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不置可否:“沒錯,你很聰明,所以你能玩弄法律。諸如日川案,你不能散布照片,卻‘不小心’的掉了照片。你達到了你要的效果,但沒有違反法律。這能不能稱之為鉆法律的漏洞?”
曹云回答:“鉆法律的漏洞怎么定義?法律有漏洞不是我的錯,是修訂法律人的錯。一個男人在知道一個女人結婚后,仍舊愛著她,這在大家看來,他是一個癡情男子。一個女人在知道一個男人結婚后,仍舊愛著他,在大家看來她就是破壞家庭的小叁。人的腦子和嘴,只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答案。你說我鉆法律的漏洞,是因為你厭惡我這樣的行為,并非我的行為觸犯了法律。你有什么資格站立到法律道德高度上指責我?”
曹云:“我利用你所謂的漏洞,是因為我有這能力。你的想法如同一位勤勞的農民工,每月一兩萬的收入,他是正義的。一位公司上了軌道的老總,每天花天酒地,仍舊有花不完的錢,他是邪惡的。難道你認為農民工不愿意做老總嗎?難道你認為農民工是因為勞動光榮才工作嗎?農民工辛苦一天休息,喝杯酒猝死,大家都會覺得他好可憐。老總花天酒地,也是喝酒猝死,很多人會認為死有余辜。”
曹云:“古代人就有類似的不平,故而有地獄輪回之說,業報陰德之說。也許他們是對的,但是我更認為即使真的有神,神也視萬物為芻狗。難道你會在乎哪只螞蟻勤勞?然后將不勤勞的螞蟻踩死?”
曹云:“我承認我做很多事用了很多在大家看來卑劣的手段。我沒有以此為榮,也沒有以此為恥。不善交際以勤補拙的業務員,和擅長交際天生懶散的業務員,他們的競爭是公平的嗎?很多人會說后者太虛偽,太假了,為什么?因為他們做不到,他們沒有拍馬屁的皮和才能。所以拍馬屁就是貶義詞。可是人都喜歡聽好聽的,有多少人愿意聽你說實話?諸如有人和你說,九尾你是個沒人要,沒人追的老女處。你生氣嗎?可事實就是這樣,這幾年有人追過你嗎?”
九尾怒而辯解:“喜歡我的人很多,我都是在第一時間拒絕了他們…”
曹云:“如果大家都不戴面具做人,社會只有冷,冷到骨髓的冷。”
九尾摸下巴沉思許久:“這段說辭,你通過多次舉例多次替換概念,最后變成了實話和謊話之爭。就連實話和謊話你都不放過,將基本客套,客氣,禮貌,禮節歸類于虛偽。你確實是無恥至極。”
曹云:“你為什么沒有發現重點呢?”
九尾反問:“你想通過說辭來打擊我的自信心嗎?”
“沒錯,但是就算你知道,我說了,你的自信心一樣被打擊。”曹云問:“想聽嗎?”
“…”九尾看曹云:“你是惡魔。”
曹云:“我是什么無所謂,你還是想知道,即使你知道自己知道后自信心會被打擊。”
“說。”
曹云道:“你沒發現,我不是很在意這些資料嗎?我知道李證,知道醫院監控等等。你將資料給我的行為,純屬多此一舉。”
“你…”九尾真生氣了,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曹云坐正,認真道:“但因此我對你非常有好感。”
“我…我不需要你的好感。”九尾瞬間不生氣,只想離開書房。
曹云道:“好感是有用的。假設你殺了人,我即使知道你殺了人,我也愿意為你辯護。”
九尾深吸氣:“你在氣我,逗我,試圖完全把控我的情緒…我現在知道為什么司馬落一和你做對手心中就發怵,因為你一直給他灌輸你無所不能,你洞察先機的本領,造就你高深莫測的一面,導致他未戰先敗。比如這些資料,也許你看過,也許你沒看過,但是你不動聲色…”
曹云打斷:“你解釋這么多已經輸了。”
九尾惱火一甩手,一把資料打在曹云臉上,九尾頭也不回離開書房。
“臥槽,我告你毆打律師,我要驗傷,我要報警…”
回答曹云的只有關門聲。
曹云嘆口氣,慢慢把資料撿起來,實話和假話的混合在一起算是什么話呢?你即使說實話人家也未必相信你。曹云隨意看了看材料,沒差。于是把材料放到一邊,仰躺靠著椅子閉目養神,思考問題。
這時候書房門口傳來一句話:“原來你真的看過材料。”
曹云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九尾,九尾靠在門邊:“我只是關門,沒離開房間。”九尾也理解司馬落的一句話,看曹云吃癟超級無敵爽。
曹云立刻調整好面具,笑瞇瞇:“調皮,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離開我。”
司馬落:當曹云尷尬,無計可施時候,就會作低自己。他可能會以低俗去挑戰對方,對方無法回應低俗,其就能恢復氣勢,掩蓋自己的失誤。要打敗他,就要更低級。
九尾突然笑了,她本想把衣服一脫:我就是舍不得。保證把曹云嚇飛。但是何必作踐自己和曹云去一般見識呢?
