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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二百四十六章:道不出的名字

  中年人以及白無初,同時身軀一顫。

  “寒境女帝,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中年人,攙扶起白無初,白無初冷眼對視。

  “你說的又…”白無初冷聲出言。

  中年人卻是連忙止下白無初的話語,面露忌憚之色。

  “寒境女帝,你可是在挑釁我們一脈?”中年人的語氣雖冰冷,卻強壓著其中的怒火。

  女子驀地踏前一步,“那你可是在挑釁我?”

  中年人應聲退卻一步,“不敢。”

  “但這賀禮…”中年人臉色一陣變幻。

  “按白家家規,你尚在待罪之身,榮耀皆無,連同家族身份也被剝奪。”

  “即便今日是你生辰,也不可慶賀,更別說收賀禮。”

  白家,自有家規。

  在他的印象中,數十年來,這位寒境女帝從未為此反駁過哪怕一句,更別說動怒。

  今日,卻強勢如斯。

  女子,再度踏前一步。

  輕淡的腳步,卻仿佛蘊著等同無盡虛空的無形威壓。

  中年人應聲再退。

  女子語氣冰冷,“你可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之所在,青寒宮內,你也敢放肆?”

  “白家上下,誰敢不恭?”

  女子,步步緊逼。

  中年人步步而退,臉色忽而愈加蒼白。

  這一日,可不是什么青寒女帝的生辰,不是寒境女帝的生辰。

  寒境女帝的生辰,自然應該是其母親的受難日。

  同時,也是其母的忌日。

  這一日,休說白家之中,就是無盡虛空內,反所知之者,反所這位寒境女帝身處地,無人敢放肆。

  中年人額間已然冷汗直流,再無退步,而是連忙雙膝跪下,恭聲吐出一句,“不敢。”

  女子的腳步,戛然而止,再度轉回身,看向蕭逸,也走向蕭逸。

  “這些年來,你是第一個,謝謝。”

  女子,面帶笑容,“我替我母親謝謝你。”

  蕭逸,沉默著,不語。

  或許,他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之前遠遠看著,他只見著這張面龐的絕美。

  而今近距離看著,他卻看得真切。

  女子的臉龐,寫滿了蒼白,寫滿了憔悴,也寫滿了虛弱。

  這些年,她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告辭。”半晌,蕭逸終歸只吐出這兩個字,而后淡漠而離。

  身影,淡漠地走著。

  在外人看來,這是這位易霄在青寒宮鬧了不快,而今事情好歹算是了結了,他憤憤而離,連半句話都不愿多說。

  但,在蕭逸的身影走過女子的身影時,插肩而過時。

  二人,又同時不著痕跡地余光掃視了對方。

  即便這余光的碰撞只有一瞬。

  但這一瞬便已然讓彼此知曉,彼此,心知肚明。

  他認出了她。

  她也認出了他。

  即便,對他而言,對她而言,彼此皆是陌生無比。

  但有些溫暖,遠非空間之距,時間之悠,便能讓所謂的陌生從而生出冰冷。

  這邊。

  蕭白滿是憂色,連忙走向青寒女帝,“母親,孩兒…”

  “去吧。”青寒女帝沒好氣道,“你這易兄,確實不錯,但也果如傳言般,是個怪人。”

  “不過你這易兄確實待你極好。”

  蕭白笑笑,“母親不怪易兄鬧了您的生辰宴就好。”

  “怎會。”青寒女帝笑笑,“我兒能有此生死好友,我高興還來不及。”

  “去吧。”

  蕭白點了點頭,“易兄,等等我。”

  蕭白快步追離。

  宴桌上,凌界也緩緩起身,看向青寒女帝,拱了拱手,“本來比武結束,女帝的生辰宴便也要即將結束的了。”

  “我討了一杯賀酒,后面的熱鬧,我便不摻和了。”

  青寒女帝拱拱手,“青寒謝過凌界帝主賞臉才是。”

  凌界帝主就此離去。

  偌大的青寒宮廣場,在不久的喧囂后,再度恢復了之前生辰宴時的正常。

  不過,這場生辰宴也接近尾聲了。

  青寒宮,深處。

  一處閨房內。

  女子,一手捧著那純白無暇的珠子,緩緩捂在了自己的胸膛前,一滴熱淚,難以抑制地落下。

  一旁,青寒女帝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說什么…他是你…之前那個留在炎龍域的…”

  青寒女帝的話,戛然而止,臉色突變,“妹妹,你認錯了吧…”

  女子搖了搖頭,淚難抑,“我的孩兒,我怎會認錯。”

  青寒女帝一時身軀搖晃,險些沒站穩身影。

  “你的意思是,他此次來參加我的生辰宴,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找你?”

  “這小子他…他生生在我青寒宮內做了這場大戲?”

