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霍休的老巢了,如果我料得不錯,他才是金鵬王朝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
山路上,陸小鳳對花滿樓說著。
突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花滿樓疑惑道:“怎么了?”
陸小鳳看著前方,眼神充滿駭然,過了會才怔怔道:“我們可能來晚了…”
花滿樓皺眉道:“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鼻尖動了動,“好濃烈的血腥味。”
“這里本即有可能是青衣第一樓的地方,現在已是不成樣子了,像是被什么洪荒猛獸肆虐過。”
指著那座小樓,陸小鳳長嘆道,他走到那扇倒下的門戶前,看了幾眼:“馬蹄印以及車輪印,這種痕跡,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來過了。”
花滿樓凝重道:“可是你所說的魔主?”
陸小鳳道:“極有可能。”
二人很快走入其中,順著那條被強行拆處的通道,一直走到最里面。
然后二人都沉默了。
鋪天蓋地的血腥味、腐臭味,殷紅的色彩潑滿地面,儼如地獄的可怕場景,震撼著人心。
花滿樓嘆道:“雖然我看不見,但我能夠感覺到,這里死了很多人,而且是被用非常殘忍的手法殺死的。”
陸小鳳短吁道:“何止是殘忍,這里的確是青衣第一樓,躺在這里的每一個人,本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但面對殺他們的人,他們卻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蹲下身子,望著其中幾個頭顱,道:“他們幾個是被一記刀氣所殺,那刀氣的凌厲簡直難以描述,一斬之下,快得仿佛閃電,四個江湖有名的高手同時斃命。”
花滿樓色變道:“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刀法?”
江湖百年以來,皆是以劍為主流,現在更出了兩個三百年一遇的絕頂劍客,使刀的高手雖不是沒有,但也已經很少了。
陸小鳳道:“以前沒有,但現在有了,而且刀法絕不是此人最強的地方。”
他又看向其他尸體,那些尸體都已經不成樣子,內臟、腸子撒了一地,花紅花紅。
“比起剛剛那幾個,這些人的死法才是最恐怖的,他們是被人用最剛猛的氣功直接震碎了五臟六腑、四肢百骸而死,這樣的內家功夫,當真是亙古未有。”
陸小鳳的事情凝重到了極致。
花滿樓這時來到最深處的鐵籠之旁:“這個籠子是以百煉精鋼打造的,縱然最鋒利的刀劍,也絕不可能破開,里面可以說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陸小鳳卻嘆氣道:“但躲在里面的人還是死了。”
他已看到霍休扭曲的臉。
花滿樓的手撫過籠子上的兩根鐵條,凝重道:“切口很光滑,是被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強行弄斷的,不詳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又是什么呢?”
陸小鳳卻搖了搖頭:“如果是神兵利器,還不算可怕,但此人遠比我們想象的來的厲害。”
他在地上撿起兩根斷裂的鐵塊,道:“上面都有一個手印,這說明它們是被人用手生生掰斷的。”
花滿樓深吸了口氣:“綜合現場所述,兇手是一個刀法、內功皆已登峰造極的高手,還極有可能練就了一門手上的硬功,無堅不摧…”
這時,陸小鳳已走進那個鐵籠子,檢查著霍休的尸體:“一擊斃命,簡單直接,傷口在眉心,是被一根手指穿過造成的。”
“霍休曾被你認為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五六人之一…”花滿樓道。
陸小鳳道:“我現在依舊這么認為,只是他的對手實在過于恐怖,不是他無能。”
驀然,他神情一變,長嘆一聲。
花滿樓問道:“怎么了。”
陸小鳳眼神凜冽地望著不遠處墻壁,上面赫然用鮮血書寫了十六個大字。
“千秋江湖,唯邪獨尊;百年天下,魔主無上!”
“江湖將要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陸小鳳走向外面。
峨眉山,玄真觀。
殿宇樓臺,白墻青瓦,高大莊嚴,一片肅穆。
上上下下近百名弟子,以及眾多雜役,都穿著白色的孝服,望著那個躺在棺材中的身影。
嚴涉立在人群之中,看著峨眉上下進行著葬禮,神情洋溢著悲痛。
葬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并沒有太多問題,嚴涉安靜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沉浸在演繹的藝術中。
這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來到他身邊:“嚴師侄,據說你約戰了西門吹雪?”
