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幾秒后,梁先生才第一個發出聲音:“嗷嗚…不想說話了…值了…徹底值了…”
“這實在是…”梁太太在旁邊不斷地忽扇著嘴,有些口不擇言,“重新定義了鐵板燒?”
另一邊,趙先生連連點頭:“比在國外吃的還好啊。”
“你少吃點,給兒子吃。”趙太太根本沒有吃。
再看小男孩,根本就不打算說話,一口一口吃個不停。
隨著一道道菜上桌,大家從震驚萬分進入了贊不絕口。
“我去,空氣都是牛脂香味的。”
“這是和牛嗎?這一定就是和牛吧?”
“原來這才是(肉肉),吃(肉肉)太治愈了。”
“媽媽這個(肉肉)為什么這么香?”
“老鄧當時怎么沒說清楚啊,他推薦一下我們肯定就訂餐了啊。”
“老鄧說清楚了啊——秀色可餐,深不見底。”
“誰知道是這么個深不見底啊。”
四十多分鐘的時間,菜品一一上過后,周游也脫掉了圍裙,拿著裝滿了啤酒的酒杯走到了趙梁兩家拼成的大桌前招呼一番:“怎么樣?”
“簡直了!”梁先生直接起(身shēn)拿起酒杯與周游相碰,“到后面我都不好意思吃了,這個(套tào)餐成本得比售價高不少吧?”
“呵呵,識貨。”周游笑著碰杯,“生意剛起步,不圖多賺錢,如果覺得好,幫忙推薦,給個好評就夠了。”
“那是一定的,可問題是,老板你根本沒開放下周的房源啊。”趙太太有點著急地問道,“我這邊有朋友在問了,到底什么時候開放?”
“明早九點。”
“啊,這算是一手消息嗎?”
“算。”
“哈哈哈,我趕緊告訴他們。”
又跟趙先生稍微客(套tào)兩句過后,周游這便來到了陳苗苗桌前,為了照顧周游生意,她還特意點了一瓶紅酒,周游上前招待,拿起酒瓶幫她續了一些:“不好意思,人手太少了,招待不周。”
陳苗苗品著小酒拍著照,見周游來了連忙招手道:“來來來,坐下一起吃。”
“不合適,那邊還有客人。”
“哎呦,小哥哥陪酒都不會啊?那我給你差評嘍。”
“阿姨你怎么能這樣。”
“你死定了,我現在就打315(熱rè)線。”
此時蘇依依適時送了一份餐具和酒杯過來:“接下來交給我就好了,店長。”
沒等周游同意,她便倒上了紅酒。
周游也只好搖著頭坐下,與陳苗苗碰杯。
然而陳苗苗比他想像的狂野得多,一口將高腳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自顧自又倒上了半杯,同時揮著手道:“你隨意啊,你隨意。”
“老師…”周游輕抿一口,耐不住好奇問道,“一個人旅行,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嗯…”陳苗苗想了想說道,“開始之前,會有點害怕,怕孤獨,有點尷尬,怕面對別人的目光。可一旦開始了,很快就會上癮的,自己想怎樣就怎樣,想走就走,想吃就吃…爽過之后,再跟人結伴出行,反而會覺得很麻煩,總要互相體諒互相妥協,非常不自在。再說了,我也不是一個人出行啊…”
她說著,沖門口的克林斯曼擺了擺手:“它可比世界上99的旅伴都貼心。”
“老師你太酷了。”周游也舉杯一飲而盡。
“多謝,可其他老師和教務處的人可不是這么想的,整天指指點點的,一天到晚要給我介紹對象,那個什么老師你知道嗎?還去系主任那里吹風,說我是同(性性)戀,不讓我入黨…我就…算了不說了。”陳苗苗說著又一飲而盡,自斟自飲。
周游搖頭嘆道:“世界早已規定了我們的形狀,給我們(套tào)上了固定的模板,如果不按照那個樣子成長,會很疼的。”
“誰疼了?我不疼,我(挺tǐng)爽的,他們(愛ài)誰誰,愿意說就說去。”陳苗苗笑著指向周游,“小小年紀,說話不要這么社會。”
“抱歉抱歉…我喝完酒就會這樣,別人喝完酒都會特興奮,我正相反。”周游連連起(身shēn)告退,“你慢慢吃,需要什么就叫依依。”
“好吧,你也別太累了,這里一切都很好,慢慢做就對啦。”
“多謝。”
二人再次碰杯,這清脆的聲音,仿佛是火車站各奔西東的鈴聲。
周游回到廚臺前,再次戴上圍裙,用剩余的食材外加一些蔬菜,借著鐵板的余溫炒了兩大盤炒飯放進餐盤,外加營養快線和可樂,親手端著餐盤來到白靜房間的門前按下了門鈴。
“誰?”