九尾道:“這個房間是我長年包房,晚上我七點回來,無論你知道材料還是不知道材料,七點前離開就可以了,再見。”
“再見。”
門再次關上,曹云試探走出書房,確實走了。曹云不爽:“臥槽你妹,包房?有錢了不起啊?”
曹云回到了書房,雙手手肘撐住桌子,手撐下巴,三角形結構支撐腦袋靜默發呆。他在腦子里盤算司徒巖的犧牲能消除掉控方手上多少籌碼。怎么消耗控方的剩余籌碼?
曹云連線:“杏子,幫我預約,最好明天可以見葉嬌。”
葉嬌是本案中很難辦的一個環節,同時也有可能成為有利的環節,因為陪審團的主觀觀感非常重要。曹云的本事不僅是找漏洞,更擅長將不利自己的武器變成自己的武器。不過九尾似乎沒有打算利用葉嬌的性格,自己就很難利用上葉嬌的性格。
對葉嬌案曹云主觀看法在動搖,原因是不明來歷的材料。葉嬌是有背景的人,這讓曹云很不舒服。但是曹云推斷和判斷葉嬌是一位很善良的姑娘。思維沖突下,曹云只能護士自己好惡。如九尾所說,以雇主利益為出發點去迎接這場戰斗。
曹云沒有資源查詢誰送的材料,他可以選擇報警,由警方提供資源去查詢材料來源。這么做很光明正大,也是很二的一種行為,不小心還會把自己牽連進去。能送資料,代表葉嬌的親近之人必然有高能量之人。以東唐格局看,此人要么是司法系統中的高層,要么是鬣狗或者烈焰。只有這三個單位擁有獲得材料,而不驚動他人的能力。
掐指亂算…
司徒巖就是烈焰法官,是烈焰法官中的熟悉司法的那位法官。
蔣寒月,葉嬌…
烈焰法官中的司法法官有跡可循。其在缺人時,曾以控方身份出席過烈焰法庭。但是可以感受到對方對控方工作并不熟悉,同時其也具備了一定的庭審經驗。其次,烈焰司法法官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很好,很平和。
作為一位參與多部法律修訂的司徒巖,顯然接觸過很多因法律漏洞而無法制裁嫌疑人的案件。有可能導致他對現行法律存在一定的不滿。
曹云為什么對九尾不承認法律有漏洞,卻在內心承認法律存在漏洞?原因自然是曹云對九尾撒謊,為了己方利益而撒謊。
司徒巖完全退出律師行業,轉而成為教授和從事修訂法律工作。犯伍在大名城出現和司徒巖必然有直接的聯系。有人快撈到司徒巖,烈焰見勢不妙,于是有了大名城。犯伍的表現應該是吸引了某些人的注意。
哎呀呀,緩兵之計呀!烈焰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估計已經把司徒巖給洗白了。呵呵,烈焰倒逼李龍辭職,十有是李龍在暗中調查。李龍被大名城犯伍牽制,導致其沒有乘勝追擊。現在的李龍很可能只有司徒巖的名單,但沒有洗白后司徒巖的犯罪證據。
看,自己多牛掰,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理出來了。
對還是錯?無所謂,曹云才不理會自己的推理是對還是錯,就是散散心,隨便胡亂猜想。猜對了沒獎勵,猜錯了沒懲罰。
這是個好兆頭,說明了曹云在四面楚歌中具備了突圍的良好心態。阿拉伯諺語:有好的心態未必會贏,沒有好的心態肯定會輸。
第二庭是一場硬仗,也是一場很傳統的庭審。控辯雙方對對手了如指掌,雙方寸土必爭的進行搏殺。看律師電視劇如同看人背書:根據XX國XX法律XX條XX歀,聽起來超級神圣莊嚴無比,顯示自己無上的記憶力,實際上完全是湊時間和虛張聲勢。