嚴涉凜然道:“他殺害了師尊,作為弟子,難道我不應該找他了結一番?余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
余長老嘆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太過莽撞,西門吹雪那是什么人物?江湖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劍客,連獨孤師兄都敗在他手上,我峨眉現在哪還有什么力量與他抗衡,你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招惹他?”
嚴涉皺眉道:“難道你想讓弟子放下師仇,與他客客氣氣的相處?我峨眉什么時候這么沒有骨氣了!”
他這聲音說得特別大,一下子驚動了眾多峨眉弟子。
見這情況,另一個白發蒼蒼的峨眉長老來到這里道:“余長老的意思自然不是要放下這段仇恨,只是此事急不得,需要從長計議。”
又走來一個老者:“是啊,嚴師侄你還是太過冒失了。本來我們幾個見你最近武功大有長進,還想推你做本派掌門呢,現在看來,年輕人終歸還需鍛煉,也罷,就由我們幾個老骨頭先替你們擔著這份責任吧…”
望著這幾個老者,嚴涉心里冷笑,獨孤一鶴剛死,他們不想著報仇,倒是做好了奪權的準備,難怪原著里獨孤一鶴死后,張英風、嚴人英二人都沒有當上峨眉掌門。
正道武林,就是這樣。
我們老一輩的大俠還沒有進棺材,豈能讓你們這些年輕人有出頭之地?
只有兢兢業業熬到四五十歲,老一輩快進棺材了,看你“識大體”“明是非”“知輕重”,是個好苗子,才是你上位之時。
心念轉動,嚴涉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大聲道:“余長老、周長老、郭長老,本派掌門由誰來做弟子不管,但師尊之仇焉有不報之理?你們這等作為,無疑是讓我等弟子寒心!”
“嚴師兄說得對,決不能放過西門吹雪那廝!”峨眉年輕弟子們氣憤填膺,聲援起來。
比起老一輩的人物,他們無疑更具有血性。
張英風、馬秀真等人也來到這里,大叫道:“誰要是敢說放棄師尊之仇,休怪我們不客氣。”
石秀雪更是在旁叫道:“我認為讓嚴師兄接任掌門才是最合適的。”
帶著獨孤一鶴回來的路上,嚴涉早已憑借自身的武功折服了這幾個峨眉精英弟子。
年輕人總是會崇拜比自己厲害的人物的,沒有年紀大了的人那么多花花腸子。當初芮鈺這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江湖都不曾玩得過嚴涉這個心機深沉的魔頭,他們這群還很純潔的正道青年自然更不行。
眼見情況有所失控,幾個老者急忙道:“我們也不是說不報這仇,只是…”
嚴涉忽然來到他們身側,暗地里一股恐怖殺機籠罩他們三人,臉上卻笑兮兮的道:“弟子知道幾位長老也是一片好心,怕弟子本事不夠,不敵西門吹雪,平白犧牲。”
三個老者身體一顫,驚慌道:“沒錯,就是這樣,還是嚴師侄深明大義…”
嚴涉忽然拔劍而起,刺向三人。
清越的劍光如同匹練,直沖三人頭頂,三個老者嚇得渾身發抖,戰戰兢兢。
但劍光過后,他們只是毫發有損!
一道劍光,三根白發,分別自三人頭頂削落。
“嚴師兄好劍法!”眾多弟子贊嘆道。
三個老者也是震驚的低下頭,他們難以想象,剛剛那一劍如果不是削的頭發,而是削的腦袋,自己三人現在會是什么樣子。
嚴涉卻搖了搖頭,手掌一拍,那三根白發頓時飛向天空,手中長劍霍然再斬。
眨眼之后,三根纖長的白發各自從中間分開,變成六縷,飄浮在空中。
而嚴涉只出了一劍。
收劍回鞘,嚴涉淡淡問道:“如何,這樣的劍法能否與西門吹雪一戰?”
回答他的是熱烈的掌聲與無盡的歡呼。
第二天,江湖各派得到一個消息。
峨眉掌門獨孤一鶴死于西門吹雪劍下,原三英四秀之一的嚴人英接替掌門之位。
并且他還約戰西門吹雪,于峨眉之巔一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