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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死活

  火光黯淡的一瞬間。

  廣場臺階上,人叢后方的黑暗角落里,溫繼飛從座位上消失…從后方最近處的一個墻角側身探出少許。

  死鐵長槍從身后翻起,而后隨手臂直去。槍袋落下的同時,左手屈臂架槍,溫繼飛右手食指扣上扳機。

  屏息。

  以廣場的哀歌的射擊距離,青石臺距離并不算遠,不過溫繼飛并沒有選擇直接擊發。雖然以他如今的槍法,多數時候都已經不用太多考慮瞄準的問題了。

  因為對面是超級。

  而這,是第一槍。

  能不能打中?提前量應該怎么算,閃避角度應該怎么預測?中了要害,是不是能打死?溫繼飛相信就是瑞士研究室試槍的時候,也沒人嘗試過去印證這些問題。

  總之一定會很難。

  而青石臺前。

  韓青禹身上四塊金屬塊已經瞬時間消融,四渦輪開啟巔峰運轉,左手拔刀,刀出脫手…

  銹妹梨渦斬遁入黑暗,取最大弧線,無聲往青石臺上劃去。

  幾乎同時,他本就在手里的右手刀,刀隨身形疾走,一條直線而過,割開七名蔚藍戰友身上的鋼繩。

  最近處,剛才負責看押的渠氏下人和劊子手們,在慌亂中舉刀砍來,韓青禹弧線縱橫,頃刻間砍倒數人。

  慘叫聲中…“頌!”

  猛然而來的一聲源能爆發,再次壓下去剛剛抬頭的火焰。

  正面率先向渠宗興出手的人,是吳恤。

  腳下第一步跨出,青石地面碎石飛射!再半步,黑色病孤槍槍出如龍,斜上而去,直沖渠宗興胸口。

  吳恤人隨槍起,一步躍上高臺。

  “當!”渠宗興雙手橫劍,擋住槍頭。

  吳恤腳下落地支撐,抵住不退。

  同時,渠宗興頭部右側,銹妹梨渦斬刀鋒旋至…

  吳恤和韓青禹都沒有砍過超級,更不知道渠宗興的真實戰力到底是什么水平。所以,這第一擊并不是殺手,而是試探。

  看看到底能不能砍,怎么砍。

  要是實在砍不動,殺手锏還可以留著逃命的時候爭取時間或者嘗試反殺。

  總之一句話:韓青禹的思維邏輯和戰斗思路,就決定了溪流鋒銳的戰斗邏輯。

  他們想先看看渠宗興的出手速率,速度,爆發力,同時也是為溫繼飛收集信息,創造機會。

  青石臺上,渠宗興側目瞟了一眼,抬手,用小臂里的死鐵護臂,直接擋開了銹妹梨渦斬。

  至此為止,戰斗按部就班。看起來是韓青禹和吳恤聯手圍攻未果。

  然而,就是這一瞬間,渠宗興只留一條手臂持劍抵槍。

  真正的試探來了。

  吳恤悶哼一聲,抓住機會再次爆發,源能潮涌遞進最高一層,2米40多長槍槍頭急轉如電,人與槍并進…

  “嗤嗤嗤嗤嗤…”青石臺上火星四濺。

  同時,“呼”,廣場上火焰重新升騰,照亮所有人的視線。

  視線重啟的一幕。

  “噗”的一聲響。

  血濺出來。

  …吳恤手中長槍,槍頭貫進了渠宗興心臟。

  這一次吳恤沒有捅偏,因為出手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去想左還是右,更沒想一定要捅心臟…只是捅一下試試而已,能捅著,就已經足夠意外了。

  結果,正中心臟,直透心臟。

  他把人捅死了。

  手握病孤槍,吳恤嚇了一跳。

  是真的。能看出來的那種嚇了一跳的樣子。而此之前,相處已經一年多了,韓青禹和溫繼飛還從沒見過吳恤被嚇著的樣子。

  所以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意外。

  手握長槍,吳恤木木地轉回頭,一臉茫然看了看同樣一臉茫然的韓青禹,同時,順手把槍頭拔出來。

  “噗!”渠宗興飆血倒地。

  這一刻,火焰照得廣場很亮,渠字大旗在風中飄著…

  全場都很安靜。

  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的錯愕和茫然,都大過了憤怒或者恐懼等等任何情緒。他們不知所措。

  “死了?!捅死了。”溫繼飛從狙擊鏡后抬起頭,定了一下,心說我靠還好沒浪費老子的子彈啊。

  渠宗興就這樣死了。

  “這,都還沒稱帝呢。”

  “出師未捷…不對,還沒出呢,就死了。”

  溫繼飛嘀咕著。

  “假超級。”韓青禹彎腰把落在地上的那把戰刀撿起來,“所以,我現在是要上去說幾句嗎?說看,你們的頭現在已經被我們砍死了,快投降吧,把源能塊都交出來…”

  “Thank誘!”一個老外的感謝,打斷了韓青禹的想象。

  “謝謝!”

