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云淵長老與歐陽烈的戰斗,亦是瞬間結束。
歐陽烈,已然重傷。
蕭逸的身影,閃爍而至。
一劍劈下,歐陽烈分尸而死。
兩具尸體,在一瞬間氣血消散,化作了干尸。
而蕭逸,則深呼吸一口氣,面露愉悅享受之色。
嗖…嗖…
云淵長老和諱執事閃身而來。
蕭逸的眼眸,仍舊泛著血色,嗜血而通紅。
兩人眉頭一皺,手中之劍,并未收回。
“無視,看來還需一戰。”云淵長老沉聲道。
“嗯。”諱執事點了點頭。
二人,同時看向了蕭逸,雙眼一瞇。
“小子,我勸你別反抗。”云淵長老冷笑一聲,“這般,你還能少吃些苦頭。”
諱執事聞言,白了云淵長老一眼,隨后看向蕭逸。
“這般瘋魔狀態,不把你打暈,怕是你連我二人都要殺。”
“睡一覺吧。”
說罷,二人同時拔劍出手。
恰在此時,蕭逸那泛著血色的眸子陡然一瞪。
下一秒,眼中血色,悉數消散。
雙眸,恢復了清明。
一如既往的堅毅、清澈、明亮。
“兩位前輩做什么?”蕭逸看著拔劍而來的二人,嚇了一跳。
“嗯?”云淵長老二人,及時收劍。
二人,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驚駭地看著蕭逸。
“小子,你醒來了?”云淵長老語氣中,盡是驚訝。
諱執事不語,但眼中同樣帶著驚訝。
蕭逸撇了撇嘴,“再不醒來,豈不是白被兩位前輩揍一頓?”
“你當我傻?”
“額,這…”云淵長老愣了愣。
“不是,你怎么可能醒來?”
“小子,別動。”諱執事忽然伸出了手指,直指蕭逸額頭。
蕭逸先是一驚,但出于對諱執事的信任,并未有動作。
諱執事的手指,點在了蕭逸額頭之上,指尖,血色涌動。
“這小子,直接通過了殺戮之路。”諱執事驚呼一聲。
“什么?”云淵長老身軀一震。
“什么殺戮之路?”蕭逸皺了皺眉。
這般說著,蕭逸的目光,掃視了周遭。
周遭,尸橫遍野。
參與圍攻的數千劍修,包括氣宗宗主在內,悉數身死,化作干尸。
“這是我殺的?”蕭逸皺了皺眉。
蕭逸只輕咦了一句,隨后已瞬間反應了過來。
剛才他處于瘋魔狀態,雖并不太清楚事情地發生,但對于自己已然失神,他還是知曉的。
畢竟,這般失神狀態,嗜血無比,當初在黑毒山莊時他就試過一次。
一個個屠戮畫面,悉數涌現于腦海。
蕭逸皺了皺眉。
“怎會如此?”蕭逸的臉色,有些難看。
之所以難看,不是因為他殺了所有人。
這些人,皆是敵人,蕭逸殺了他們,并不會有半分情緒波動。
這個殘酷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
他們為了重寶要殺自己,自己便殺光他們,僅此而已。
蕭逸的臉色難看,是因為他自己不知不覺中陷入瘋狂。
這對于一個武者來說,絕非好事;特別是像他這般需要四處闖蕩的獨行劍修來說,更是絕對的壞事。
一個人,連自己的心神都控制不了,絕對是個悲哀。
蕭逸絕不允許自己出現這般狀況。
原本,他極其排斥吸收氣血力量一事,原因便在于氣血力量會讓他瘋狂,失去理智。
而數月前,他在金光險地時,改變過主意。
他不再排斥吸收氣血力量,因為他深知,只要自己的劍心足夠堅固,便不會有這般影響。
劍心堅如磐石,任憑這氣血力量如何影響,都奪不走他對心神的控制權。
特別是劍域一行,他的劍道層次,絕對憑空增加了一大截。
他的劍心,更是在‘參悟一生’中,因斬星前輩的‘閉關三千年’,而變得無比堅固。
蕭逸無比確定,即便是自己體內那顆血珠完全爆發,他都能堅守劍心,絕不會受其影響。
可剛才,竟僅僅是隨意戰斗,一時殺紅了眼,便進入了失去理智的狀態?
“這不可能。”蕭逸眉頭緊皺。
“不可能什么?”云淵長老二人問道。
蕭逸思索了一下,還是如實道出,“我的劍心,在通過劍帝碑第一層空間后,已無比堅固。”
“正常來說,我修習氣血一道絕不會有影響。”
“我甚至確定,即便是日后氣血一道達到極其高深的層次,都無法擾我劍心。”
“可剛才僅僅是殺紅了眼便失去理智了?”
云淵長老二人聞言,笑笑,“原來你在糾結此事。”
“我這般跟你說吧,你剛才,雖然失去了理智。”
“但這與你本身無關,不,應該說,非是氣血力量影響了你。”
“而是…”
云淵長老頓了頓,臉色驀地有些復雜。
諱執事搖了搖頭,“云淵,沒什么好在意的了;當年事,我們已跨過。”
云淵長老點了點頭,看向蕭逸,道,“影響你的,非是氣血力量,而是你的劍道。”
“劍道?”蕭逸眉頭一皺。
“嗯。”云淵長老點點頭,“那是一道坎,是極致劍修,或者說任何一個劍修的必經之路。”
“不懂。”蕭逸言簡意賅。
云淵長老回答道,“劍道修煉上,有這么一句話。”
“欲修極致,必經殺戮。”
“那是劍道之路上的一份阻礙,也會將劍道之路霎時化作生死一途。”
“生死一途?”蕭逸眉頭緊皺。
云淵長老沉聲道,“既修極致,必有殺戮;若無殺戮,何來極致一說?”
“殺者,或外物,或自身。”
“外物,不必多說;自身,便是你自己。”
云淵長老凝視著蕭逸,“若那自己手中之劍,劍鋒所指,乃是自己咽喉,自己的腦袋,你可敢揮劍下手?”
“即便你有那個勇氣,劍落,卻不代表你百分百能通過這一屏障。”
“很可能,劍落,不僅過不了這殺戮之路,甚至自己身死。”
“所以,這劍,你揮是不揮?”
“這殺戮之路,難到了極點。”
“我剛才便是在走殺戮之路?”蕭逸愣了愣。
“不錯。”云淵長老點了點頭,“所修極致,必經殺戮,所以這是極致劍修必然經歷之事。”
“而即便是對于普通劍修來說,他日層次足夠高后,也同樣會經歷。”
“畢竟,即便劍修不修極致;可他日劍道之路越走越遠,終歸是要通向極致之路。”
“這邊是所謂的所有劍修都必定會經歷之。”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