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本堂瑛祐忽然問起小孩,“那個外國女人哪里奇怪了?”
“因為她問了我很多奇怪的問題啊,”小孩回應道,“說‘你真的看到那次事故了嗎?’、‘你看到那個出了事故的人的臉了嗎?’還有‘你把這件事告訴你爸爸了嗎?’這樣的…”
“然后呢?”本堂瑛祐關心道,“你怎么回答?”
“我就說我跟媽媽說過一點,然后那個女人就笑了…肯定是那個女人殺了媽媽!!”
“夠了,透司!不要在胡說八道了!”船本達仁叫住兒子。
“可是爸爸…”
“警部,”毛利大叔很在意小孩的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外國女人就很可疑了,關鍵的事故到底是什么?”
“其實我們來的時候也聽這孩子說了那次事故,”目暮看著跟船本達仁說話的小孩搖頭道,“可是去現場調查之后,卻沒有再找到其他目擊者,而且現場也沒有任何事故的痕跡…”
“那這個孩子說的…”
“恐怕是猶豫母親去世的刺激導致記憶混亂吧,把電影或者電視里看到的畫面和真是的記憶混淆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
目暮嘆道:“而且如果是為了那次事故要殺人滅口的話,這個看到了事故現場的孩子也應該被殺了才對,另外…
“聽說被殺害的夫人每周4次出去扔垃圾,早上還會出去慢跑,如果是槍殺的話應該瞄準這些時間,還需要特地冒險潛入二樓夫人的房間埋伏等她回來嗎?”
“說的也是…”
小哀在后面抬起頭,詢問的目光看向高成:“那個事故…”
“嗯,這個小孩當時的確在場,”高成平靜道,“那個黑色衣服女人可能就是他們的人,順著調查到這里了…這樣的話,這次案件應該是和他們沒關系。”
要說誰最清楚全局,恐怕就只有他這個當事人了,對那次槍戰,對FBI還有黑衣組織,綜合情報絕對是他最清楚。
這全要歸功于他有另一個身份“志村新八”還有看過《柯南》這兩點。
現在的情況是FBI秘密藏著水無憐奈,琴酒一行人則在想方設法找出水無憐奈,然后還有本堂瑛祐這家伙也想找到水無憐奈。
說起來還真微妙,他現在即是局中人又是局外人。
小哀在后面塌著眼皮踢了踢高成:“你在得意個什么勁?”
“沒什么…”
高成咳了一聲,收攏心思跟著眾人上二樓查看事發房間。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把面前的這樁案子解決好,別又被大叔給搶了。
“一個月前老爺和公司的同事們去釣魚,一不小心從巖石上掉了下來,”女傭一邊帶路一邊和毛利大叔說著話,“已經坐了一個月輪椅,醫生說再過半個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那老爺的房間在一樓嗎?”
“不,在二樓太太房間的隔壁,老爺要上二樓的時候就扶著我的肩膀走上樓梯,然后我再把輪椅搬上二樓來…”
“那你一個人還真辛苦啊…”
“哪里,老爺的個子不算很大…”
到了事發房間,高成當先觀察起整個現場布置。
床還有桌椅看起來相當簡潔,入門正面就是落地窗陽臺,還可以清楚看到陽臺上的血跡。
“就是這個陽臺,夫人頭部中槍后靠在圍墻身亡…”
高成跟著目暮走到陽臺落地窗邊,陽臺圍墻除了血跡,欄桿上還掛著一個帶繩子的鉤子,繩子筆直垂下,看樣子兇手是順著繩子爬到二樓陽臺,落地窗底部靠近門鎖角落的玻璃還被人打破。
“兇手應該就是爬上來后,打破陽臺門的玻璃,開鎖溜了進來,”目暮說明道,“這里正好面對堤岸,也不容易被看到…”
“真的是這樣嗎?”
