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狗勃然大怒。
它都這么氣勢洶洶了,這些人居然還敢出言恐嚇,豈不是不將它放在眼里嗎?
我咬!
大黃狗調整一個角度,再次狠狠地咬了上去。
“噢!”那名頭目剛才還將身體凸得像張弓,這時卻是凹成了一只熟蝦,臉色一片煞白,只在鼻間發出低微的呻吟聲。
其他混混一見,莫不心生寒意。
因為,那條大黃狗正一口咬在了他們老大的命根子上。
這么呼啦一口啊,哪怕還沒有斷,估計也就連著一丁點的皮,沒辦法再用了。
大黃狗回過頭來,看向那些混混,頓時,每個人都是臉色發白,冷汗如瀑。
太他瑪德嚇人了。
這一下,不用石皓再說什么,立刻就有人將搶走的丹藥如數捧出。
“怎么拿來的,就怎么送回去。”石皓淡淡說道,“一切必須恢復原樣,我給你們半個時辰,如果不能做到——”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大黃狗則是咧了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
“是是是。”這些混混都是夾緊著腿,連忙跑了出去。
送貨的送貨,而請工匠的請工匠,務必要在半個時辰之內搞定一切。
當石皓慢慢悠悠逛回去的時候,果然,一切恢復了原樣。
“大少,我們可以走了嗎?”一群混混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石皓。
“在門口跪一個晚上。”石皓說道,轉身進了內院。
這群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甘不愿地在藥鋪門口跪了下來,黑壓壓的一片。
這一排都是店面,眾人見平時欺負他們、強收保護費的混混居然跪了一地,都是十分震驚,但同時也十分解氣。
這些吸血鬼啊,至少搶了他們一半的收入,是該好好治治他們了。
大黃狗負責坐鎮,有它在那一蹲,有誰敢心存僥幸,偷偷溜走?
于大黃狗來說,這也大大滿足了它的虛榮心,讓它好像回到了在星風學院的時候,那獨霸垃圾場的拉風身影,那一段光輝歲月。
另一邊。
“鐘哥,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之前被大黃狗咬殘的頭目做了一下簡單的包扎,便去找主子訴苦了。
鐘還,也是一名混混,但是,他的運氣特別好,因為他有個如花似玉又極會哄人的姐姐,嫁給了陸家一名族人為妾。
雖然陸秀并非陸家的重要人物,但帶上一個“陸”姓,那在三原城便能橫著走。
所以,靠著陸秀這層關系,鐘還在附近一片中便是霸王般的存在,收保護費、開賭場,什么賺錢干什么。
“有人敢不交保護費,還打了你們?”鐘還哼了一聲,“好大的膽子,我倒要看看,有誰敢不給我鐘還面子!”
他打了一個響指:“小黑,跟我走。”
頓時,一名黑瘦少年站了起來,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鐘還走,他也動,但整個人都掩在鐘還的影子之中,透著無比的古怪。
受傷的頭目跟在了后面,他要親眼看著石皓被打得落花流水,更要廢了石皓的命根子,以報己仇。
——為什么明明是大黃狗咬的,他卻要恨到石皓身上呢?
難道讓他和大黃狗對咬不成?
沒一會時間,他們就來到了藥鋪之外。
看到門口黑壓壓跪著一群小弟時,鐘還頓時臉色一沉,輕輕哼了一聲。
那名頭目連忙跑了出去,大聲道:“你們還跪著干嘛,還不趕緊給老子起來!”
可是,沒有人敢動。
之前確實有人想要溜走,可那只看上去仿佛在睡覺的大黃狗卻是第一時間撲了上去,對著檔部就是狠狠咬了一口,你看,現在兀自躺地上呢。
所以,沒有得到允許之前,他們是萬萬不敢動的。
那名頭目見指揮不動手下,不由臉色難看,連忙又喝斥起來。
但任他如何喝斥都沒用,沒有一個人理他。
鐘還頓感丟臉。
你看,四周還有那么多的街坊在看著,他今天要是不能將石皓擺平的話,那明天就有人敢不交保護費,后天就有人會造反。
“鐘哥,就是那條狗!”那頭目指著大黃狗,可謂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
鐘還訝然,這條狗就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大黃狗,居然可以以一“己”之力,鎮壓了那么多的潑皮?
“小黑!”他扭頭向著身后的少年叫了一聲。
那黑瘦少年立刻站了出來,向著大黃狗走了過去。
看著這名少年,大黃狗竟是生起一股寒意,那是發自本能的警覺。
這個少年…非常危險!
大黃狗可沒有什么英雄氣概。
當初在星風學院垃圾堆的時候,它也是好欺負的就欺負,不好欺負的就繞道,賊滑無比。
所以,既然感覺到這少年危險,它根本不在意真得拼起來自己能不能打得過,連忙轉身就跑,瞬間就沒影了。
眾混混看著大黃狗消失的地方,集體懵圈。
這真是剛剛那頭恥高氣昂的惡犬嗎?
怎么現在卻是夾著尾巴逃跑了?
你也太欺善怕惡了吧。
“還不起來!”那頭目又叫了起來。
“誰敢!”一個聲音從藥鋪之內傳了出來,雖然不高,卻是充滿了震懾力。
石皓走了出來。
黑瘦少年看向石皓,原本好像沒有睡醒的雙眼陡然散發出驚人的光芒,一下子變得神彩奕奕。
“鐘哥,就是這小子!”那頭目向著石皓指了過去。
鐘還點點頭:“這是我的地盤,你要在這里做生意,就要遵守我的規矩。現在,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立刻跪下賠罪,本少不是不能考慮放你一馬。”
這個威他必須立,否則何以服眾?
石皓卻是看著那名黑瘦少年,這給他的感覺就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刺得眼眸生疼。
有點意思,難怪將大黃狗這個欺軟怕硬的家伙給嚇跑了。
事實上,此人只是破九極,真要打起來絕非大黃狗的對手,只是氣勢太過凌厲,居然將大黃狗給嚇住了。
鐘還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石皓沒有向他低頭,而他小弟的小弟們還是一字排開,跪了一地,每過一分一秒,就等于在他的臉上多抽一巴掌。
“小黑,廢了他!”他冷冷說道。
“是。”黑瘦少年露出一抹興奮之色,大步向著石皓走去,右手則是按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這是一把竹劍,也沒有劍鞘,就那么系在他的腰間。
所以,當他抽劍時,也沒有“鏘”地一聲,竹劍在手,他仿佛換了一個人,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