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我那同學喜酒,就是前幾天說的那位,回到酒店已經九點多了,沒辦法,這章只能稍微少碼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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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慢慢邁入二月,奉陽君李兌的兒子李躋,帶著他的二子李恪抵達了河東郡,緊接著準備從河東郡渡河來到陰晉。
可讓他們經過風陵時,李躋、李恪父子卻看到風陵的魏軍防守極其森嚴,仿佛有一股戰爭的氣氛籠罩著這座城池。
見此,年僅十五六歲的李恪不解地詢問父親道:“父親,這次由我趙國會盟的五國聯軍,還在與秦國交戰么?”
李躋亦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他前段時間收到了其父李兌的書信,李兌要求他立刻帶著二子李恪前來陰晉,以便李兌將孫兒立刻介紹給秦國的國相魏冉,好讓李恪能在秦國謀個一官半職。
根據當時李兌在書信中的說法,李躋還以為這場‘五國伐秦’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呢。
想了想,李兌對兒子說道:“為父亦不知,可能其中出現了什么變故,未免節外生枝,你我先徑直去見你祖父。”
李恪自然不會有所異議,點點頭表示認可。
鑒于李躋乃是趙國奉陽君李兌的兒子,盡管此刻風陵渡已經全面戒嚴,但駐守的魏將費恢還是派了一艘船,將李躋、李恪父子送到了河對岸的陰晉地域,并告知了奉陽君李兌的所在。
得知父親所在位置的消息后,李躋亦不敢停歇,李恪帶著兒子來到了陰晉城南近三十里處的趙軍營寨。
得知自己的兒子、孫兒終于來到了軍中,李兌自然歡喜,雖然不曾出營迎接,但卻也等候在帳外,笑吟吟的等候著自己的兒孫。
想來對于李兌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除了一個好名聲,恐怕他更多的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孫考慮。
“祖父。”
遠遠瞧見祖父李兌站在軍營中的帥帳外,李恪連忙緊走幾步,上前與祖父行禮:“孫兒見過祖父。”
“哈哈哈哈,好,好。”李兌連聲道好,寵溺地摸了摸孫兒的腦袋,笑著夸贊了幾句諸如‘又長大了’之類的話。
而此時,李躋也已緊步走了上前,恭敬的向父親行禮:“父親。”
在他身后,父子倆隨行的隨從們,紛紛拜稱奉陽君。
對于兒子李躋,李兌自然不會像孫兒那般寵溺,待點了點頭后,便又是對孫兒一陣噓寒問暖,問李恪途中是否勞累呀,可曾吃好睡好呀,看得從旁的趙卒們心下暗笑:這當真是‘兒不如孫’。
片刻之后,李兌將兒孫二人領到了帳內,在得知李躋、李恪二人因急著趕來見他,是故未曾在風陵渡歇息后,他立刻吩咐身邊的近衛去準備飯菜。
期間,李躋問李躋道:“父親,我與恪兒經過風陵時,駐守風陵的費恢正在積極備戰,卻不知是什么緣故?父親在信中不是說,聯軍與秦國的戰爭不是結束了么?”
聽到兒子的困惑,李兌捋著胡須解釋道:“本來,聯軍與秦國的戰爭確實已經結束了,唯一的爭執僅在于蒙仲、暴鳶二人向秦國提出了苛刻的割地要求,而秦國并不愿意接受,但這種事你也知道,只要雙方都不想再繼續打下去,雙方最終還是會相互妥協的,可壞就壞在,翟章為轉達魏王的命令而來到了陰晉,叫蒙仲取代公孫豎擔任河東守…”
李躋愣了愣,略帶幾分驚訝地說道:“父親的意思是,這件事刺激到了秦國?”
“你覺得呢?”