  現場最快反應過來的,反而是剛被解救的那些蔚藍戰士們。他們剩下的人并沒有見過韓青禹,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因為剛發生的這一幕,都能猜到是戰友,紛紛跑過來道謝。

  一片呱噪。韓青禹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情緒有點復雜,“別煩,快點穿裝置吧。”

  救他們并不是因為什么大義,只是眼睜睜看著什么都不做的話,良知會過不去。

  韓青禹示意了一下地上尸體身上的源能裝置,不再理會他們,轉過去,再次看了看地上的渠宗興。

  “假超級!好像哪里不太對啊…”

  “好像哪里不太對啊。”溫繼飛也一樣想著,他從后方走出來,沿臺階往下走,目光掃視全場。

  嗯?那個倒開水的老頭…好像昨天也是他。

  可是,都砍成這樣了,他還在倒水嗎?

  青子臺邊,穿著一身灰白粗布衣服,感覺像是渠氏下人的白發老叟把水倒滿,把水壺收回來。

  “小心!”

  溫繼飛喊。

  韓青禹聽聲轉身向這邊,而身體后跳,同時揮刀橫斬。

  “頌!”一聲驚憾全場的源能爆發。

  老叟手中茶壺脫手而出,鈧啷啷牽出來袖子里的死鐵鐵鏈。

  鐵鏈一端在茶壺提手后方連著,另一端在他手里。如流星錘般,茶壺斜下而上,甩出一道弧線。

  一直到這一刻,人們才意識到那個茶壺到底有多重!

  因為現場的破風聲那么重,音爆炸響。

  “砰!”

  茶壺繞過橫斬的死鐵直刀,重重砸在韓青禹胸口。

  “噗!”韓青禹人在空中吐血,倒飛,而后重重砸在地上。

  吳恤見狀腳下一步向前,槍出,頓住,橫移擋在青子身前。

  而另一頭,白發老叟一擊偷襲得手,重創韓青禹后,也沒有再搶攻。

  站在青石臺上,他微笑拱了拱手。

  “老夫渠宗興。”

  他才是渠宗興。

  死了那個是假的,假了幾十年,假在任何場合。就算是渠家村,也只有村中地位最高的幾名元老和最優秀的三五個年輕后輩,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真的渠宗興,是超級戰力。他的第一次出手,直接讓韓青禹重傷。

  滿場的歡呼聲遲來,炸響。

  隱世家族所有人振奮,拔刀,將青石臺圍住。

  蔚藍脫困的戰士們撿起武器,聚集到吳恤身邊。

  在他們身后,韓青禹低頭艱難站起來,用手背抹了嘴邊的血。

  渠宗興目光看來,在吳恤身上停留了一下,越過他肩頭,看向韓青禹,“死,還是活?!”

  韓青禹抬頭看他一眼。

  “想死,我殺你。想活,殺死那七個,過來跪下認我為主。”渠宗興淡淡笑一下,說:“天才難得,我給你們倆一個機會。從此烙印,為我渠氏戰奴。”

  吳恤沒有回頭去看韓青禹,說:“青子你找機會走。”

  而后目光沉落,手中病孤槍“嗡”一聲顫響。

  吳恤教了賀堂堂瀕死潮涌。韓青禹、溫繼飛他們,還沒看過他的瀕死潮涌。

  “別,吳恤,你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你倆加起來都不夠了…”

  這時間,溫繼飛已經一手拎著槍,走下旁邊的臺階了。

  沒有人攔他。

  他走到青石臺邊,把槍擱上去。

  沮喪說:“我靠,還帶這樣玩的啊?!”

  一邊說,一邊爬上青石臺,溫繼飛揀槍站起來。

  “堂堂一個家主,不,還是盟主,還是超級戰力…”

  他說著拎槍向渠宗興走去,

  “竟然這樣搞,替身傀儡,倒茶老頭,是吧?還偷襲,這樣會不會勝之不武啊?渠…”

  “砰!”

  槍口幾乎就是抵在渠宗興的心臟上,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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