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妹原先的那副舊鎧甲,在南極極點最后對陣普嗒爾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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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次,韓青禹在重傷之際,看到了一些他從沒看過,本不應該亂看的東西,甚至還碰了…誰能想到,人世間竟然還有一只那么潔白、細膩、柔滑的大鐵桶呢,唉!
所以剛才當韓媽突然問“楊鐵雨”嫁不嫁他的時候,他也猶豫了,沒有果斷阻止。
直到那個不要臉的楊鐵雨,答出來“嫁”。
然后偏巧就在這時,新的全身甲,到貨了。
因為銹妹出來至今依然不適應,怕刀,所以趕在出征火星之前,韓青禹特意讓蔚藍科研部門幫忙重新打造了一副全身甲。
新甲出自“源能時代人類打鐵的神”江愁之手。因為當初銹妹的舊甲也是他改造的,所以兩副鐵甲在造型上十分相似。
至于橫向對比,新甲在源能內循環系統上沒有舊甲完善和強大,但在材料檔次、堅實程度和防御等級上,超越舊甲數倍。可以說,如今再次穿回戰鎧的人間鐵甲沈宜秀少尉,基本上就是目前人類世界最強坦克。
現在,“坦克”像是掉了履帶,沒了油一般,仰著頭木木地站在那里。
現場其他人也差不多,一直默默仰頭看著,等待鐵甲放下,就像等待一場現場處刑…當然,他們的心情完全不一樣,大約都覺得有趣極了。
全場只有樹梢的兩架直升機,仍在不斷靠近,下降…
至最終,“KONG!”的一聲,沉重的死鐵全身甲,以一個站立的姿態,落在了地面上,砸得草葉和泥土亂飛。
“唉,這個。”
聲音從紛飛的泥土草葉中傳來,楊鐵雨聯絡官趁亂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以及情緒,造作說:
“這個,真的好像沈宜秀少尉的戰甲啊,你們說是不是?”
身后一圈沒人回答。
等她回頭,才發現現場所有目光都看著他,而且其中除去韓爸韓媽之外,每一個的眼神都似乎意有所指,來者不善。就連韓青禹這個老娘剛剛有命的結婚對象,都一樣。
他們看著她,看完她又用目光示意鐵甲…慢速度如此循環,意思明顯得都不必說了。
“哈哈,這個,你們不會是準備給我穿的吧?”楊聯絡官的腳步,悄悄在后退,但是退路已經全都被封堵了。
她可憐兮兮的繼續掙扎著,說:“可是我也沒穿過全甲啊,萬一穿上不習慣…”
“不習慣總比一個超級戰力連刀都怕好。”小王爺冷漠說。
“嗯,這套全甲就是專門為你定制的,還好今天趕在出發前送到了,穿上試試吧。”溫繼飛說完挑了一下眼神,挑釁意味十足。
這其實就已經夠明顯了…楊聯絡官也沒法繼續騙自己說演技依然天衣無縫,窘迫間猶豫了一下,把哀怨而無助、懇切的眼神,投向韓青禹。
意思似乎在說:韓青蟲,你真的要把場面搞到這么尷尬么?難道只有我尷尬?你真的,也要這么殘酷無情么?人家三分鐘前,才厚著臉皮答應嫁給你呢!你…
“嗯。”韓青禹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對溫繼飛的贊同,而后也說:“穿上試試吧。”
“不試行不行?”
“不行。”韓青禹嘴角冷笑,緊了緊手里的刀。
這一幕,被終于回過神的韓媽發現了,“嗯?你干什么?!兔崽子你威脅小楊姑娘干嘛?”
