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將白色玉佩重新收起來,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問道:“大帝的陽壽有多久?”
蝶月道:“帝君陽壽一千萬年左右,如果大帝屬于下一個大境界,陽壽就絕對不止一千萬年。”
“而有史以來的大帝強者,幾乎沒有善終,多是隕落在那場天地浩劫下,所以也很難推測出大帝的陽壽。”
蘇子墨道:“據我所知,上個紀元的長生大帝,得以善終,陽壽也不過兩千萬年。”
“兩種可能。”
蝶月道:“第一,大帝的陽壽就是兩千萬年。第二,在中千世界的生靈,受天地規則限制,陽壽上限便是兩千萬年。”
“還是不對勁。”
蘇子墨搖了搖頭,道:“六道雖然與中千世界并立,但也在大千世界之下,按理來說,六道中的大帝,也該有陽壽上限。“
“但魔主邪帝,在數個紀元之前就已經存在,距今恐怕有數億年的歲月,他們怎么可能活這么久?”
蝶月搖搖頭。
這一點,她也想不通。
數個紀元以來,中千世界的大帝,大多隕落在天地浩劫下,但魔主邪帝卻一直活到現在!
蘇子墨沉吟道:“還是說,魔主邪帝也早就身隕,只不過,在每一世,都能死而復生?”
但很快,蘇子墨便否定了這個念頭。
大帝,已經是中千世界的力量上限。
想要將一個大帝復活,那又是怎樣的力量?
即便是《葬天經》也做不到。
“蒼為何要征伐大荒?”
蘇子墨問道。
“不知道,也不重要。”
蝶月道:“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上界就像是一片血腥黑暗的叢林,萬族生存,如履薄冰,隨時都可能有其他力量闖進來,肆意殺戮。”
“大荒的萬族生靈,在‘蒼’的眼中,就像是一群螻蟻。”
“不需要什么理由,蒼起初甚至都沒將大荒生靈放在眼中,只是一腳踩過來,就像是它在叢林中隨意邁出的一步,根本沒有低頭多看一眼。”
“只不過,它沒想到,這一腳踩到了石頭。”
一邊說著,蝶月的目光轉動,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剎那間,仿佛時光加速。
在那堅硬的地面上,頑強的生長出幾株柔弱細嫩的小草,生機勃勃,散發著生命的朝氣。
一只蝴蝶翩翩飛舞,落在這幾株小草上。
忽然!
一陣狂風吹過,飛沙走石。
這股狂風來得極為突然,從蝴蝶的身上席卷而過,摧殘它單薄的雙翼,似乎想要將它吹向遠方,撕扯得支離破碎。
這只蝴蝶,在狂風之中,顯得如此弱小無助。
它背上的雙翼,幾乎都要被折斷!
但這只蝴蝶卻始終巋然不動,默然無聲的與周圍呼嘯的狂風抗爭!
“你看這株小草,不論大地多么堅硬,它總會破土而出。”
蝶月的聲音突然響起,“這陣狂風可以將砂石吹起,卻吹不動瘦弱的蝴蝶。”
“這便是生命。”
“不論多么孱弱的種族,都是生命。”
“而生命的力量,就在于不順從!”
聽到這句話,蘇子墨心中一震。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蝶月的道!
正是因為這種不順從,蝶月才能從最為孱弱的蝴蝶一族,逆勢而起,成長到今天這一步!
蝶月又問道:“知道當年在平陽鎮中,我為何會傳你道法嗎?”
蘇子墨道:“你曾說過,想要了解這段因果。”
“這只是原因之一。”
蝶月道:“如果當初面對那個金丹真人的欺凌,你選擇了屈服妥協,我也會傳你道法,結束這段因果,卻不會親自教你修行,也不會留給你什么禮物。”
“正因為你沒有跪,我才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不順從,那種生命的力量。”
蘇子墨恍然。
怪不得,蝶月在他的宅院中住了兩年時間,幾乎都沒怎么與他說過話。
但那場變故之后,蝶月便主動找上他,要傳給他道法,帶他踏入修行!
就在此時,原本在狂風中堅持的蝴蝶,突然輕輕扇動了一下雙翼。
剎那間,整片天地仿佛都靜止下來!
下一刻,蝴蝶背上的顫動的雙翼,掀起一股更加恐怖駭人的風暴,席卷四方!
而這只蝴蝶,屹立在風暴之中,宛如神靈!
蘇子墨的雙眸,漸漸浮現出兩團紫色火焰。
剛剛的一幕,并非巧合。
蝶月在傳道!
只是一記道法,當然不可能讓蘇子墨提升境界,但對兩大真身來說,都能從其中得到不少心得感悟。
望著參悟道法的蘇子墨,蝶月微微頷首,眼眸中掠過一抹贊賞。
就在此時,蝶月神色一動,似有所覺,朝著遠處看了一眼,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蝴蝶谷。
議事大殿中。
蝶月抵達的時候,東荒八位妖帝已經盡數到齊!
“什么事?”
蝶月居中而坐,紅袍如血,散發著強大的氣場,淡淡問道。
在蘇子墨身邊,蝶月還會不經意的流露出柔弱的一面,但在旁人面前,她就是那個名震大荒,強勢無敵的血蝶妖帝!
“太阿山脈那邊傳來異動。”
荒海龍帝坐在靠椅上,并未起身,沉聲道:“蒼應該要對太阿山脈動手了,天吳一人恐怕抵擋不住。”
“天吳勾結足術,已經死了。“
蝶月道。
聽到這句話,在場幾位妖帝都神色微變。
大鵬妖帝道:“既然如此,就放棄太阿山脈吧,我們幾位自顧不暇,無力支援。”
“放棄不妥吧。”
神象妖帝皺眉道:“那太阿山脈,還有數十個國度,億萬生靈,一旦放棄,蒼的長驅直入,不知有多少種族被屠戮。”
“那怎么辦?”
玄蛇妖帝道:“我們若是前去支援,自己所在的山脈空虛,被蒼趁虛而入,損失更大。”
荒海龍帝突然說道:“血蝶若是出面,應該可以抵御住蒼此番的進攻,只不過…”
停頓了下,荒海龍帝看向蝶月,道:“距離上次大戰過去不久,血蝶你的傷勢…”
蝶月面無表情,看了荒海龍帝一眼,道:“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
荒海龍帝道:“我在想,若是你傷勢未愈,太阿山脈便守不住了,這樣下去,整個東荒被蒼吞并,也只是時間問題。”
“既然如此,我們何必繼續堅持?早點歸順,以我們幾人的戰力,在蒼的麾下,或許還能有些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