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武者,無不面露驚駭之色。
包括十八府府主、各大隱世家主。
不,那是一種幾乎是無以復加的震撼。
甚至是霍老院長,也不自覺地揪了揪自己的花白胡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劍道妖孽。
當然,臉上,又是一股更加難看的臉色。
這個劍道妖孽,當年可是去過他天藏學宮參加考核,還險些成了他第四位親傳弟子。
即便是八殿席位之上,八位總殿主,亦瞪大了眼睛。
一個才27、8歲的年輕人,是一位武道之尊,一位圣尊境劍修?
如此年輕,便能踏入傳奇?
放眼中域,即便這一代年輕天驕,被譽為最妖孽的一代。
可哪個勢力敢說自家天驕,能以這個年紀便踏入圣尊境?
“好可怕的妖孽,即便是易霄小子也做不到吧。”
“好可怕的妖孽,即便是蕭尋小子也做不到吧。”
同樣的驚嘆,在獵妖總殿主、藥尊總殿主、天機總殿主等人口中同時響起。
不過,獵妖總殿主、藥尊總殿主、炎殿總殿主三人,是單純的驚嘆。
而天機總殿主,則是眉頭一皺,眼中露出一抹殺意。
幾位總殿主,倒是知道還有一人,甚至以更年輕的年紀,便踏入圣尊境。
正是那位已然身死的邪君府小邪君。
不過,那位小邪君,是吸了外力,吸了天沙二怪的部分修為,方有兩萬道層次。
那位小邪君,本身只是圣尊境一重。
且,邪道,本就比正常武道要容易修煉得多,也幾無瓶頸。
當然,邪道看似容易修煉,但越是修煉到后面,后果便愈發嚴重,絕非好事。
像蕭逸這等真正在武道之路上踏入傳奇,達到圣尊境層次的妖孽,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震驚。
而當僅僅一二秒后,眾人反應過來時。
蕭逸,已然化作一道幻影,來到高臺之下。
凌空虛踏幾步,直接踏上了高臺之上。
恰在此時,一聲尖銳鳴啼。
一道青色幻影,直掠而來。
幻影中,還夾雜著大片冷白色火焰。
那是幻月天鸞。
“幻月,不要。”依依驚呼一聲。
她很清楚,她的幻月天鸞,可是連老牌的圣尊境五重強者都能瞬間燒成灰燼的存在。
然而,蕭逸卻巍然不動,反冷眼直視幻月天鸞眼中的那抹警惕與兇光。
“孽畜,你想死嗎?”
一聲低喝,充斥著冷意。
幻月天鸞,竟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身上大片冷白色火焰,頃刻消散。
眼中兇光,竟化作了一抹驚恐。
在它眼中,凝視著它的這個男子,那雙清澈冷眸,竟如同天敵一般帶著無比的威懾。
它體內的火焰,亦在一瞬間顫抖莫名。
它的火焰本能,竟在畏懼面前這個男子。
“滾。”蕭逸嘴中只吐出一個冰冷音符。
若非他從這頭幻月天鸞眼中看到一抹看向依依時的依戀,知曉這是依依的護身獸,此刻,這頭幻月天鸞已然是一具尸體。
幻月天鸞,不自覺地再度退后幾分,但仍舊牢牢守在依依身后,并未退離。
周遭,再次響起軒然大波的驚呼。
“怎么可能,幻月天鸞乃是天鸞之首,百鳥之靈,被一句話喝退?”一個隱世老家主驚呼一聲。
高臺上。
蕭逸收起了手中紫電,只微笑著,看著面前這人兒。
而面前人兒,則呆滯著。
她忽然發現,她本做好準備一直等待的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十年未見,她的公子,面容并無太大變化。
一如以往那般,俊俏、飄逸,一如以往那般足以讓任何女子看了,都不禁心頭小鹿亂撞。
只是,這張面容上,卻多了許多難以掩蓋的風霜痕跡,更加成熟,卻也更加讓人目眩神迷。
那雙眼睛,也一如以往那般清澈、明亮、好看。
只是,眼中比之以往,多了更多的堅毅,冷酷。
等待許久的人,就此在自己面前,那一瞬,她熱淚盈眶。
因為,她的心,已不再滴血。
但,她仍舊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蕭逸看著面前人兒,同樣有些呆滯。
在他眼中,面前人兒的面容,也與以往并無什么太大變化。
一如以往那般,可人,美麗。
當然,對比當年十五歲時的稚嫩,如今,亦成長了許多。
可人的面容上,存著一絲威嚴。
而那雙美麗的眼眸中,卻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憔悴痕跡。
那是日夜思念,時常皺眉,方才會留下的痕跡。
蕭逸看著人兒,同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十年未見,相視竟無言。
但,這僅持續了一秒。
蕭逸嘴角咧過一道笑容,“哭什么?”
事實上,他今日來赴約,但對于大婚之事,卻是不知道。
而今,當他看到人兒那一瞬的表情,以及人兒如今的淚水,事實上他便已知道,人兒,絕對不愿。
蕭逸笑笑,“我在外行走時,不止一次聽過隱世勢力的那些傻瓜說過。”
“堂堂圣月宗圣女,為了一個男子,常日夜思寐,茶飯不思,甚至屢屢爆發心魔。”
“那男子,可是我?”
蕭逸的語氣,帶著一絲輕佻。
依依聞言,臉上的淚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帶著淚痕的霎時滿臉通紅。
“公子…”依依紅著臉,啜泣著,呢喃著。
蕭逸打趣笑道,“若你答不是,我便帶你回去當侍女,給我每日燒柴做飯,捶背伺候。”
“若答是,便也直接帶你回家,反正沒差。”
“是。”依依怕蕭逸誤會,不顧啜泣著,連忙道,“依依日夜念著公子…”
依依話還未說完,已被一雙有力的手臂保住,腦袋,陷在了一副溫熱卻舒服的胸膛中。
耳邊,只傳來一句認真而帶著歉意的話語,“抱歉,讓你等久了。”
高臺上,無雙眼睛凝視下,蕭逸就這般抱住了依依。
對比圣月宗封鎖了蕭逸的所有消息,依依不知道任何關于蕭逸之事。
蕭逸,在這半年內,見識到了許多隱世勢力的隊伍,雖只是只言片語,但已然足夠他判斷出一些依依的情況。
他清楚知道著,這個人兒,一直在苦等,黯然神傷。
“可愿跟我走?”蕭逸放開依依,輕笑問道。
依依,剛要說些什么,卻猛地面露驚恐。
遠處,首席上,婦人嘴唇蠕動著。
嘴中雖無音,但依依臉上的驚恐之色,漸漸變成了艱難的冰冷。
“不愿。”依依口中,冰冷地吐出兩個大字。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