真正好律師對法律了如指掌,對錯心中有數,不需要去強調說明。諸如盜竊罪屬于刑罰哪一條哪一款?背出來就顯得很牛?面臨盜竊罪的指控,控辯雙方第一印象不是盜竊罪來源哪個條款,而是盜竊罪關鍵組成部分。以盜竊罪為例,專業律師立刻能在腦海里出現幾個概念:第一條: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如果是盜竊破壞,則不算盜竊。數額較大,立刻聯系金額確認是否為較大。
故意殺人罪也是如此。
本庭第一環節:葉嬌是否單獨購買了兩瓶水,這是兇器之一的認定,非常關鍵。
檢方武器:葉嬌向王證購買了兩瓶礦泉水,并且聲稱自己男朋友可以打開瓶蓋。
辯方武器:王證無法確定葉嬌購買礦泉水的時間是案發當天,還是案發之后。葉嬌因為心靈受創,有多位證人證明其精神很不穩定,不排除葉嬌獨自故地重游的可能。至于男朋友,一個可能是葉嬌內心無法承認南文已經死亡,一個可能是不想和猥瑣王證有過多糾纏。
這個辯題內容非常豐富,曹云毫不客氣的對王證進行人身攻擊。同時拿出資料表明,王證在網絡上冒充高富帥欺騙小姑娘。九尾認為這不能說明王證人品有問題。曹云認為只要葉嬌認為王證猥瑣,那就足夠了。
葉嬌:“嗨…是有一點害怕,但是我知道大叔是好人。”
九尾和曹云一起看葉嬌,你這什么鬼答案?
葉嬌被兩道目光照射,瞬間結巴:“他,他流口水。但應該是好人。”
九尾心中一咯噔,葉嬌這態度好容易讓別人取信。就連王證都下意識的一吸口水:“你誤會了,我沒有其他的想法。”
葉嬌鞠躬:“對不起。”
庭審呢!配合一點好嗎?九尾不敢在糾纏,再糾纏會讓陪審團更加相信葉嬌。
第二環節:氰化鉀的來源。
檢方武器:葉嬌做義工的收容所,經常需要對寵物進行安樂死,安樂死用的藥物就是氰化鉀。
辯方武器:曹云出示了南文公司的承包運輸有毒化學廢料的業務資料,同時說明南文在案發前三個月,四次親自前往多家工廠,有機會接觸到氰化鉀。
結論:辯方和控方都無法拿出鐵證,也無法說服陪審團相信氰化鉀由誰提供。
兇器辯證環節結束后,九尾憋的怒氣已滿,開了大招:視頻,報警電話的沖突。
曹云出卷軸,召喚己方證人司徒巖。
司徒巖上庭后,法官站立起來向他致禮。司徒巖向這位曾經的學生回禮,走到了證人席。在曹云的詢問下,司徒巖說明了整件事。一旦司徒巖的證詞立住,陪審團們很可能會采信葉嬌所描述的當時情況。因為司徒巖在司法界的身份與地位很高,他自爆說明一切,是有相當可信度的。
曹云:“大家都聽出來了,司徒前輩因為關心自己的學生,做了一件錯誤的事。司徒前輩也知道,自己出庭作證之后要面臨的懲罰。沒有再比一位名滿天下的老者晚節不保更悲慘的事,即使這樣,司徒前輩還是上庭說出了真相。法律無情,人有情,謝謝司徒前輩。”曹云向司徒巖鞠躬表示敬意。
聽審席響起鼓掌聲,司徒巖向聽審席致力:“對不起。”
法官:“由檢方詢問證人。”
九尾走到司徒巖面前:“司徒前輩,如同辯護律師所說,我本人也很佩服司徒前輩的勇氣,勇于承擔一切的勇氣。”
司徒巖:“做錯了事就要承認。”
九尾道:“可是我不明白,當時為什么你能毫不猶豫的選擇做錯事呢?也就是當時你為什么沒有猶豫的情況下,就教導葉嬌怎么處理重要物證,怎么布置現場呢?你是怎么想的?”
庭審之雙刃劍,對對方有利的證人就必須接受我方完整的拷問。
作為九尾的老對手曹云從九尾的動作和表情上讀出了殺氣:九尾有破司徒巖證詞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