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寧平鎮,周東皇命令駕馭馬車的中年護衛,直接去了慶云商會。
慶云商會的會長,也是一個女子,是郡城李家的旁系子弟,名為‘李蕓’,和林嵐是多年的好友。
“蕓姨,既然錢貨已經兩情,那我也該告辭了。”
慶云商會的客廳里面,收起貨款以后,周東皇對李蕓說道。
記憶中,李蕓去過幾次玉蘭商會,而李蕓每一次去都會給他帶禮物,所以他對李蕓的印象很好。
“東皇,你難得來一趟,在蕓姨這住一晚再走吧,也讓蕓姨好好招待招待你。”
李蕓微笑說道。
她和林嵐是多年的好友,惺惺相惜,一直以姐妹相稱,愛屋及烏之下,她從來都沒有將林嵐的這個養子當外人。
“蕓姨,不用麻煩了,我趕著回去。”
周東皇搖頭,他并沒有打算在寧平鎮過夜。
現在,云軒酒樓,也就只有蓮婆婆一個聚氣一重武道修士,他娘林嵐已經廢掉一身真氣重新修煉《萬古長青訣》,沒了過去的實力。
太晚回去,他不太安心。
“那就中午一起吃個飯…現在,也快中午了。東皇,你不會連一頓飯都不愿意跟蕓姨吃吧?”
李蕓退而求其次,“又或者是…東皇你現在成了云軒酒樓的老板,看不起蕓姨了?”
“蕓姨,你都知道了?”
周東皇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李蕓竟然連他成為云軒酒樓老板的事情都知道。
“能不知道嗎?前天,我便聽青山鎮那邊過來的人說,云軒酒樓的老板趙三,將云軒酒樓送給了東皇你。”
李蕓感嘆說道:“昨天,我又聽到青山鎮那邊過來的人說…東皇你,先是一掌殺了青山鎮寒門世家王家那個聚氣一重的二長老,隨后更一掌殺了王家老家主,人稱血手人屠的王玉坤!”
“原本,我還不太相信。可今日,東皇你獨自一人平安將十個金手鐲送了過來,即便我不信,恐怕也是不行了。”
說到后來,李蕓的一雙眼眸,適時的閃過一道睿智的流光。
青山鎮到寧平鎮的一路上,馬賊眾多,一般人沒帶什么貴重物品,被搜身確認以后,只需要交一些過路費就能順利通過。
只要配合不反抗,馬賊一般不會亂殺人,因為他們也擔心殺人過多,以至于都沒人再敢走出小鎮。
殺雞取卵,不是長久之道。
周東皇,能帶著十個金手鐲順利來到寧平鎮,無形之間已經說明了他的能耐。
“既然蕓姨盛情相邀,那我也就不拒絕了。”
眼看李蕓一臉期待看著自己,想到只是吃一個午飯,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周東皇答應了下來。
“好!東皇你在此等候一陣,蕓姨這就讓人去安排。”
見周東皇答應下來,李蕓頓時眉開眼笑,跟周東皇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客廳安排去了。
約莫一刻鐘后,李蕓回到了客廳,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看起來跟周東皇差不多年紀的少女。
少女身穿一襲淡藍色衣衫,面容姣好,眉宇間跟李蕓有幾分相似,亭亭玉立站在那里,但此刻眉頭卻微微皺起,就好像不太樂意出現在這里一般。
“李蕊。”
周東皇認出了少女,正是李蕓的女兒,比他小一歲的李蕊,小時候一起玩過,只是近幾年都沒見過面,難免生疏了許多。
“蕊兒,這是你東皇哥哥,還不叫人?”
李蕓皺眉看向李蕊。
“娘,他也就比我大一歲而已…我叫他名字就行了吧?”
李蕊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你…”
正當李蕓面色一變,想要動怒的時候,周東皇淡笑著開口了,“蕓姨,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
話音落下,周東皇又看向李蕊,微笑招呼,“小蕊,好久不見。”
“小蕊是你能亂叫的嗎?叫我李蕊!”
李蕊一臉不滿的冷哼道。
周東皇,她自然記得,是她娘的好友林嵐的兒子,也是一個不能修煉真氣的武道廢人。
雖然,她娘說周東皇現在今非昔比,但她卻根本不信,只以為最近那些有關周東皇的種種傳聞,不過是空穴來風,并非真的。
一個武道廢人,憑什么成為青山鎮最賺錢的產業云軒酒樓的老板?
一個武道廢人,憑什么殺死青山鎮王家的老家主王玉坤?
