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醫療站D區,一共五棟樓,呈直角分布,背后是數十米高的絕壁,絕壁下面,是滔滔江水。
醫療站安全室就在D區地下,有通道可以直接下去乘船,只是…今晚在第一艘船上人的時候,通道口就被發現了,為防止突入,通道只能暫時關閉。
安保小隊派了一小部分人據守后方崖頂觀察,剩下全數,在直角區前,結陣迎敵死守。
他們大約還有四十人,他們的戰力,并不很強…
D區,11號樓。
3樓,4樓,此時至少有四間手術室里的燈光,依然亮著,哪怕是在站內廣播通知之后,手術依然在繼續。
哪怕戰斗就發生在樓下,廝殺聲清晰可聞,這幾臺手術,依然在繼續。
“別慌,手不要抖…馬上就好了。”
“紅紅,快,在我身上用力掐兩把,用力點。”
集中精神,穩定動作,醫生開始了最后的縫合…
終于,一臺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結束了。
傷口縫合,傷員依然處于昏迷狀態,醫生一邊讓護士幫自己擦汗,一邊摘手套說:“你們先送傷員去安全室。”
“那沐醫生你呢?”護士問。
“我坐一下,緩口氣。”
傷員被擔架抬走了。
醫生走出手術室,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仰頭喘息。
沐祈劍是一名醫生,出生就是蔚藍子弟,盡管是一個女孩子,但是家人依然給她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她的名字,想要一把上陣殺敵的劍,但是最終拿起的卻是手術刀…師傅告訴她,救人,也是殺敵。
噼啪的腳步聲從樓梯口方向傳來。
沐祈劍連忙站起身奔過去。
出現在她面前,抬擔架的是四個女孩子,四名護士,其中一個,是剛和她一起結束那臺手術,送傷員下去安全室又回來的管紅紅。
一名安保小隊的戰士,躺在擔架上,腹部插著一柄短刀,人已經陷入昏迷。
“沐醫生,他…現在…”管紅紅一邊試著說明情況,一邊眼眶通紅,手上凌亂的動作做到一半頓住,整個人顯得很無措。
沐祈劍收回了按在傷員身上的手,說:“準備手術。”
“沐醫生你要不要…”
“準備手術。”
沐祈劍說完,直接走回手術室。
同時間,不遠處另一間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名護士出現在門口,朝外面說:“趙醫生說,我們這臺就快好了,有傷員趕緊送來。”
說完,她回去手術室。
廝殺聲就在樓下不遠。
安保隊剩下的戰士,加上一部分情況較好,已經趕到的傷員,正結陣死守。
在他們身后,不愿下去安全室的醫生和護士們就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救援。
“平老爺,咱們得抓緊啊,萬一拖久了,他們援軍來了。”
“知道,第一批外面抓住的醫生護士,已經帶走了嗎?”
“對,那這些…”
“殺!殺光這些人,找到那個什么安全室,我們只要傷員和醫生、護士就夠了。”
平光亮對手下人指示完畢,轉頭看了看四周,對其他幾家的家主大聲說:“各位,時間耽擱不得,這幫子不死看來是不會怕的,全殺了吧。”
“平老爺說得是啊…殺!”
一時間,200多人全部掩殺過來。
安保隊戰陣瞬間倒下四人,陣型被沖散。
混戰,開始了。
一名年輕的戰士看到對方的短槍刺到眼前,沒有避,直接把手中的直刀,捅向對方心臟,準備以命換命。
“閃開!”
一聲爆喝從身后傳來。
一個持刀的人,將他撞開,同時刀鋒斬落,將敵方直接劈飛…人影落地,才發現他只有一條手臂,另一邊手臂齊肩位置,裹纏著厚厚的紗布。
紗布被鮮血滲透。
第一軍,第147小隊,上尉副隊長,李金成殺到。
一只手,一把刀,斬飛一人后,李金成直接斬進敵陣,瞬間連斬三人。
渾身染血,踉蹌站定,刀鋒指向。
“草你媽,知不知道什么是蔚藍啊?!土包子!”
冉秋玲不敢讓自己停下來感受疼痛,急速的前沖,幾乎直接撞進戰團,刀鋒從敵方脖頸劃過。
敵方三柄武器同時遞向她。
側向可以閃避…但是她的左腿,給不出支撐力。
“頌!”
一聲源能裝置的呼嘯從側方向而來,瞬間斬殺一人,沖開另外兩人。
“大妹子小心啊!”
第四軍,第516小隊,少校隊長王占坡殺到,身上裹纏著厚厚的繃帶,到處救援。
聽說,他剛來沒幾天。
胸骨及肋骨,四處骨折。
“頌”,“頌”…
同時間,一個又一個,一隊又一隊傷員殺到,他們有的是從外圍一路殺進來,有的本已經被勸下去安全室,又重新出來。
戰陣開始往前推移,七家剩下的人不自覺后退,留下地上二十多具尸體。
這是七家的人沒有算到的,傷員,本是他們計劃中的俘虜對象啊,措手不及的一陣交鋒后,他們重新被推回了直角區外。
暫時的僵持,重新形成。
七家這邊,他們大約還有160人。
而這一刻,站在他們面前的,蔚藍方面安保隊員加上還可以作戰的傷員,人數也接近一百。
只是,其中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人。
死鐵直刀。
立體裝置。
蔚藍標志。
有人互相攙扶,倚靠,有人身上紗布在不斷往外滲血。
“有點扎手。”
“幾位老爺,田老爺,你們再不親自出手,不行了啊。”
“對面那幾個,不弱的。”
七家160人后方,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他們保持著“尊貴”的地位,之前出手并不多。
“可是這幾個,也值大錢啊。”田和泰看起來只有五十幾歲,但是實際,已經快七十了。
老頭說話間抽出一把造型傳統的單刀,獨自走上前。
“降了吧,老夫只是借你們一用,何必呢?”
“夫你大爺啊,什么年代了,說話還這么個沙比調調。”李金成脾氣火爆,當即前沖,揮刀就斬。
“鏗!”
田和泰手上單刀反撩而上,雙刀交擊。
“噗!”
李金成整個人被斬飛,口中吐血。
后方幾個人連忙將他接住…
身后醫生和護士跑上來。
“沒事…我,沒事。”李金成抬手,拒絕醫生護士,逞強站起來,“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很清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完全健康的狀態,也一樣,完全不是對手。
“怎么樣…降了吧?”田和泰再問:“你們中間還有比他強的人嗎?來,試試?!”
答案是沒有。
但是沉默,不代表沒有回應。
王占坡走上前,李金成踉蹌著,依然往前去,更多人走上前…今日,或不敵,但無妨。
蔚藍,唯有死戰。
“陳不餓軍團長特事專令。”
作為現場軍銜最高的那個人,王占坡開口,口中特事專令,其實只是陳不餓在一次全軍大會上講過的話,但是老頭說過的話,從來算數。
“凡以我醫療站為攻擊目標者,當場擊殺,不要俘虜…殺他不死,萬里追殺…不亡不止,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