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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追擊

  這就是標準的坦克與步兵之間的配合:坦克應該將自己主要目標定位為敵人步兵,因為坦克對付步兵會容易得多;而步兵則應該將自己的主要目標定位為敵人的反坦克炮及對坦克有威脅的步兵,這些往往是坦克無法兼顧且很難應對的。

  接著坦克的履帶就“嘎啦啦”的輾上了反坦克炮將其壓得整個都變形深陷入泥地里…這是坦克乘員最喜歡做的,將自己的天敵輾成一堆廢鐵。

  就像有些坦克乘員形容的:“當履帶輾上反坦克炮的那一刻,感受到下方鋼鐵‘膨膨’的斷裂,就像是酥脆的烤面包在嘴里咀嚼,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事實上,這也不能純粹說是“喜歡”,這時代的坦克對陣反坦克炮時,最好的解決方式往往不是開槍或是開炮。

  開槍,子彈往往無法對有防盾的反坦克炮構成威脅,除非子彈恰好穿過防盾的觀察孔命中其后的炮手。

  開炮,坦克炮對付反坦克炮當然綽綽有余。

  問題在于這時代的坦克懸掛系統較為落后,這就意味著絕大多數坦克精確射擊都得停車,否則就只是盲目射擊,能否命中全憑運氣。

  二戰時具有代表性能在行進中開火的坦克有兩款:

  一款是美國人的“謝爾曼”,它裝有火炮垂直穩儀使其在行進中開火也有相當的精度。

  另一款是英國人的“瑪蒂爾達”,它每側有多達10個小直徑負重輪,這使它很穩定,再加上速度很慢,于是在平地行進時開火也有一定的精度。

  絕大多數坦克都在這兩款之外,T26也不例外,所以停車瞄準反坦克炮的結果,往往會被高射速且視野更開闊的反坦克炮打得滿地找牙。

  所以更好、更安全的方法,就是用正面裝甲對著反坦克炮然后加足馬力朝敵人的反坦克炮陣地沖…這一方面可以使自己不容易被命中(快速移動的目標總是更難命中),另一方面則使自己命中敵人的機率幾乎是百分百,再蹩腳的駕駛員對著反坦克炮輾也沒有輾不中的。

  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喝了太多的沃特加。

  就像現在這樣,在步兵的配合下,德軍的反坦克一門接著一門的被坦克撞翻或者壓扁。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幾輛蘇軍坦克如入無人之境般的帶著蘇軍士兵直插德軍陣地縱深,像一枚釘子似的在防線上硬生生的敲開了一個缺口,所過之處到處都是鮮血和尸體。

  打到最后甚至連坦克上的機槍子彈都打完了…T26坦克上的機槍是備彈3654發,這彈藥量在一場戰斗中很少有能打完的,但在這場戰斗中卻有三輛坦克將子彈打得一發不剩,最后只能用火炮亂轟用履帶輾。

  就在這時,蘇軍主力再次發起進攻。

  這一次,已經陣腳大亂的德軍顯然無法抵擋。

  讓舒爾卡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德軍雖然知道敗局已定,但大多數人還是堅守在陣地上打完最后一顆子彈。

  在舒爾卡的印像里,這更多的是發生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亞洲戰場上。

  不過德軍的表現又與亞洲戰場上抱著手榴彈和炸藥包沖向敵人的慘烈和英勇不盡相同,他們是戰斗到最后一刻時舉手投降。

  舒爾卡認為這代表了兩層意思:戰斗到最后一刻是不辜負身為戰士的使命,舉手投降則是不辜負自己。

  這讓蘇軍又進行了一陣強攻付不出不小的代價才最終取得勝利。

  這或許就是訓練有素與烏合之眾的區別:前者很少會有兵敗如山倒的情況發生,甚至有時還會出現反轉。而后者則往往一擊即潰。

  舒爾卡和他的戰友們一直往前追了兩里才停了下來,他們不再往前追一方面是擔心與后方部隊相隔太遠擔心遭到敵人的反撲,另一方面則是打到現在坦克只剩下兩輛…參戰的六輛坦克有兩輛被反坦克炮擊毀,一輛被反坦克手榴彈炸毀,還有一輛則是因為故障。

  但其實,即便不是這樣舒爾卡等一行人也追不動了。

  或許他們原本還追得動,戰斗時全身緊崩著完全不知道累,直到達維多夫少尉下令停止前進時,戰士們才像一癱爛泥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過戰士們依舊不敢放松…這可是戰場,附近時不時還會有幾個德軍逃兵出現,戰士們也懶得更這些逃兵糾纏,就是隨便放幾槍把他們趕走了事。

  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演員突然就呵呵笑了起來。

  “排長同志!”演員說:“我們總算有一場戰斗不是在逃跑而是在追擊敵人了!”

  被演員這么一說,舒爾卡覺得還真是,就算是不久前在基輔的戰斗也可以說是突圍,好像一直以來都是被敵人追著打,直到現在才感受到追著敵人打的滋味。

  “這沒什么區別”達維多夫一邊抹著臉上的泥漿一邊喘著氣:“看看我們周圍,到處都是敵人!”

  戰士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第9軍其實是一頭扎進了敵人堆里,如果說有哪個方向不是敵人的話,那就是一直跟在第9軍后方的第5集團軍了…包圍戰與突圍戰不一樣,突圍只需要部隊沖出敵人的包圍圈,而包圍卻需要一路在后方鞏固占領的地盤并擋住敵人的進攻。

  從兵力上來說,蘇軍的西南方面軍完全有這個實力,因為僅僅只是一個西南方面軍就有近百萬的兵力,另外還有基輔幾乎可以說源源不斷的新生力量。

  達維多夫少尉隨手給舒爾卡遞上了一根煙,然后帶著些嘲諷的語氣問著身邊的副指導員:“奧爾加同志,你會向上級匯報然后給我們處分嗎?”

  副指導員啞口無言。

  普卡雷夫又補充了一句:“你依舊認為我們是懦夫嗎?”

  周圍的戰士們“哄”的一聲就笑了出來,甚至還有人跟著起哄:

  “副指導員同志,打了勝仗的懦夫,那叫什么?”

  “我們很愿意接受上級的處分!”

大熊貓文學    蘇聯1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