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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禹王九鼎

  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張臉孔,嚴涉判斷道:“以你的實力,居然會蒼老成這樣,看來你差不多已活了三甲子了。”

  打開天人神脈之后,并不是沒有壽元限制的,也不是不會老,郭雀兒之所以能夠轉世十一次,乃是利用茅山宗秘法,加上大唐國運之力。

  而這個時代還沒有發展出那種轉世的秘法,所以縱然十脈天人,最多也就三百年壽元。

  “討論女子的年齡,可不是什么禮貌的事情。”湛盧漆黑的雙眸凝視著前方,“我是衛國人,生于周安王九年,比夫君小兩歲。”

  嚴涉問:“你的夫君?”

  她說出一個名字:“公孫鞅。”

  嚴涉眸眼一縮,公孫鞅這個名字可能沒什么,但他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商鞅。

  一個讓原本處于七國之末,被斥為化外蠻夷的秦國,成為當世最強的法家高士。

  湛盧是商鞅的妻子,這的確讓人意想不到。

  “羅網是一張網羅天下的巨網,自從伍子胥、兵圣孫武把它建立起來之后,它便成為了這個世上最大的噩夢。”

  湛盧神色充斥痛苦,自語道:“我在四歲那年就進入了羅網,被培養成世上最利的兇器,我的人生只會有殺戮,直到我遇到了夫君。”

  “當時我被派去刺殺他,阻止他進行變法。但他與呂不韋一樣,是走上圣人之路的存在,表面看上去毫無武功,實則早已洞察了我的身份。”

  “但他沒有揭穿我,而是讓我留著他的身邊。我看著他奔走在秦國各地,考察民生民情,勘探變法情況,二十年從未間斷,從來沒有為自己思考過什么,他是那樣的偉大。”

  “我愛上了他,為了他,我脫離了羅網,為了他,我又回到羅網,讓這件最可怕的兇器,成為大秦最利的劍。”

  說這話時,她的神情很平靜,嚴涉卻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波動。

  她眼角忽然溢出淚水:“終于,他完成了變法,我也替他掌控了羅網,我本以為我們能夠就此退隱,逍遙一世。”

  “但孝公忽然死了,嬴駟繼位,他要殺夫君。以夫君的實力,和當時在秦國的威望,這本是不可能的,但夫君卻甘愿就死。”

  “那時他說:商鞅不死,秦國的變法永遠難以成功,以我一人之死,換一國之崛起,何其幸哉!”

  嚴涉忽然道:“在羅網的案宗上,殺死商鞅的任務是標注著完成的。”

  湛盧抬起頭,冰冷注視著他:“不錯,完成那個任務的正是我,正是我殺了他,因為這是他對我的要求。”

  “我因為殺他的任務而與他相識,最終也終究完成了這個任務,命運永遠那么地捉弄人。”

  湛盧眼角的淚水已干,神色變得很平靜,這種平靜下,隱藏的是一種極端的恐怖。

  嚴涉沉聲道:“我明白你為什么不喜歡秦王,卻仍然要為這個國家出力了。”

  湛盧平靜道:“這是夫君對我的囑托,我會完成它。不是為秦王,而是為了夫君用生命撫育的這片土地。”

  嚴涉淡漠道:“難怪你會為呂不韋的遭遇心神有失,他與商鞅,當真是命運的循環。”

  湛盧重新披上黑袍,遮住面孔,不帶任何感情道:“現在既已知曉我的來歷,你還有什么事情?”

  嚴涉負手走向此地的最高處:“我想知道一件東西的下落。”

  “什么東西?”

  “禹王九鼎!”

  湛盧驀然轉身:“你居然打這件東西的主意?是了,你來自蜀山,是夏禹氏族之人,禹王的后裔。”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嚴涉面無表情的望著她,禹王九鼎,是他從蜀山來到秦國,除完成推背圖所記載之外,另一個重大目標。

  此世身為禹王后裔,他在蜀山典籍中,發現了一個有關九鼎的重大秘密。

  “九鼎乃是王權的象征,夏商周三代傳承,天下覬覦此物的人數不勝數,但自從大周覆滅之后,此物就神脈消失了。”湛盧在黑色長袍下冷漠說道。

  嚴涉平靜道:“我相信你能給我提供一些線索。”

  她沉默了一會,道:“當初覆滅大周的,正是呂不韋,但他并沒有得到九鼎,此物的下落應該只有大周王族后裔知曉。”

  嚴涉問:“姬氏還有殘余份子?”

  湛盧道:“關于這個,你應該先見一個人。”

  “誰?”

  “驚睨。”

  看了眼眼前一身黑衣,恬靜秀美,眼睛明亮的小女孩,嚴涉望向湛盧:“她就是驚睨?”

  湛盧還沒有回答,那個小女孩就自己回答了:“我就是驚睨,現在的驚睨。”

  “喔,你知道我是誰嗎?”嚴涉低頭看著她大大的眼睛。

  小女孩臉上浮現著一種本不該出現在她這個年紀的平靜:“你是羅網的新的主宰者。”

  嚴涉忽然笑了起來:“你很不錯,以后一定會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小女孩道:“多謝大人夸獎。”

  湛盧在旁道:“她的母親是上代驚睨,卻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愛上了目標,有了她,后來更反叛組織。”

  說起這段時,她的語氣毫無波動:“她本來應該姓姬,但現在她姓田,是農家烈山堂堂主田猛的女兒,田言。”

  嚴涉明白她的意思:“她母親的那個目標,是姬氏一族的人?”

  湛盧點了點頭:“不錯,乃是貨真價實的周天子嫡系血脈,但現在他也已經死了。”

  “如果真的已經死絕,那你就不會對我提起這件事了。”嚴涉冷冷道。

  湛盧在黑袍下低沉說道:“雖然多數人都已經死絕,但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叫做‘路’的男孩還活著,現在應該已經要成年了。”

  “路?”嚴涉目光一閃,“有他的線索嗎?”

  湛盧道:“他現在應該在齊魯之地,那里是離大秦最遠,也是我們的力量最為薄弱的地方。”

  “竭盡一切力量,給我找出他。”嚴涉命令道。

  “是。”

  嚴涉又看向那名為田言的小女孩:“她進入羅網,顯然是有其他心思的,你為什么要讓留下她?”他可不信湛盧會因為自身與她母親有著類似遭遇,就特別留情的人。

  那樣的小女人,是執掌不了羅網這等兇器百年之久的。

  湛盧淡淡道:“因為她還有用,大秦霸業的崛起下,我發現一股暗流正在涌動,其中以諸子百家中的農家最為活躍,她就是我用來瓦解農家的一枚棋子。”

  “我最近已經準備開始行動了。”

  “你的計劃?”嚴涉問。

  “農家魁隗堂堂主陳勝,他有一個叫做吳曠的兄弟,而吳曠有一個叫田蜜的妻子,這個田蜜與田言現在的父親,烈山堂田猛,有著一種男人與女人才該有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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