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剛接過電話,松山巖便直接了斷的問著。
青木司只感覺最近嘆氣的數量又多了起來,悵然道:“正在回家。”
“那就回家呆著,最近不行就請假,別去學校了。”松山巖的話很是果斷。
“為什么?”青木司皺起了眉頭。
“本來我就想讓你今天提前早退回家的,估計記者很快就堵在你學校門口了。”松山巖身邊嘈雜的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總之,這幾天別去學校了,估計記者還得在你學校邊上堵好幾天。對了,如果有記者去你家采訪,記得別答應。你什么話都別說,什么事都別做,剩下的我來處理,知道了嗎?”
松山巖的話語帶著一絲憤怒:“我都說了別去打架,你這小子怎么就不聽呢?”
“.......對不起。”青木司垂著眼,除了對不起也沒什么能說的話。
松山巖電話那邊也嘆了口氣:“行了,你也別太難過,這事我能處理,你別擔心了。等這件事過去,差不多再過一周,你就準備開始封閉式訓練吧,我會提前和你學校打招呼的。”
“嗯。”青木司的聲音有點有氣無力。
“那就回家好好休息吧,這幾天不行就別上網,估計新聞還得發酵幾天,我已經找好公關了,大不了就借此機會再宣傳一下,只要你別再惹什么事,我這肯定能把事情都解決好。”
松山巖說完,又匆忙的說了一句:“就說到這吧,我正忙,有事給我打電話。”
青木司應了一聲,關了手機,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
推開門,客廳傳來了幾聲動靜,抬頭去看,玄關到客廳的拐角處,穹正一臉驚訝的探出了頭來:“司?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對了,現在好像正是午飯的時間吧,怪不得穹會在樓下。
青木司對她露出了平靜的微笑:“沒什么事,這幾天打算請假待在家了。”
網上的新聞估計穹也肯定看到了,掩蓋也沒什么意義。
穹善解人意的點點頭:“是因為那些.......記者嗎?”
“差不多吧。”青木司將鞋子脫掉,提著書包走到穹身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正好在家里和你玩幾天。”
穹小臉一紅:“嗯.......司吃飯了嗎?”
青木司搖了搖頭:“沒,我也熱熱便當吃吧。”
書包里的便當放著還沒動過。
穹點點頭,接過青木司手里的書包,從里面翻出了便當盒:“我去熱。”
“我自己來就好了。”青木司還是有點不適應穹忽然這么聽話懂事,穹卻只是平靜地抬頭看了一眼他,沒說什么,徑直拿著便當放進了微波爐里設好了時間。
坐在餐桌前,穹吃的也是青木司早上才做好的便當,她看著青木司的臉,忽的蹦出一句:“司的心情很不好嗎?”
“.......還好吧。”青木司揉了揉臉,沒想到自己竟然連表情都沒能藏住,被穹看了出來。
穹微微皺眉,筷子在便當盒上點來點去,也沒吃上一口:“能和我說說看嗎?”
青木司覺得也沒什么能說的,開久的事和穹說了,她肯定還要煩心,不如不說。
“沒什么大事,就是格斗比賽快來了,擔心會影響到我的參賽資格。不過沒事,我教練說他能搞定。他可是個很厲害的家伙,我覺得他說行,那就應該用不著我擔心了。”
青木司避重就輕的說了一個苦惱,看著穹點頭,微笑著從冰箱里拿出罐可樂,坐在她對面:“穹今天身體感覺怎么樣?”
“還行。”穹滿不在乎的拿筷子夾起一團米飯送進嘴里:“和昨天差不多。”
“嗯。”青木司疲憊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穹也沒說話,只是聽到微波爐響了,搶先一步去把青木司的便當取了出來。
青木司趕緊接過來:“不燙嗎?”
便當被加熱后有點燙手。
“還好。”穹小手在裙邊蹭了蹭,坐回了原位。
兩人坐在便當盒前,拿起筷子吃著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最后,竟然是穹率先開口的打破了沉默:“下午一起玩游戲吧?”
