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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九百四十九章:壓在頭上的高山

  忽然,一柄利劍從長琴中抽出,一瞬之間抵在了白無懿咽喉之上。

  “你到底想說什么?”蕭星河臉色冰冷。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相信我,即便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

  白無懿感受著咽喉處的鋒利,卻是怡然不懼,輕笑道,“你不僅沒能瞞得過,想來,也從來未能瞞過你那位聰明絕頂的大哥,當今天孫,蕭逸!”

  “否則,他不會每每總明里暗里地培養你,甚至激你去深寒衛,讓你能光明正大地更好成長起來,展露天賦。”

  蕭星河眼眸一冷,“我的耐心很有限。”

  利劍挺進一絲,白無懿咽喉上溢出一絲血絲。

  “呵。”然而,白無懿只輕笑,“如你所說,這里只有你我,所以一時觸動下,總覺同病相憐,有感而發罷了,并沒有什么意思。”

  白無懿仍舊雙手抱頭,根本沒有半分要反抗或者多理會蕭星河的意思。

  “唉。”白無懿竟是緩緩閉目,發出一聲復雜的輕嘆。

  蕭星河收回了劍,卻只冷笑,“同病相憐?呵,你也配與本公子相提并論?”

  白無懿閉目自嘲,“我們各脈最強天驕的本事,你一直很清楚。”

  “我白無懿從無敗績,在外人眼中,我不顯山不露水,不喜勝負之爭。”

  “但其實我確信,論本事,我強于無敬大哥,無論是武道天賦還是手段。”

  “可,僅僅因為無敬大哥的血脈強度比我高,他便最受天帝全力培養。”

  “呵呵。”白無懿愈發自嘲,甚至有些扭曲的瘋狂。

  “我們這位天帝的性子,你也很清楚,乃是世間最冷漠的生靈。”

  “如果無敬大哥對我展現殺心,二脈要對付我們三脈的話…呵呵,我相信,我的下場,會比你更慘。”

  “你再如何無用,終歸是天帝一脈,無人敢動你;可我三脈,可算不得什么東西。”

  “所以這些年來,我從不敢展露出強于無敬大哥的天賦,也一直以無敬大哥馬首是瞻。”

  “哈哈哈哈。”白無懿笑著,卻是笑得凄愴。

  “明明是怒海狂龍,卻落著個潛龍勿用的下場…”

  “雖然等同自夸,但那種感覺,想必星河你很清楚。”

  驀然間,空氣中殺意凜然。

  一股可怕的殺意,牢牢鎖定了白無懿。

  長琴現,琴音瞬間便可爆發。

  蕭星河冷眼看著白無懿,“白無懿,本公子幫你把接下來要說的話說下去如何?”

  “你是否想說,你和白無敬,就如同我蕭星河和蕭逸那家伙?”

  “你是不是接下去要說,即便蕭逸那家伙武道天賦比我強,可我的血脈強度高于他,事實上我才更適合天孫之位?”

  “白無懿。”蕭星河眼含殺意,“你是不顯山不露水,但我很清楚你心思縝密,城府深厚,恰恰是各脈天驕里最陰狠毒辣之輩。”

  “如果你是打算誘導我對付蕭逸那家伙,挑起我和他兄弟相殘之局面,你大可死心。”

  “任你把話說出花來也無用,天帝之位我不在乎。”

  “若我和他相殘,娘親會傷心,僅這一點,就是我死,也不會和那家伙有半分爭搶。”

  “哈哈哈哈。”白無懿坐起了身,放聲大笑。

  “好個蕭星河,在我面前的,還是那個廢物,無腦一般的蕭星河嗎?”

  “我確實想說,你的血脈強度高于蕭逸。”

  “雖然蕭晨楓確實沒有強大的人族血脈,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血脈。”

  “但他和女帝生下蕭逸時,他才只是個初入武道之路的世俗武者,實力低弱。”

  “而你,乃是他已踏入虛空之后,修為實力強大之后與女帝所生;即便他還是沒有強大的人族血脈,但修為境界所給予他的血脈強度,還是會勝于弱者。”

  “一個帝君所生的孩兒,自然是比一個洞玄境所生的孩兒要天賦異稟得多,血脈強大得多的。”

  “你的深寒血脈強度,遠強于他。”

  “但…我并沒有讓你與他爭奪的意思,從來都沒有。”

  “我很清楚你爭不過他。”

  “這種卑劣的算計,你當我白無懿值當去做?”

  “我老實說,以往,壓在我頭頂的,僅僅是無敬大哥,我尚且有幾分希冀,有或可爭奪的念頭。”

  “但天孫之位歸蕭逸后,呵,我連半分爭奪的欲望都沒有。”

  “智者,在于清楚自己與對手的差距;而我深知,我和他的差距根本如若深淵。”

  “在絕對的差距面前,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只是個笑話。”

  “我說了。”白無懿沉聲道,“我只是心有不甘,只是見了你,忍不住傾吐些許。”

  “我也很清楚…”白無懿看著蕭星河,冷笑道,“你其實從來都不敵視他,從來都不排斥他這個大哥。”

  “只是,他就像一座無可攀越的高山,一直壓在你頭上。”

  “你本身不在乎些什么,但,你無比渴望地想證明自己,證明給女帝看。”

  “所以你看似處處不領他的情,處處與他針對。”

  “甚至于,而今逼著你自己從禁地跑出來,毫不停歇地清剿邪修,積贊功績。”

  “你當然不會對付他,只是他的存在,會讓你極其難受。”

  “有他一天,你便永無出頭之日。”

  “有他存在,你在女帝和蕭晨楓心頭的地位份量,便永遠不如他。”

  蕭星河臉色愈發冰冷難看。

  白無懿手中清酒,緩緩從酒瓶中倒落,傾灑地面。

  “我說了,我只是很清楚這種不甘,這種滋味,僅此而已。”

  “星河若不愿與我對飲,離去即可。”

  話落,白無懿再度抱頭仰躺下,閉目而睡。

  蕭星河收回了琴,轉身便離,眉宇間,冰冷凌人。

  山崖上,唯余白無懿孤身一人假寐。

  感知,始終往外溢放著。

  半晌。

  至確定周遭無物,白無懿方猛地坐起身,冷笑一聲,眼中盡是陰寒。

  撒落大地的酒,霎時間回涌至酒瓶之中。

  白無懿一手拿起,搖晃了記下,酒中氣息涌動。

  “制做命牌是不可能的,但制一份短時間存在的氣息傳信玉佩,卻足夠了。”

  “桀桀,桀桀桀桀。”

  白無懿的笑聲,異常刺耳。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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