李兌瞥了一眼兒子,冷笑著說道:“蒙仲,這小子比昔日的公孫喜以及龐涓更猛,秦國的軍隊迄今為止還未能在蒙仲手中討到什么便宜,相反卻多次被蒙仲用巧計擊敗…魏王這次為了迫使秦國割讓西河,以任命蒙仲為河東守來威脅秦國,這已觸及了秦國的底線。”
“秦國居然如此忌憚蒙仲?真是想不到…”
吃驚之余,李躋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的往事。
在他的記憶中,他對蒙仲最深刻的印象仍停留在當年蒙仲以五百名信衛軍折辱田文的那一日,當時的蒙仲,還僅僅只是趙主父身邊的近衛司馬,手下只不過五百名信衛軍,但因為田文的關系,蒙仲與其麾下五百名信衛軍得以初揚名于邯鄲,成為邯鄲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而當時的信衛軍,亦被一些好事之徒笑稱為‘趙武卒’。
一晃眼八九年過去了,當年以十五歲之齡被趙主父任命為近衛司馬的那名少年,如今已貴為魏國的郾城君,手握五萬兵權,且如今更是因為準備接任河東守之職,而遭到了秦國的忌憚甚至是恐懼。
李躋還記得,當年沙丘宮變后,蒙仲被迫逃回宋國,當時趙主父身邊的侍從,紛紛做鳥獸散,正是在那時傳出了一個消息,即趙主父原本欲大力栽培蒙仲、待蒙仲長大成人后任命其晉陽守的職位。
對于這個消息,當時支持趙成、李兌的那些趙國貴族們,皆不以為然,甚至于好笑于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但李躋記得當時他父親李兌并沒有取笑。
而近些年來,蒙仲在魏國的強勢,儼然是打了那些人的臉…
想了想,李躋問李兌道:“父親,倘若秦國與魏韓兩國繼續這場戰爭,您覺得哪一方的勝算更大些?”
“為父亦吃不準。”
李躋捋著胡須搖頭說道:“秦國此番對抗我五國聯軍,雖傷筋動骨,前前后后折損了數萬士卒,但歸根到底,秦國的底蘊仍在,縱使由蒙仲統帥魏韓兩國的軍隊,也未見得能就在短時間內輕松擊敗秦國…但反過來說,秦國想要擊敗蒙仲也不簡單。按為父的猜測,這場仗怕是要兩敗俱傷…”
“那…”李躋心中微動,用帶著幾分期盼的目光看向李兌。
李兌當然能猜到兒子的想法,笑著說道:“你怕是覺得,若秦國與魏國兩敗俱傷,我趙國或可趁此機會取代兩者的地位?”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惋惜說道:“想法是不錯,但你可莫要小瞧了魏冉與蒙仲二人。…這兩人都不是善于之輩,且都沉得住氣,比如魏冉,明明這兩個月秦國那邊在積極備戰,甚至于做出了調兵至臨晉威脅河東郡的舉動,但魏冉卻仍然敢留在陰晉,繼續與蒙仲、公孫豎、翟章幾人交涉,這份膽魄,著實令人佩服!…而蒙仲那小子也不差,他一邊叫公孫豎與翟章若無其事地與魏冉繼續交涉,一邊下令其麾下方城騎兵于西河騷擾,試圖攻擊秦軍的糧道…”
說著,他簡單地向李躋講述了一下近段時間秦軍與魏韓兩軍的對峙,只聽的李躋冷汗直冒——這豈非就在正式動手的邊緣了?
“老夫覺得也快了。”
思忖了一下,李兌捋著胡須說道:“最遲到三月,秦國與蒙仲,肯定會有一方忍不住先動手,而一旦有一方率先動手,那么這場戰爭就將立刻爆發,從魏國的河東郡到秦國的西河郡,從陰晉到鄭縣,甚至波及秦國的都城咸陽,這片廣達數百里乃至千里的土地,將徹底淪為秦軍與魏韓兩軍交戰的戰場…”
李躋聞言驚道:“那…父親繼續留在此地不是很危險?父親,秦國與魏韓兩軍交戰,與我趙國無關,父親為何遲遲不撤兵回國?”
回國?那也得讓蒙仲、暴鳶二人允許我等離開啊。
想到這里,李兌心中就有些無奈。
就像李躋所說的,李兌根本不想介入秦國與魏韓兩軍的交戰,但問題是蒙仲、暴鳶二人不肯放他走啊——明面上,蒙仲表示他李兌是聯軍的統帥,如今其魏韓兩軍與秦國談判破裂,他李兌作為聯軍主帥理當留下來勸和;而私底下,魏軍雖然迄今為止都愿意給趙、齊、燕三軍提供糧草,但卻拒絕提供三軍足夠返回趙國或者各自國家的糧草,美其名曰前線糧草不足,若趙、齊、燕三軍一下子帶走巨量的糧草,恐會影響到魏韓兩軍與秦軍的交戰。
正是這一明一暗的兩個軟招,使得趙、齊、燕三軍被蒙仲死死釘在陰晉一帶,無法抽身事外。
更可恨的是,蒙仲還試圖以‘五國聯軍當共進共退’的名義,拉攏他趙、齊、燕三國共同攻擊秦國。
齊燕兩軍那邊情況如何,李兌無心關注,至少他趙軍這邊,還真有一些蠢蛋被蒙仲那所謂的‘同進同退’主張所說動,比如廉頗,前一陣子就好幾次主動請纓,希望能作為進攻秦國的先鋒大將,氣的李兌將這位愛將狠狠罵了一頓。
助魏攻秦?一旦魏國擊敗了秦國,下一個倒霉的豈不就是他趙國么!