  “不是,我聽說大概兩月前他在南火界那邊屠龍,取的這地脈金火;也就是說,他從那時候就給你準備這份禮物了?”

  女子,點了帶點頭,低頭看著這帶著溫熱的無暇珠子。

  青寒女帝皺著眉,“地脈金火,乃是地心熔漿中所誕生的一種天地至強火。”

  “大地,最是包容,溫和,沉穩。”

  “地脈金火,也帶有大地的氣息,是取暖和抗御嚴寒的最好火焰。”

  “他是我兒…”女子險些便要脫口而出。

  青寒女帝猛地冷喝一聲,“妹妹還請慎言。”

  女子猛地身軀一顫。

  青寒女帝咬著牙,“妹妹該很清楚,那個名字,你道不得。”

  “無論是你今日認錯了也好,沒認錯也罷。”

  “當年,你費勁心思、心力,近乎把命都搭上了,好不容易才將他隔絕在天地軌跡外。”

  “讓他從此在命運軌跡中抽離。”

  “他失去了一切,但起碼換來一身平安。”

  “從那一日起你就該清楚,無論是你,還是晨楓,口中都再不得道出這個孩子的姓名。”

  女子,握了握拳頭。

  青寒女帝冷聲道,“你自不必多說。”

  “而晨楓,自他當年踏入無盡虛空,命運軌跡和這片虛空連在一起時,他便也一樣道不得這孩子的姓名,不可回去見這孩子一面。”

  “你二人的命運軌跡,都和這片無盡虛空相連。”

  “而這片無盡虛空的一切命運軌跡,都休想瞞過那位的探查。”

  “你二人的命運軌跡,切不可和這孩子有所牽連。”

  “否則,若讓那位知曉這孩子的存在,后果…”

  “我知道。”女子握緊了拳頭,臉上的淚水,頃刻蒸發干。

  青寒女帝咬牙道,“那位,是天底下最狠心的父親。”

  女子臉上的淚痕,寫滿了凄涼。

  青寒女帝冷聲道,“當年,你和晨楓的事被發現。”

  “那位盛怒之下,將一切和你二人有所牽連干系的存在,好友也罷,敵人也罷,不問緣由,盡數抹殺。”

  “三盟也罷,各方大勢力也罷,一方霸主、強者也罷,盡數清洗。”

  “短短三日,無盡虛空迎來了最黑暗、最混亂的三天,被稱作虛空極禍。”

  “你懷著星河,以死相逼,才保下了晨楓的性命。”

  “再虧得另一位和那位相交莫逆的前輩,生生止戈,才順帶保住了炎龍盟。”

  “否則,今日還何有炎龍盟?”

  “再之后。”青寒女帝的聲音愈發冰冷。

  “那位看著星河出世,看著星河長大,才算留了星河一命。”

  “可即便星河是他唯一的孫兒,他又何曾給過星河半分好臉色?”

  “這些年,星河在白家又過的是什么日子?”

  “連你,都直接被囚禁在那集聚世間一切凄苦的寒境苦地。”

  “而今日…”青寒女帝咽了口口水,“若讓那位知曉炎龍域你另一個孩兒的存在,后果…你覺得他還能有命?”

  “我懂。”女子雙眼通紅,“我都懂。”

  青寒女帝深呼吸一口氣,也放緩了語氣,“妹妹曾經是白家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天驕,也是我們白家最聰慧的女子。”

  “你該是比我想得通透的。”

  “既當年費盡了心力,今日又何必功虧一簣。”

  “就權當是認錯了吧。”

  “炎龍域,是當今唯一一個可保證不與無盡虛空命運軌跡相連之地。”

  “那孩子,若不修煉的話,而今恐怕早已在那等世俗小地方年過半百,甚至已有白發。”

  “他毫無天賦,入不了武道的。”

  “但他起碼能已娶妻生子,平安過此一生。”

  女子,臉色煞白,無力地跌坐在床榻前。

  “逸兒。”女子,只敢心頭呢喃著,且即便如此,心頭的呢喃聲也極輕,恍若生怕被發現。

  無盡虛空中。

  某處。

  “無初,你可有大礙?”中年人關切問道。

  白無初搖了搖頭,“只是輕傷。”

  “那就好。”中年人點了點頭,而后臉色一冷,“你等著,六叔現今就去給你出這口惡氣。”

  “我白家的人,怎可吃此悶虧。”

  白無初皺眉,“可寒境女帝的警告?”

  “之后四爺爺那里可沒法交代。”

  中年人冷笑一聲,“放心,她一個待罪之人罷了,連家族身份都被剝奪了,囂張些什么?”

  “白家上下,誰把她放在眼里?”

  白無初皺眉道,“我白家的威嚴,自是不容外人挑釁。”

  “可這易霄,而今恐怕不知走傳送大陣去哪了。”

  中年人獰笑,“他跑得了,炎龍盟跑得了嗎?”

  第三更。

  今日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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