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阿人似乎都很惜命,從那個受傷就假死的戰士,到明明人數大優,卻因為害怕成為點殺目標就選擇退卻的王子,都是如此。
可以以此類推的人,韓青禹認識的,大概也就劉世亨了。
所以終究還是有錢人過的日子更讓人不舍啊,他們說的那些什么有錢人其實不快樂,貧窮卻精神富足,騙人的吧?
還拿陶淵明舉例騙人,老陶那是世家大族子弟出身,曾經也是榮華富貴過的。
韓青禹沒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做過哪怕一天有錢人,如今又被源能塊為難著,心里的盼望,在這個隱于幕后的殘酷世界里,怎么也得過上幾年左右逢源,源源不斷的好日子。
面前這一次趴坑的收獲,首先是三塊源能塊。
其中一塊直接從假死那個人口袋里搶來的,是滿的,剩下兩塊來自戰匣,損耗也都不算很大,湊一湊差不多有一塊半的量,韓青禹順手給它們都灌滿了,一并交給沈宜秀保管。
然后是橫在洞里,一頭架在墻壁上的一桿兩米四左右的黑色長槍。
可以用來晾衣服。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在這里并不洗衣服。
“其實是因為這槍好像有點厲害。”
韓青禹握槍在手里,耐心解釋說:“黑衣服那人用它在手里旋轉震開沙阿人死鐵彎刀的時候,我看見有些彎刀崩了刀口…所以大概這柄槍的死鐵純度,比我們用的武器都要高。”
因為原材料的珍貴,蔚藍聯軍使用的死鐵直刀,并非整體都是死鐵打造,而是做了一部分合金處理,用于填充刀身的非接觸部分。
這是蔚藍在課堂上教過的常識,戰士們在戰斗中,偶爾也會出現一種尷尬的情況,砍著砍著,刀身中間空了,只剩一個框。
“而且這把槍咱們這里幾乎都可以用”,韓青禹遞槍,繼續說,“比如尹菜心吧,你開風火輪拿刀轉,大約能夠清出來一個籃球場,改拿它轉,沒準就是一個足球場了,跑不及的人滿場亂飛…”
其實尹菜心的身材有些偏瘦,跟這招剛猛霸道的無敵風火輪并不相襯。
這招從感覺上,似乎得由一個魁梧的猛男使出來才比較合適。
所以每次想到,都有種古怪的反差感。
韓青禹看她接了長槍比劃,顧自笑了一下,接著逐個舉例:銹妹可以拿它串糖葫蘆,他自己可以拿它當標槍使…
然后因為槍長的關系,就是溫繼飛到了迫不得已必須參戰的時候,都可以拿它伺機上去捅一捅。
說不定就捅出a了呢?就算不出a,他一槍e,一槍b的,敵人應該也會很錯亂。
最后,黑色長槍交給了唯一看起來不會有太大增幅的賀堂堂扛著,只因為他的體型比較適合。
天色逐漸暗下來了,韓青禹準備放棄這個山洞,換地方。
這個山洞的大概位置,之前已經暴露了,韓青禹不敢保證黑衣人的隊友會不會找過來,或者是沙阿王子,會不會多找一些人回來雪恥…就算他們只是把信息傳出去,繼續呆在這也很不利。
“而且那幫沙阿人好像還弄了只訓練過的鷹進來,大家路上都注意看著點,要是那扁毛畜生還在…”韓青禹說到這頓了頓。
“還在怎么辦啊?也沒帶槍。”溫繼飛有些懊惱說。
“沒事,在我就去弄條蛇,看能不能給它誘下來烤了。”
韓青禹一邊領頭在山林中穿梭,一邊像是突然才想到,說:“對了,要是東西吃完了,你們介不介意吃幾天蛇?”
沈宜秀:“…”還好我不用吃東西。
尹菜心:“生的嗎?”
看來瑞士也一樣玩新兵期前半段吃生肉那一套啊,韓青禹笑一下,說:“烤的。”
“那就好,那能抓著嗎?這里現在可冷了。”尹菜心認認真真,繼續問道。
“你問這問題就過分了啊,小菜心,可不許對韓家歷代祖先不敬。”溫繼飛笑著打岔,然后說:“青子出手,母的不一定抓得到,但是公的…小意思。”
因為匆忙搬家的關系,尹菜心并沒有時間找他麻煩,他就又活躍起來了。
“噓,別說話了。”為了防止瘟雞再折騰出什么尷尬的情況來,韓青禹連忙打斷兩人的對話,埋頭帶隊小心前進。
隔一會兒,賀堂堂默默追上來,“咱還能找到別的山洞嗎?”
話說這次進試煉場,基本上隊伍都是帶了帳篷的,唯獨韓青禹自信說不用。
“能的,跟我走就好。”韓青禹回答。
賀堂堂就信了。
黑衣破爛,渾身染血,吳恤一手一把撿來的沙阿人的死鐵彎刀,在樹林中艱難行進。
他怕留痕跡,不敢砍伐灌木開路,在密林中走得很困難;
怕浪費源能,不敢開啟裝置,受傷的身體一路疼痛,走得很慢。
先刻意繞了一個大圈,確定沒有被跟蹤,而后又在林子里摸索了好久,吳恤才終于看到大小姐等人留下的零星標記,一路找來。
前方再沒有標記了,吳恤知道這表示自己離大小姐等人的藏身處應該已經不遠。
有些疲憊,他靠在樹干上,身體止不住地往下滑,最后干脆坐在了地上。
從懷里掏出一塊肉干,咬了一口,如同咀嚼樹皮一般,艱難拒絕,然后咽下去。
他想喝一口水,摸到水囊,已經在戰斗中被破了,只得翻開來,仰頭把內膽殘留的幾顆水珠滴進嘴里。
其實溪水的聲音并不很遠,但是他不敢離開,怕大小姐他們找不到他。
這樣,大約將近一個小時。
“篤。”
一顆石子,打在他前方大約百米的一棵樹上。
很古老的聯系方式。
吳恤爬起來。
對方并沒有等他,吳恤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一直走了很遠,才終于在一處樹木掩映的石壁下面,找到包括大小姐于鳳姿在內的另外四個人。
“你確定沒被跟蹤?”于鳳姿是一個看著二十七八的女人,身上背著一套八代裝置,見到吳恤,她第一時間問道。
“確定沒有。”吳恤站著回答。
“哦,那好。”于鳳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神情突然惱火,激動問:“你槍呢?”
“槍…”吳恤頓了頓,“被人搶了。”
“搶了?!”
“是。”
于鳳姿似乎忍耐了一下,“那你有沒有弄到源能塊?”
吳恤低著頭,搖頭,“沒有。”
“唰!”于鳳姿終于忍不住了,她手中的死鐵武器是一把寬劍的造型,當場,她就用劍身拍向吳恤。
吳恤沒動。
“風姿。”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幫忙握住了于鳳姿的手腕,朝吳恤示好一笑,然后拉她到一旁,小聲說:“風姿你這是干嘛?…順順氣,在這里,咱們還得用他呢。”
“打了也一樣能用,一樣叫他生是生,叫他死就死,你們外面人不懂”,于鳳姿似乎有些得意,對面前名叫袁慶的自保派男子笑了笑說,“他是我家的戰奴,不懂吧?人是我爹撿回來養大的,從小到大除了戰斗和忠心,其余什么都不懂。”
袁慶愣了愣,偷偷在心底想著,這些封閉的家族還真能折騰些古怪東西出來啊,“可是他好像很強。”
“當然,不強的,早就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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