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某天,東京日本橋派出所旁,晚上九點左右。
一名巡查警員站在來往車流邊,幫助路人指路,忽然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搖搖晃晃走到橋頭,仿佛喝醉酒般步履蹣跚。
因為只看到背影,不是很確定年紀,但看發型應該是中年人。
中等身材,穿著得體,一身深褐色西裝看起來是高檔貨,大概是個應酬喝醉酒的大老板吧…
巡查看著男子一直走到日本橋步道中央的麒麟雕像前。
那是用來裝飾燈柱的兩尊背對背長著翅膀的麒麟青銅像,男人倚靠在臺座上很難受的樣子。
無奈地搖搖頭,巡警跟著走上橋問道:“沒事吧?喝醉了嗎?”
男子呼吸艱難地扶著石橋,沾滿鮮血的手顫抖不已,吃力地托起一個染紅的白色千紙鶴。
紙鶴隨著晚風吹走,男子似乎也失去了全身力量,臉上痛苦神色中擠出一絲放心的笑容,驀然閉上眼睛仰倒在地,腹部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在白色襯衫上染出一片刺眼的紅色。
“喂!”巡查嚇了一跳,加快腳步趕到跟前,顫聲看向男人腹部。
“緊急呼叫!我是安田,發生傷害事件了…在日本橋麒麟像前,請求救護車到現場支援!”
城戶偵探事務所,女仆咖啡廳。
高成愜意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喝著熱咖啡一邊瀏覽報紙,
“我是城戶高成,是個偵探,平時都很努力地接委托,可是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賺不到錢…”
“最近也不得不重新接起了調查外遇的案子,經濟狀況總算有點改善。”
“被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一棟豪華公館的主人,對,就是原本的黃昏別館烏丸蓮耶公館,現在改名城戶公館,外表雖然看著像鬼屋,里面也留下了歷史血跡,死過不少人…但整棟別館其實都刷著黃金…”
“什么?當然不是用黃金做成的別墅,不說有沒有那么多黃金,本身黃金就不好建造那種宏偉別墅…不過整體來說城戶公館實際價值依然值數千億日元…”
“這就是我,一個擁有海量隱藏財富的名偵探,所以平時的一點苦日子也不算什么…”
高成翻了一頁報紙,看著占據半個版塊篇幅的日本橋殺人事件,昨天才發生的事件,一早就被刊登到報紙上,明明警方還沒公布具體消息…
還真是一個案件頻發的世界。
“對,這就是柯南世界,雖說我平常的日子都干些無聊工作,但也常常碰到血淋淋的殺人事件,到目前參與調查了多少案子自己都記不清了…”
“動機不外乎是復仇、名利或者感情因素什么的,一個病態的世界,完全不知道殺人事件會帶來多么大的影響…”
“我的志向是成為世界第一的名偵探,雖然目前一直都是在日本活動…有時我也會對偵探行業里的是非感到厭煩,特別是復仇殺人,誰對誰錯,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邪惡…誰又說得清呢?”
“還有很多人自以為是復仇最后發現是誤會,比如滑雪社的那個鈴森笑美,還有迷失在暴力中入魔的,比如那個因為兒子被車撞而連續犯案的警衛,連無辜的園子都差點被牽連…”
“至少現代是個法律的社會,如果人人都不管法律,天知道世界會亂成什么樣子…”
“就好像禁槍問題,自己持槍可以射擊別人的同時,也意味著無數人可以將槍口瞄準自己,碰上什么當街掃射的瘋子更是倒霉…”
高成背靠著座椅,享受地嗅了嗅咖啡氣味,偷偷將四塊奶精全部倒進去。
“每次只要這么喝一杯,我就什么煩惱都沒了…”
“啪!”一只小手突然伸到高成面前,在高成愣愣的目光中拿走咖啡。
“城戶,”灰原板著小臉將咖啡放到一邊,撐著腰質問道,“我說,你到底是哪來的這么多奶精?!”
“這個…”高成一頭冷汗干笑道,“小哀,你不是要算賬嗎?”
“已經整理好了。”
灰原將一摞文件按到高成面前。
“稅費還有生活開支都沒問題了,不過其他方面的支出還要你來決定…”
“其他支出?”高成愣道,“還有什么嗎?”
“租車公司發來了賠償書,包括轎車維修費用一共30萬…”
“怎么這么多?!”
高成瞪眼查看賬單。
得,小哀沿著盤山公路開到加油站的過程中的確磕磕碰碰了不少,連車門都沒了…
想想毛利大叔的車直接被炸了,倒還可以接受。
“除了這個,還有什么嗎?”
“鳥取縣說,那座木橋重建需要你出錢…”
“還有呢?”高成身子矮了幾分。
“那么大一棟別墅你難道放著不管嗎?管家、女傭不說,維護保養總需要吧?”灰原白了一眼道,“如果你不想經常跑去查看的話,還要安裝電話…老實說,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買那棟別墅,除了價格上占了便宜,其他一無是處,又遠又偏,而且那個地方…”
“還有什么問題嗎?”高成又矮了幾分。
“沒什么,”灰原頓了頓,移開視線道,“總之,還是把那棟別墅賣掉好,那樣就不會這么辛苦了。”
“小哀,”高成面色凝重起來來,放下賬單,站起身看向櫥窗外來往人群,“我暫時是不可能賣掉的,至少要等到那座世紀寶藏能夠曝光…”
“世紀寶藏?”灰原疑惑出聲。
“那棟別館價值數千億,雖然現在還不能開啟,但總有一天我會讓它暴露在陽光下,成為真正的黃昏別館。”
高成捏了捏拳頭,朝迷糊的灰原笑道:“到時候,城戶公館說不定會成為世界知名建筑呢。”
灰原靜靜看了高成一會,別過頭道:“隨便你吧…不過,這些開支你是不是該想點辦法?”
“錢啊,”高成看著一摞賬單,苦惱道,“先還債,其他的只能拖延一陣子了,等我有錢了再說吧。”
這就是成年人當家的煩惱…
“滴滴滴!”
高成懷里的手里突然震響起來。
“喂…昨天的案子?現在過去嗎?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高成無奈轉向灰原:“又來事情了,我先出去一會…對了,你下午是不是要去一個陶藝教室?”
“嗯。”
“那我下午再陪你過去…”
“不用了,”灰原搖搖頭抱起賬單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去就行了,快點去工作。”
高成額頭微汗。
至少身體是小孩吧…
“那有什么問題再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