“吔飯。”
“吔后面…怎么能加飯字呢?”白靜不爽開門,見周游的樣子終是勉強一笑,“算你有良心。”
房間內,云吞本來四仰八叉躺在(床床)上,瘋狂揉著肚子,生無可戀,此時聞到了(肉肉)的香氣,又猛然蹦了起來。
“唔!”
她不僅看到了超豪華的什錦炒飯,竟然還看到了整瓶的營養快線。
她看著端著餐盤的周游,儼然看到了一位天使。
此刻天使與魔鬼換位了,他們倆實在是太會玩了。
周游打開了露臺的燈,在小臺子上擺好了餐和飲,云吞和白靜這才開吃。
“還真(挺tǐng)香的。”白靜難得贊賞道,“是我買的(肉肉)?”
“嗯,稍微做了一些處理,蘇依依突然開竅了。”周游坐在旁邊隨口問道,“怎么樣,第一次住這個房間體驗如何?”
“ok肯定是ok的。”白靜邊吃邊說道,“不過這里我太熟了,也沒啥新鮮感,如果沒什么任務,單純住在這個房間里,反而有點無聊,當然正常家庭是不會的。”
“我的確在醞釀一些項目和主題活動。”
“這個可得悠著點,大酒店那么多客流量都不一定做得來的,我們得先穩住再說。”
“是,所以…”周游雙手交織托腮,“差不多該決定價格了。”
“嗯。”白靜擦了擦嘴點頭道,“結合現在的數據,我利用我的…專業知識計算過了,下周周末單(日rì)房價最好在1200—2000之間,平(日rì)800—1600之間,越低越保險,超過兩千萬一沒人買單,容易尷尬,畢竟早就說過了,房價喜漲不喜跌。”
“那就求穩,各取中值吧。”周游點頭道,“周末1600,平(日rì)1200。”
“可以,反正只開放一周。”白靜接著問道,“至于餐費,我給不了什么意見了。”
“我想把(套tào)餐價位改成188一位,兒童半價半量,怎么樣?”
“嗯…感覺有點貴了。按照我們的質量,其實不貴,但客人們沒得選,會有種被綁架的感覺。”白靜嘟囔道,“不如分兩種吧,低配版和高配版。”
“好主意,分成標準餐和豪華餐,標準餐便宜一些,98一位,豪華餐188。”
“試試看吧,餐廳的事我也不懂。”
一聊起運營上面的事(情qíng)就沒完,他倆活活把云吞聊睡著了。
云吞趴在躺椅上,嘴邊還有殘余的營養快線,不時傳出不大不小的粉嫩的“呼嚕呼嚕”的聲音,如果呼嚕變得太大了,她還會不自覺地扭個(身shēn)調整一下。
“原來她真的打呼嚕啊…”白靜忽然瞇眼望向周游,“你怎么知道的?”
“時間不早了,明天見白女士。”
“切。”
收拾好了餐具,回到餐廳將一切料理妥當后,周游回到房間,并沒有急著睡覺,而是一路走下了羞恥的地窖,按照約定,這里有羞恥的人正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