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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爺爺的安心

  蛛網般的藍光無規則交錯在整座訓練場的上方,極致的畫面下。

  “多牛逼!咳,多重情重義的幾個孩子啊,怎么就被逼到離開蔚藍了呢?”楊武東仰頭嘀咕,然后轉頭看了看李王強,“怪你們沒把人看好啊。”

  被擠兌了,準確地說是指責。一向都是直接懟回去的李團長張嘴語塞,猶豫到最后,只得無奈低頭苦笑了一下。

  那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方面軍團長能看顧得著的層面,那可是初代星耀蔚藍啊,是整個歐羅巴的英雄,穹頂榜上的并列第五…

  不過韓青禹要去砍他了,公告世界,要去砍他。

  想想真特么解氣。

  “重情重義么?”鄰桌科研二所宣傳隊的姑娘們聽見了幾個字,轉回頭互相看看。

  這似乎很難否認,但是聶小真堅持搖頭,說:

  “得看具體對誰吧,要是對女孩子…你們知道嗎?我以前有一次做夢,夢到和他親嘴了…”

  桌面上頓時,“嘩!”“咦”一片激動。

  “別鬧,別著急起哄,你們先聽我說完。”聶小真說。

  “好的,親嘴,然后呢?然后…”

  “然后,親著親著,他手不是正好在我背后嘛…就趁機偷偷打開我的裝置金屬匣,把源能塊拿走了。”

  “…咯咯咯咯。”

  女孩們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沒形象。

  另一邊,今天的新郎官,1777的隊長勞簡,終于也把目光從訓練場上方收了回來。

  站著沉默了幾秒后,勞隊長轉身,從桌面上端了滿滿的一杯酒,緩緩灑在地上。

  這一杯酒,是給三年前死在喜朗峰周邊高原上的兄弟們敬的。

  那年秋天,1777小隊奉命深入高原,卻被阿方斯的人設局困殺…決死突圍的路上,小隊戰死7人,幾乎全員重傷,傷重又失4人。

  后續,為討還一個公道,隊中天才將功鋪路,于陣前斬殺將…自此亡命天涯。

  “兄弟們,今天你們的隊長結婚辦酒了,青子他們幾個也都回來了…這不,砍人呢,砍的是阿方斯的人,跟砍瓜切菜一樣。你們都看見了么?還滿意吧?”

  “三年了。”

  三年后的今天,又是阿方斯,派人襲擊1777隊長的婚禮現場。

  不過故事到此,已經是另一番情況了。

  現場正在上演一場華麗至極的屠戮,和一場血色的婚禮。

  “等參加完這場婚禮,他們就去殺阿方斯。”

  結束了,最后精神崩潰的一部分敵人跑了,但是注定不可能逃出外圍的包圍,現場戰斗聲平靜下來,酒席繼續。

  不過賓客們很快發現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以副隊長秦國文為首,1777的隊友們一個接一個無聲從桌面上消失。

  “他們這是去干嘛啊?”有人找到勞簡這。

  “搶…打掃戰場。”勞簡小聲說。

  “不用這么急吧?這吃席呢!”

  “用的。”勞簡答話同時默默扭頭,看了一眼韓青禹,心說有這個人在,怎么可能不急啊?!

  1777之所以會形成現在這種不要臉風格,還不是那時候遺留下來的?!

  “過分了啊,勞隊。”韓青禹逮住了他的目光說道。

  “什么啊?什么事,就過分了?”勞隊笑著裝傻,指著手里的酒說:“真酒,這可不是白開水。”

  “…”韓青禹無奈一下,放棄了,說:“那就當是我們交的份子錢好了。”

  所以就不用交份子錢了。

  說完韓青禹和溫繼飛、賀堂堂幾個一起入座。

  廚師長老方親自給他們上了菜。

  吳恤端了一碗米飯,夾了冒尖的肉菜,獨自走到訓練場邊,坐在一塊矮石頭上,就這樣一邊吃,一邊陪著不忙玩,不時夾一塊肉給它。

  沒有人去打擾他。

  偶有幾個不了解的端了酒想去找他喝一杯,也都被溫繼飛、賀堂堂或1777的老隊友們擋下來了。

  就像他們都沒去打擾銹妹一樣。

  “咔噠。”

  鐵甲收劍轉身的時候,茫茫茫茫嚇得一下蹦到了空中,像松鼠一樣張開四肢和身體。

  不過落地后,它還是鼓了起勇氣,仰頭試探著靠近,直到確定了,讓鐵甲抱起它。

  “喵。”

  銹妹抱著貓站著,在鐵甲下面輕聲哽咽,看著對面那個怔怔站著的老人。

  “爺爺。”

  “誒,我家秀秀…好威風啊。”

  沈風廷也在開口的一瞬間哽咽。

  當爺爺的走過來,想要抱抱孫女,張手才發現好像已經抱不住了,最后只得伸手,在銹妹臉頰的死鐵上輕輕觸了觸。

  “爺爺你怎么來了啊?我跟涂紫說太遠了,讓你不用來…其實我很想你來。”銹妹嗚咽說道。

  “爺爺知道,爺爺也想你啊,日思夜想都是我家秀秀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長大些,開心么…”

  “嗯,其實大部分時候都還挺開心的。”

  “是吧?”因為這一句話,沈風廷笑起來。

  他知道銹妹沒撒謊,這可是他的親孫女,隨便一個動作,一個語氣,他就能判斷出來。

  鐵甲點頭,“嗯。”

  “那就好啊,來,咱過去坐。”

  老人牽了孫女的手,盡管沒握住,帶著她往一旁走,一邊說:

  “對了,這幾年在外面他們有沒有欺負你啊?有的話你告訴爺爺,爺爺揍他們。”

  欺負么?銹妹轉頭看了看韓青禹、溫繼飛,想了想說:

  “有倒是有,不過說起來好像還是我欺負他們更多一點。”

  “是么?”沈風廷心想孫女明明是一個因為太懂事而容易拘束的人。

  “嗯,之前有一段時間啊,韓青蟲和吳恤的戰力…”

  “韓青蟲?”

  “嗯,就是韓青禹,叫韓青什么都行的。有一段時間,他和吳恤的戰力下降了,溪流鋒銳就我最強,然后沒事我就欺負他們,把韓青禹砸了砸去,把吳恤和瘟雞、堂堂拎起來走…”

  “哈哈哈,那后來呢?”

  “后來…他們兩個超級了,我還沒。”銹妹郁悶一下說。

  “是啊,那他們有沒有找你報仇啊?”

  “沒,他們不敢。”銹妹說:“是堂堂教我的。”她整理了一下情緒,繪聲繪色道:“吶,你打我,我真生氣啊,我有可能會離家出走。”

  沈風廷愣了兩秒,哈哈哈,放聲大笑起來。

  他是真的開心,同時安心,聽到這些比聽到說韓青禹他們多細心照顧銹妹更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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