步兵師,缺乏戰斗經驗和裝備的他們甚至連減緩俄國軍隊的前進速度都做不到,用他們來阻擊俄國軍隊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因為當他們被圍困時還要擠出部隊來救他們,否則就會影響德國與羅馬尼亞之間的聯盟關系及互相間的信任。
更重要的還是,如果俄國人一路趕著羅馬尼亞的潰軍往南,德國工兵甚至連地雷都沒法布。
考慮到這些,倫德斯泰特寧愿選擇忽略這兩個步兵師。
至于那個炮兵團…用騾馬機動的炮兵團,倫德斯泰特實在不敢用,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會落入俄國人手里。
杜米特雷斯庫上將的確是執行了這個命令,但他的那些部下卻因為自己的勝利有些不可一世,所以在撤退時不緊不慢的,甚至許多人還出言嘲笑一陣緊張的德軍工兵。
“這些白癡!”德軍工兵營營長盧卡少校忍不住罵了聲。
“他們自以為能打敗俄國人!”副官說:“我真希望能把俄國人放過來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不,科赫!”盧卡少校說:“那會使我們陷入困境的!”
“我只是說說而已,少校!”副官笑了起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說說而已很快就成為現實了…
就在盧卡少校一邊指揮著部下布雷一邊協助羅馬尼亞軍隊撤退的時候,公路另一頭就隱隱傳來一陣“砰砰”的爆炸聲。
“怎么回事?”盧卡少校身為工兵營營長,他當然知道那是地雷的爆炸聲。
“或許是什么動物!”副官說:“你知道的,馬匹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它們跑進了我們的雷區!”
副官的話讓盧卡少校放心了些,但很快盧卡就否定了這種說法,因為爆炸聲沒有間斷,而且隱約還有坦克的“隆隆”聲。
“這不可能!”盧卡少校說,然后就向副官下令道:“讓他們安靜點!”
“他們”指的就是正在撤退的羅馬尼亞軍隊。
“安靜,安靜!”副官大聲叫喚了好一陣,附近的人才安靜下來。
盧卡少校仔細聽了聽,這一回他聽清了,爆炸聲中的確有坦克的馬達聲。
“是坦克!”盧卡少校說:“俄國人!”
“他們怎么做到的?”副官有些束手無策。
“我不知道,但是他們的確來了!”接著盧卡少校就大聲命令:“準備戰斗!”
德軍工兵第一時間就拿出武器做好了戰斗準備,甚至還有幾名工兵自發的將幾枚反坦克雷布設到公路中間…一只訓練有素的部隊并不是聽到命令時才知道做什么,而是有主觀能動性知道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
羅馬尼亞軍隊依舊沒有反應。
這就是他們與德軍的區別…羅馬尼亞軍隊接到的命令是撤退,所以他們不知道是該撤退還是留下來戰斗。
他們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氣得盧卡少校憤怒的大叫:“你們不是說想跟俄國人打一仗嗎?現在機會來了,祝你們好運!”
副官當然知道盧卡少校這是氣話,當即命令著羅馬尼亞軍隊像他們一樣做好戰斗準備。
此時雨倒是小了些,但已進入傍晚天色灰朦朦的,這使盧卡少校無法看清前方到底是什么情況,即便是舉著望遠鏡。
他只知道“隆隆”聲越來越響,地雷的爆炸聲也越來越近,不久甚至都能聽到履帶的“嘎嘎”聲。
盧卡少校百思不得其解:俄國人用坦克排雷?
這不可能,因為這其中甚至有反坦克雷的爆炸聲,但這絲毫沒能阻止敵人繼續開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后盧卡少校終于看清了,他們在坦克前裝了一個滾輪,地雷是被這些滾輪引爆的。
“去他媽的!”盧卡少校忍不住罵了聲,他意識到這一回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