別忘了,魏國可是有過試圖戰爭強行融并三晉的前例,只不過那兩次,負責此事的魏將龐涓最終沒能成功罷了。
而如今那個蒙仲的威脅,可還要在龐涓之上!
姑且靜觀其變,待魏韓兩國與秦國正式交戰,且交戰至正激烈的時候,再強行撤兵返回趙國,這即是李兌目前的決策。
至于秦國與魏韓兩國,他更希望誰勝誰敗,其實李兌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原因很簡單,若秦國勝,秦國或許就能在短時間內吞并魏韓兩國,繼而踏足中原,對他趙國造成威脅;而倘若秦國敗,則魏國就能分出一部分曾經用來對抗秦國的精力,再次嘗試恢復其舊日中原霸主的地位,這同樣會對趙國造成威脅。
而最最郁悶的是,他趙國無論做什么,都無法避免日后與其中一方直接為敵——要么是吞并了魏韓大量國土的秦國,要么是擊敗了秦國的魏國。
基于這一點,其實李兌心里是傾向于勸和的,維持當前秦國與魏韓兩國的平衡,可問題是,魏冉與蒙仲都不聽他啊:魏冉的要求是魏國取消蒙仲的河東守之職,無論把蒙仲打發到那邊都行,只要別在他秦國的家門口;而蒙仲的要求則是秦國割讓西河郡近兩百里的土地,試圖延后秦國揮軍中原的進程。
總而言之,雙方最終還是談不妥,于是最后還是決定武力相見——先打一場再說!
二月二十八日,被調至臨晉的秦軍,突然對隔河相望的蒲板發動攻勢,駐守蒲板的魏將梁習率領軍隊嚴加防守,借助大河天險,最終將這股秦軍擊退。
僅過半日,秦軍試圖強渡大河攻打蒲板的消息,便由魏卒送到了陰晉城。
得知此事后,蒙仲立刻對駐扎于鄭縣的竇興、魏青、樂進三將發布了命令,命樂進進逼驪邑,擺出欲進攻驪邑、威脅咸陽的架勢,又命竇興率軍嘗試從鄭縣地段橫渡渭水,兵鋒直指秦國西河郡的樞紐城池,櫟陽。
期間,蒙仲又命華虎率兩千方城騎兵協助竇興。
至于陰晉這邊,蒙仲留暴鳶守陰晉,率領魏韓兩軍試圖渡渭水攻打大荔,這明擺著就是切斷臨晉秦軍的退路,配合河東的梁習、費恢等人,對臨晉的秦軍發動前后夾擊。
面對蒙仲的全線進攻,秦國的反應也很迅速,咸陽立刻下令由司馬錯鎮守驪邑,阻擋魏將樂進,將白起調往櫟陽,確保櫟陽不會落入魏韓聯軍的手中——畢竟櫟陽失陷,大荔、臨晉等西河郡的城池就會被蒙仲分割孤立,且河東的魏軍就能大舉攻入西河,直接導致秦國的戰線被迫收縮。
甚至于,還有可能葬送調臨晉的那數萬秦軍。
除了白起被調往櫟陽,為了確保櫟陽不會被蒙仲攻破,華陽君羋戎移軍至渭水下游的北岸,同時牽制鄭縣與陰晉的兩支魏韓聯軍——即竇興與蒙仲分別率領的這兩支,防止這兩支魏韓聯軍突入西河郡。
然而就在西河郡即將拉開一場大戰的帷幕,就在全天下的注意力都投在西河郡這邊時,在遙遠的東邊,齊王田地得知五國伐秦之戰正打得如火如荼,自以為其他國家無暇顧忌他齊國,悍然出兵數十萬,發動了試圖吞并宋國的第三次進攻…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