“啊?”青木司抬起頭,有點出乎意料的看著穹,她的小臉上霞飛雙頰,但眼神卻很堅定的看著青木司沒有避讓,甚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起玩游戲吧。”
青木司筷子頓了頓,點了點頭:“好。”
兩人吃完飯,青木司這回沒讓穹搶到活干,自己把便當盒洗好放起,上了樓打開了許久沒有打開的電腦。
“司,笨蛋,左邊,左邊!”穹和青木司沒有關門,兩人的臥室本就門對著門,甚至不用游戲里的語音,就可以聽到彼此的說話聲。
“啊,他有槍了!”青木司看著游戲里的人手忙腳亂的甩動著鼠標。
“沒事,我來了。”穹小臉上滿是興奮的控制著鼠標,游戲里的人物大殺四方,拯救青木司于危難之間。
倆人誰也沒談之前的糟心事,玩游戲玩到了天黑,青木司做了飯,吃過后兩人又開始上樓玩游戲,直到睡覺。
第三天,青木司剛一睜眼便打開了電腦,走下樓去,穹竟然已經做好了早飯。
“司,嘗嘗看。”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笑容純凈而可愛,青木司揉了揉她的頭,嗯了一聲。
穹卻有些奇怪的看著青木司:“最近司怎么起床起的越來越晚了。”
青木司只是聳聳肩:“唔,可能是玩游戲太累了。”
“是嘛.......”穹有些疑惑的偏了偏頭,明明每天只是玩到十點就準時睡覺,怎么會太累了呢?
青木司揉了揉眼睛,先去洗臉,看著鏡子上的黑眼圈,嘆了口氣——他每天晚上都要去醫經的特殊訓練室待到早上,這種事穹怎么會知道呢?
第四天,青木司一覺睡到了中午,疲憊的眨了眨眼,看著已經達到了六級的醫經,喃喃自語:“已經將特殊夢境訓練室的藥膳一門過了關,接下來就可以向師傅學推拿了吧。”
“學完推拿,就可以學針灸,然后......就可以開始治療穹了。”青木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起床,穹的房門打開著,卻不見人影,走下樓去,她正忙碌著準備午飯。
“懶豬,快去洗手。”穹最近笑的愈來愈頻繁,也愈來愈燦爛了幾分。
青木司只是看著她的笑容,就好像把所有煩惱都拋在了腦后。
“好。”洗臉刷牙,做到餐桌前時,午飯已經端到了桌上。
穹興高采烈的對青木司說著:“下午我們一起跳傘到.......”
青木司笑吟吟的點著頭,兩人一邊討論著游戲,一邊吃完了午飯。
第五天,青木司看著手機上雖然收斂了幾分,但卻仍自不少的輿論新聞,嘆了口氣。
打開Line的App,照橋心美關心的短信已經兩天未曾回復,剩下的,是前田虎和松山巖的信息。
“老大,有十幾個人選擇退出了。”前田虎的話語簡短,青木司看完,沒有回復。
松山巖發來的信息寫著:“仍在努力,繼續保持低調。”
青木司打開窗戶,窗簾外,幾輛陌生的車輛已經在家門口停了兩天,幾個手持相機的記者疲憊的靠在車前,看到窗簾被拉開,急忙舉起相機,卻被青木司反應極快的拉上了窗簾。
閃光燈閃爍,記者們氣惱的看著相機里拍攝到的窗簾,低聲咒罵。
青木司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天花板,身體有些無力。
“司,吃飯了。”穹敲了敲房門,青木司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啊,抱歉,我又起晚了。”
“沒事,今天下午我們去玩別的游戲吧?”打開門,穹的笑臉溫柔燦爛。
“嗯。”青木司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容同樣溫和。
第六天,記者走了。
青木司茫然的看著窗外的街道,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當然不可能是舍不得那些記者,而是覺得,自己雖然躲過了一場風波,卻也丟失了一些什么心里應該很是重要的東西。
我丟失了什么?
