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哨所載歌載舞,不時的響起掌聲,葛震又饑又餓,孤零零的站在山上放哨。
他好幾次下去,還沒說上話就被趕出來,連老大都沖他齜牙咧嘴。
“咋了?蘇暮雪不會把事實說出來了吧…不會,肯定不會,要是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是這樣。他給這些人吃了什么迷糊藥?”葛震自言自語,卻又怎么都想不通。
如果說蘇暮雪拆穿他的謊言,那跟著下來的領導肯定得找他麻煩,既然沒找,那就意味著對方沒有拆他的臺。
既然沒有拆臺,這一出到底是咋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慰問演出結束,文工團的人蹬車離開,他才急吼吼的跑下山。
“真好,那個舞跳得真好。”
“還是歌唱的好,一首為了誰都把我唱哭了,第一次覺得呆在這里也是保家衛國…”
“那個叫莎莎的女兵真好看,身材好,聲音甜,要是能娶了做媳婦就好了。”
一幫兵一邊聊天一邊打掃院子,看的出來他們今天非常過癮。
“今個到底是咋了?”葛震跑回來大聲嚷嚷:“飯不給我吃,還讓我跑山頂上什么哨?啥意思呀,給我說清楚!”
看到他回來,本來還沉浸在慰問表演情緒中的一幫兵臉色馬上變了,老李的臉更是黑的可怕。
“哐!”
老李把鐵鍬往地上狠狠一摔,發出他在一排二班的第一次怒吼:“一排二班,集合開班會!!!”
馬偉國他們趕緊扔下東西跑回宿舍,葛震怔了一下,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瞅著老李。
“班長…咋了?”
“咋了?你還有臉問咋了?”老李劈頭蓋臉的罵道:“就你這種人渣還好意思問咋了?今個我就代表部隊,代表黨,代表組織好好的審一下你的問題!我一排二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你這樣的敗類,給我進去!”
葛震的臉抽了抽,陪著笑臉跟在后面,走到門口的時候,趁著老李進屋,一把揪住陶永剛。
“老陶,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陶永剛點著他的胸口:“你自己心里沒點B數嗎?問我什么情況?”
“我有啥數呀?”葛震低聲問道:“是不是蘇暮雪說了什么?”
“呵呵。”
陶永剛呵呵笑了一聲,指著門讓他進去。
“得得得,我進去我進去,但我只想說一句,蘇暮雪非常狡猾,她說的話你們都不能信…”
“嘭!”
陶永剛一腳把他踹進去。
宿舍里,所有人都做的端端正正,看到葛震走進來之后,臉上全都露出鄙夷。
“呵呵呵…”
“笑什么笑?我讓你笑了?給我坐上去!”老李指著炕頭。
炕頭上,一個小板凳放在那里,這是專門給葛震留下的位置,這個位置在一排二班代表著被批斗的對象。
“好好,我不笑,我上去坐著…坐著…”
爬到炕上,葛震坐下來。
“道德敗壞!”老李怒道:“我們一排二班從成立的那天開始,就沒有出現過葛震這種兵。雖然我們沒什么大出息,也也兢兢業業恪守本分。我不要求你們建功李勛,只要求做好一個人就行了。問心無愧,走到哪里都是我們做人的準則。人,要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父母對得起妻兒,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葛震聽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時候又上升道理層次了?是說我嗎?我說沒有道德?
“葛震,我問你,你兒子呢?”老李怒視。
“啥?我兒子?!”葛震瞪圓眼睛。
“對,你兒子呢?”老李發出憤怒的聲音。
“班長…我哪有兒子呀?”葛震哭笑不得。
“放屁!”老李站起來,激動的說道:“你跟蘇暮雪的兒子葛震雪,是不是不想承認?說,你兒子在哪?”
“我、我、我…”
葛震結結巴巴,忽然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哪兒有兒子呀?什么葛震雪,壓根沒有的事。
“人家小蘇14歲就跟你了,20歲給你生兒子,對你一片癡情。你呢?非得讓人家把孩子打掉,最后生下來了,你竟然給送人了。有你這么混蛋的東西嗎?小蘇眼睛真是瞎啦!”
“啊——”
聽到這番話,葛震大張著嘴,眼睛發直腦袋發懵:蘇暮雪14歲就跟我了?20歲給我生兒子,我還讓她打胎?
“葛震呀葛震,我沒想過你竟然是這樣的渣男!”馬偉國恨鐵不成鋼道:“人家蘇暮雪多好的姑娘呀,就算你把人給糟蹋了,放過一馬不行嗎?”
“敗類,我們一排二班的敗類呀!葛震,我代表所有的男人鄙視你!”
“混賬至極,男人的臉被你丟光了!”
集體批判,把葛震罵的狗血噴頭。
這一刻,他才緩過神,才想起蘇暮雪對他做出的口型:姐玩死你!
“我跟蘇暮雪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葛震急聲解釋:“我說他是我媳婦,還生了個兒子純粹開玩笑。我倆總共見了兩次面,什么都沒發生,我這樣說只是因為想跟她搞對象…這是套路,套路!”
這個妞兒太狠了吧?她竟然在這里編了一個故事,把自己變成徹頭徹尾的渣男…雖然不傷筋動骨,可讓他以后怎么在一排二班混?天天背著個渣男的名聲,誰都鄙視,誰都不給好臉,日子還怎么過?
蘇暮雪,你也太陰險了吧?
“套路?那么好的一姑娘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老李拍著桌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我跟你說,今個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明天就從我的班里滾出去!”
“我怎么交代?”葛震無奈攤手。
“你把兒子送哪了?”老李問道。
“對,你把兒子送哪兒了?怎么說也是你的種!”
“都能把自己的種送人,你這心腸也夠狠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面獸心!”
“老實交代!”
“說!”
面對全班人員的鄙夷,面對一排二班的浩然正氣,葛震差點哭出來。
他怎么交代呀?現在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蘇暮雪夠狠,夠陰,這是擺明讓他在一排二班待不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