而且,在她看來,就算周東皇不是武道廢人,年僅十六歲的周東皇,也不可能有殺死王玉坤的實力。
王玉坤,乃是聚氣二重武道修士。
云陽國內,有能力殺他的十六歲少年,如同鳳毛麟角,這樣的人物,根本不可能是小鎮里面的人。
“嗯,李蕊。”
雖然,周東皇不至于跟一個小女孩計較,但李蕊如此無禮,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語氣也變得淡漠了不少。
見此,李蕓嘆了口氣。
她原來還打算讓自己女兒和好友林嵐的這個養子好好處一下,看是否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可現在看來,顯然是不可能了。
“東皇,蕊兒,我們過去吧。”
李蕓讓人去寧平鎮的一家酒樓定了一個包廂,帶著周東皇和李蕊出門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慶云商會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一般馬車,還吸引不了李蕓的注意。
但,這輛馬車前面的那匹馬,卻是一匹汗血寶馬!
用汗血寶馬拉馬車。
哪怕在郡城之中,也少有人這般奢侈吧?
“汗血寶馬?”
看到汗血寶馬拉著的馬車,李蕊也被嚇到了,忍不住問李蕓,“娘,這是誰的馬車?”
正當李蕓搖頭想說‘不知道’的時候,馬車上的那個中年車夫,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恭敬向周東皇行禮,“少爺。”
“嗯。”
周東皇淡淡點頭,隨即看向李蕓,“蕓姨,我們坐我這馬車過去吧…吃完飯,我將你們送回來,然后直接回青山鎮。”
“好…好。”
這時,李蕓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周東皇的馬車。
馬車出發以后,車廂里面,坐在李蕓身邊的李蕊皺眉對坐在對面的周東皇說道:“周東皇,用汗血寶馬拉馬車,你簡直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
周東皇先是一怔,隨即淡淡一笑。
汗血寶馬,在一般人眼里,是寶貝,可在他周東皇的眼里,卻跟尋常駿馬沒什么區別。
而且,能給他周東皇拉馬車,這汗血寶馬,都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眼見周東皇好像不太情愿搭理她,李蕊有些惱羞成怒,“通過郡城李家考核的我,過幾天就要進郡城李家去修煉,但我卻都沒讓我娘給我買一匹汗血寶馬…那是因為,我知道她賺錢辛苦,不舍得過多花她的錢。”
“可你,一個武道廢人,不只讓你娘用她賺的辛苦錢給你買汗血寶馬,而且還讓汗血寶馬給你拉馬車…你對得起你娘嗎?”
“看來,親生的,和收養的,還是有區別的。”
說到后來,李蕊厭惡的掃了周東皇一眼。
“蕊兒!”
李蕓臉色一變,隨即當著周東皇的面,‘啪’一聲狠狠給了李蕊一個耳光,“馬上向東皇道歉!”
“娘,你…你打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李蕊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李蕓,從小到大,這是她娘第一次打她。
她卻不知道,李蕓打她,并非是為周東皇出頭,而是為了保護她。
現在的周東皇,可不是誰都能輕易招惹的。
“嗯,你很懂事。”
周東皇看了李蕊一眼,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希望你搞清楚一點:這匹汗血寶馬,可不是我讓我娘買的,也不是我娘買給我的。”
“不是你娘買的,你從哪來的那么多錢買汗血寶馬?”
李蕊被周東皇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不屑說道。
“這匹汗血寶馬,是我昨天在路上殺了那黑虎寨二當家錢通天以后,收取的戰利品。”
周東皇淡淡說道。
聽到周東皇的話,李蕓瞳孔陡然一縮。
黑虎寨,她自然知道…那是蟄伏在青山鎮和寧平鎮之間的一個強大馬賊營寨。
黑虎寨大當家,是一個聚氣二重武道修士。
而黑虎寨二當家錢通天,也是一個修為接近聚氣二重的武道修士。
“錢通天,被東皇殺了?”
李蕓心里震顫。
“吹牛不打草稿!”
李蕊嗤笑,“那黑虎寨二當家錢通天,據說近幾年有望突破到聚氣二重…這樣的人物,放眼你們整個青山鎮,能殺他的人屈指可數,你一個武道廢人,憑什么殺他?”
“這位小姐,我家少爺真的殺了黑虎寨二當家錢通天,是我親眼所見。而這汗血寶馬,原來也確實是錢通天的,后來被我家少爺馴服,給我家少爺拉馬車。”
駕馭馬車的中年護衛聽不下去,為周東皇打抱不平。
“他是你家少爺,就算他把牛皮吹上天,你一樣會幫他圓謊。”
李蕊不屑說道:“聽你這么說…這匹成年汗血寶馬,昨天剛被你家少爺馴服?”
“誰不知道,成年汗血寶馬,性子極烈,哪怕自己一頭撞死,也不會愿意被人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