高成迎著風看了看對面擋住視線的河堤,又抬頭看向落地窗頂部。
“下面靠近門鎖的玻璃被打破,可是上面也有鎖卻沒事…”
“大概是因為太太喜歡看星星的關系,”女傭感傷道,“太太晚上經常到陽臺上眺望星星,所以也有可能忘記鎖了…”
“忘記鎖了?”高成笑了笑不再說話。
“夫人遭到槍擊是在前天晚上9點到10點左右,從她朋友家庭宴會上回來不久是嗎?”毛利大叔認真問道。
“是的,太太一回來就說要休息,然后就回了自己房間…”
“也就是說犯人在那以前就已經偷偷地進來,潛伏在房間某處,等夫人進了房間,和平常一樣走到陽臺上以后就從后面開槍,接著把夫人身上戴的珍珠項鏈和手鏈搶走后逃離現場…”
毛利大叔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還在當刑警的時候。
“犯人果然是老手…”
“其實,”高木插話道,“也有些地方可能因為慌張有疏忽,除了那根帶鉤子的繩子以外,犯人連手槍都掉在現場…我們在陽臺下面的草地上發現的,還裝著消音器…”
“就算是慣犯在逃走的時候也總會有點慌張嘛。”
“高木警官,”高成詢問道,“可以給我看看現場照片嗎?”
“啊,可以…”
鑒識人員拍照相當全面,除了案發后的現場照片,還有被害人尸體的各個角度特寫以及相關證物的特寫。
看起來就不像什么強盜案件。
桌子上還放著一只珍珠耳環,另一只則是在移動尸體時發現戴在右耳上,就算不考慮這些,邏輯上也很難說得通。
強盜如果只是為了偷項鏈和手鏈,完全沒必要弄成殺人事件,等女主人睡覺后偷走也一樣,除非被當面撞見才有可能殺人滅口,可是根據案發現場看,被害人卻是在陽臺面朝河堤遭到殺害。
更可笑的是作案工具全都留在現場,絕對不是一句慌張或者馬虎可以解釋。
與其說是兇手疏忽落下,倒不如說是只能留在現場。
從耳環考慮,更像是回到房間才摘了一只耳環放到桌上,就被某人叫到了陽臺…
“請問,”高成看向女傭問道,“夫人當天出門是戴著這副珍珠耳環嗎?”
“對。”
“那夫人被殺的前天晚上9點到10點左右你在哪里?”
“我、我嗎?”女傭愕然道,“你是在懷疑我?話說回來,你是誰啊?毛利先生的助手嗎?”
“我…”高成笑容僵硬,“我也是個偵探,可以說一下案發時間你在哪里嗎?”
“我和兩個朋友在下面的起居室里,商量本來應該在今天開的家庭宴會中需要的菜…晚上9點前到朋友回去的11點后一直都在…”
“關于這個,”高木拿出筆記道,“我已經問過那兩個朋友了,那個時候的確和她在一起,而且也都見到夫人回房休息…”
“那么船本先生呢?”高成突然問道,“船本先生當時在哪里?”
“老爺和小少爺在夫人回來之前就吃完晚飯回房休息了,”女傭說道,“老爺前天傍晚開始就被小少爺纏著玩,估計是累了…”
“這樣的話,船本先生就沒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了…”
“喂喂,城戶老弟!”
目暮慌忙喊住似乎要下斷定的高成:“夫人的槍傷是從后腦到前額的貫穿傷,從子彈的射入角度考慮,犯人的身高應該在180cm以上,船本先生只有大約160…
“而且我們也已經問過醫生了,船本先生正好在事發前天拍過X光,骨頭還沒愈合,沒人幫忙站都站不起來…”
本堂瑛祐默默站在后面,看著一副認真探究模樣聽目暮說話的高成,忍不住緊緊拽住了手指,面色陰沉,在高成若有所感看過來時卻又很快別過頭去。
高成皺了皺眉頭,繼續朝目暮問道:“可以肯定犯人身高在180以上嗎?”
目暮依舊搖頭:“從子彈角度考慮是這樣,如果夫人是蹲下去撿什么東西的時候被從上而下射擊,某個地方應該會留下彈痕才對…”
“如果是從下到上射擊呢?”高成聲音不大卻又清晰地傳入眾人心底,“如果夫人當時是抬頭望夜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