青木司一時沒能想明白。
“司?”穹推開房門,打了個哈氣:“食材用光了。”
“今天吃外賣吧。”
青木司看著手機上零星查詢到的兩條新聞,松了口氣。
總算熬過去了。
青木司苦笑著扭過頭來,看著穹面露疲憊之色,微微皺眉:“沒休息好嗎?”
“沒有......就是今天特別困。”穹的小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今天司還會和我一起玩游戲的吧?”
青木司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嗯。”
“老大,三橋他們決定對開久動手了,你還不打算做些什么嗎?”
手機上,前田虎的信息被青木司忽略了過去。
就在青木司認為,今天也會一如往常,就這么過去的時候,入夜時分,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穹,我下去看看。”
青木司摘下耳機,走到樓下,剛一開門,臉色驟然變得極差。
相良猛靠在墻邊,身側,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長相英俊,威嚴十足,留著有些夸張的飛機頭,正冷冰冰的看著青木司:“初次見面,我,是開久的老大,片桐智司。”
“你們來干什么。”青木司微微瞇起了眼。
片桐智司面無表情的看著青木司:“你就是舞陽的老大吧。”
“今天是開久稱霸上城區的日子,我想問問你,同不同意。”片桐智司語氣平靜,而他身邊的相良猛則勾著嘴角,眼神陰狠的看著青木司,語氣嘲諷:“嘛,智司,我都說了,這家伙根本不用來問。”
“他都躲到家里不出去了,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青木司緩緩扭頭,原本有些疲乏的雙眼,漸漸變得兇狠了起來,一股攝人的氣勢憑空浮現,開久眾人只覺得眼前這個家伙忽的變得更可怖了幾分。
“離我家遠點。”青木司右手慢慢的從門口邊的傘架里抽出一把雨傘,表情愈發兇惡了幾分:“有事,外面談。”
“當然,我們也不敢在這里做什么。”相良猛笑嘻嘻的指了指身后街燈下的攝像頭,聳了聳肩:“我們去那邊等你。”
他指了指街道那邊,話里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青木司扭頭看向片桐智司。
片桐智司面無表情的看著青木司,他身高差不多在一米八五以上,比起青木司還要高上一些,居高臨下:“放心,群毆這種事,我片桐智司不屑地去做。來吧,一對一單挑。你輸了,上城區就是我的。”
青木司手微微一頓,看著片桐智司,盯著他毫無閃躲的眼神,將雨傘放回了原處。
“好。”
說完,青木司穿上鞋子,走出家門,將房門反鎖,在一群開久少年的注視下走到了街道上,對著自己房間開敞的窗戶,將鑰匙丟了進去。
而后,青木司才扭頭看向片桐智司和一臉微笑的相良猛,語氣出乎意料的平和:“為什么要逼我呢。”
“我真的很生氣,真的。”
青木司的話與引起了一陣哄笑。
相良猛笑的尤其開心:“嘛,我覺得你會更生氣的,縮頭烏龜。”
青木司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廢話,雙手插袋,率先朝著街道那邊走了過去。
相良猛大手一揮,朝著周邊不良少年使了個眼色,他們便隱隱形成了包圍圈,簇擁著青木司和片桐智司走在前面,眼神緊盯著青木司。
走了沒多久,青木司和片桐智司同時停下了腳步,看著街邊的小巷子,四目相對。
片桐智司冷冰冰的看著青木司:“如果你說一句認輸,今天可以放你一馬。”
青木司已經走進了巷子,依舊雙手插袋:“我倒是希望你能和那個黃毛一起進來.......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黃毛?片桐智司看了一眼相良猛,勾起了嘴角:“是嗎?”
青木司在巷子里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將巷子堵的密密麻麻的開久眾人,表情平靜:“來吧。”
夜空中,明月被漸漸飄過的陰云遮掩,月光稀疏的落在巷口,昏暗的巷子里,只有青木司宛若出籠野獸般正欲擇人而噬的眸子在隱隱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