“為了她的安全。”韓青禹齜牙,假燦爛了一把說。
“哦,是這樣啊。”韓媽一想就明白了,難得一次眼神贊許,看了兒子一眼,夸說:“不錯,懂事了。那小楊你快穿上試試。”
“啊…好。”楊聯絡官無奈答應了,轉回去,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那副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全身死鐵戰甲。
說實在的,面對曾經的囚籠,銹妹其實是有一點心理障礙的,但是轉念一想,又更多安心與感謝。
手不自覺觸了上去。
“咔!咔,咔,咔,咔…”伴隨著一聲又一聲,死鐵相接,卡扣相鎖的聲音,全身甲漸漸出現在她身上,覆蓋身體各部分。
全身甲銹妹穿得不是很熟練,這倒不是演的,畢竟她雖然之前著甲十幾年,實際也從來沒有穿脫過。
一旁那幾個家伙都望著她。
不管是混賬的韓青禹、溫繼飛,毛糙的賀堂堂,還有狗賊小王爺,木頭吳恤…一個個的,眼神都伴隨著鐵甲的覆蓋,大鐵桶的逐漸成形,一點一點溫柔和心疼起來。
甚至他們的眼眶,不經意有那么幾分水光明亮。
這兩三個月,他們一直都很開心,銹妹終于能夠脫離鐵甲自由自在的生活,也由衷地為她高興。
但是這是一回事,再見鐵甲的舊日記憶重現,又是另一回事,兩種情緒并不互相妨礙。
“咔噠。”伴隨最后一聲響,面罩落下。
他們的大鐵桶,大鐵妞,回來了。
“奧喲,這,活脫脫咱小銹妹呀。”韓媽心里緊著,一時間也說不上是啥情緒,只伸手緊緊抓住了韓友山的胳膊。
其他人不說話。
“你們怎么了?”鐵甲在嗞咔聲中轉過來,說:“你們不會是因為鐵甲,就想起那個…那個誰了吧?我可不是她呀。”
楊聯絡官嘴是硬的。但是,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甕甕的聲音,更像是那位了。
“這個給你。”吳恤說話間把兩件東西丟出來。
“什么?”鐵甲驀然抬頭,空中一前一后,飛行著一把大號藍光柱劍和一把長寬和厚度都嚴重超標的十字騎士重劍。
那是她曾經的武器。
“不要啊,不要接。”銹妹心里這么想著,勸阻著,但是,她的身體很誠實,手臂很靈活。
“欻!欻!”
連綿兩聲,死鐵快速摩擦的響聲,先是藍光柱劍歸位在身后,繼而騎士劍也流暢卡進勾釘。
鐵甲兩次伸手接劍、收劍,兩個動作加一起,耗時不足一秒。
太熟練了,熟練得就好像她曾經這樣做過成千上萬次,對鐵甲后背勾釘的排列位置,也熟悉得如同自己的皮膚。
當身負雙劍的鐵甲,以最終完整姿態站在那里,全場詭異的安靜。
原來銹妹想嫁青子啊?!
原來銹妹想嫁青子啊?!
可能想了很久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嗯,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現場明明沒人開口,但是,仿佛有這樣的聲音一直在響。
“我…”銹妹猶豫著開口。
但是話剛出口,就被韓青禹打斷了,“多運動幾下試試,做做擰折轉向什么的。”
“啊,好…我試試看。”鐵甲低頭猶豫了兩三秒,而后邁步…動作遲緩、僵硬,落地時差點左腳別右腳,將自己撂翻在地上。
“有點難。”楊聯絡官演技惡劣,繼續垂死掙扎說。
“那就先不試,急什么?”韓媽開口插話說:“小楊你先出來吧,咱抓緊先談談結婚的事,比如你家在哪,我和青子他爸趁這段時間先去提個親。來,青子你也過來,既然事都訂了,你至少給人說個定心話,跟西方人那樣,求個婚什么的…”
“呃。”鐵甲剛抬起的第二步,就這樣屈著膝蓋,僵在了半空。
“求,求求求求求…婚么?!阿姨這也太洋氣,太著急了吧。”
這情況要是放在剛才,虛假的楊鐵雨聯絡官,或許還能為了看韓青禹出糗,扛上一扛,可是現在,在老熟人間,除了某只還在強撐不認的大鐵桶外,一切已經都不要太明顯了好不好?
他們知道,一直知道;然后現在我也知道他們知道了。
這種狀態,簡直就叫心照不宣。
楊聯絡官已經在實質意義上,變回銹妹了…那個跟韓青禹作為戰友互相扶持,并肩戰斗,如兄妹甚至兄弟,遠遠超越男女界限,沒事互相砸來砸去的鐵妞。
這就沒法扛了啊!誰能想象韓青禹跟銹妹求婚呢,這事說來銹妹自己都不信,畢竟他們曾經那么熟,那么近,近到挨著睡都自然而然。
“小楊,楊聯絡官,小雨…兒媳f…”韓媽跟個老媒婆似的,試探著一聲聲湊近,她F的音都出來了。
“啊?!”鐵甲慌張應了一聲,同時“嗞…KONG”,身體完成向外轉身。
“阿姨,我,我我,先去適應一下這個啊,順便我拿下行李,準備出發了。”
伴隨最后語氣慌張的一句話,沉重的鐵甲“哧溜”而去,龐大而僵硬的身體在樹林之間如同一條游魚,靈活而快速地穿梭。
很快伴隨著飛濺的泥土和草葉,劃出一條漂亮的抖動弧線,消失在視線里。
她跑了。
“…這,這難道不算已經很熟練了么?我看她跑得跟銹妹似的。”失落的韓媽站在那,轉頭木木問。
接著,“哎喲,在里頭的時候,好像聲音也挺像。”
滴答,
滴答,
兩秒后,
“她,她她她…”韓媽整個人漸漸激動起來,像一臺拖拉機最終被發動,“她不會是銹妹的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