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餐廳,別墅里的所有住客聚在餐桌邊,面色各異,雙胞胎女仆也害怕地靠在一起。
“有幾件事情想請教各位,”目暮開口問話道,“命案發生的時間在凌晨2點半左右,我想就各位當時的行動進行逐一的清查與了解…”
高成和灰原站在目暮身邊,注意力全在藍川冬矢身上。
這位繼木村達也之后最火的搖滾歌手,此刻臉上完全看不出什么異樣。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問題的話,就是太過淡定了,臉上完全沒有半點哀傷,反而一副急于擺脫嫌疑的樣子。
“這么說藍川先生是在蘇芳女士被殺之后才出現的?”高成聽完大叔的敘述之后看向藍川冬矢。
藍川沒好氣道:“因為我原本在一樓房里睡得好好的,后來雖然也聽到他們叫穗奈美起床的聲音,不過我想八成不會是什么大事情,沒想到后來越吵越大聲,我不放心才走上二樓看看狀況。”
高成點點頭:“也就是說案發時藍川先生并沒有不在場證明了?”
“喂,你這是什么意思?”藍川皺眉不滿道,“難道是懷疑我殺了老師嗎?稻葉小姐她們不是更應該被懷疑嗎?到3樓的時候,其他人可要比我慢多了!”
目暮轉向西廂房眾人:“他說得是真的嗎?”
美奈穗著急道:“我是被穗奈美用內線吵醒之后,才拿著鑰匙走上二樓幫他們打開假面廳房門的。”
片桐正紀解釋道:“我當時已經在房里睡著了,后來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才被吵醒的,到走廊查看狀況的時候,就正好看到美奈穗到二樓來。”
“我是聽到玻璃打破的聲音才看看情況。”
“說起來城戶偵探是第一個到現場的吧?”
“我的確是在第一時間到了蘇芳女士門口,”高成坦然面對眾人視線,“因為我一直守在樓梯那里。”
藍川冬矢面色微變:“你…”
“沒錯,除非兇手就是我,否者西廂房沒有人能夠殺害蘇芳女士,”高成看著藍川冬矢道,“藍川先生,案發時你真的在一樓睡覺嗎?”
“喂喂,”藍川流著冷汗笑道,“我不是說了嗎?那個時候我還聽到小蘭小姐和這個小鬼叫穗奈美的聲音…
“啊咧咧?”柯南奇怪道,“那個時候我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啊,大哥哥怎么知道我跟著小蘭姐姐?”
“這個…”藍川支吾道,“因為那個時候我把門打開了一點往外看,所以我才…”
“真的嗎?”柯南嘴角上揚,得逞地盯著藍川道,“那就更奇怪了,因為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跟小蘭姐姐在一起,雖然叔叔的確有讓我和小蘭姐姐一起去叫穗奈美姐姐,可是我跑去檢查大門門鎖的狀況了!”
藍川冬矢臉色驟變:“怎、怎么會…”
“對,那個時候你根本就不在一樓房間,而是在其他地方聽到了大叔的話,還打算用這個當做不在場證明。”高成緊緊注視著藍川。
柯南裝可愛的時候雖然很欠扁,不過頭腦的確夠厲害,連藍川話語里的一點小小的漏洞都能發現。
“那么,藍川先生,請問那個時候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等等啊,”藍川冬矢干笑著擺手道,“這樣不是很奇怪嗎?西廂房沒人能夠殺害老師,難道我就行嗎?當時在東廂房的我要怎么去老師房間?先不說你一直守在那里,東西廂房之間的通道可是鎖著的。”
“不錯,”毛利大叔沉聲點頭,幫忙證明道,“因為接到自稱詛咒假面使者的內線電話,我馬上就去看了,當時假面廳的確是鎖著的。”
目暮跟著道:“是啊,城戶老弟,當時假面廳東西兩扇門都上了鎖,藍川先生在蘇芳女士遇害時在東廂房是沒錯的,他到底要怎么在開門前進入西廂房?更不用說還要繞過你殺害蘇芳女士后再回到東廂房了…”
高成打斷道:“如果說根本不用到西廂房呢?”
“誒?”別墅眾人全都疑惑看向高成。
“可是只有西廂房才能進老師房間啊…”
高成搖搖頭:“西廂房就算沒有我守著也進不去的,而且殺害蘇芳女士根本不用進入寢室。”
“你說什么?”
目暮驚愕道:“難道兇手沒進去?”
“哼,”藍川冬矢哂笑道,“不進寢室怎么殺人?城戶偵探,該不會是你想要為自己脫罪才故意懷疑我吧?”
高成靜靜看了眼藍川,朝眾人道:“高木警官應該都準備好了,現在大家就跟我到3樓去看看。”
“準備好了?”目暮一臉茫然,愣道,“準備什么?”
別墅三樓,和東廂房相通的蘇芳紅子隔壁寢室。
眾人走進房間后,看到和蘇芳紅子寢室完全一樣的裝潢格外吃驚,除了方向差別,和案發現場幾乎沒什么不同。
高成站在被釘子封死的房門邊,朝對面喊道:“高木警官,可以開始了。”
“是!”高木的聲音從隔壁傳來,聽得目暮一臉納悶。
部下又被拐走了…
“現在我來演練下兇手的犯案手法,”高成在旁邊說明道,“首先是在刀柄尾端的部分穿上松緊帶后,從木板縫隙丟進寢室,接著再將另一條松緊帶穿過所以面具雙眼孔洞,至于帶著兇器的松緊帶則從每張面具的嘴巴穿過去…”
松平守幾人訝然看著被松緊帶串聯的兇刀和面具陸續通過木板縫隙丟到房內,藍川冬矢則是不斷流著冷汗。
高成視線掃過咬牙的藍川:“假面廳鑰匙就放在一樓廚房,經常到這里來的人應該都很清楚,大家都睡著后,兇手拿著鑰匙偷出了假面廳里的兩百副面具還有用來殺害蘇芳女士的兇刀,鎖上門后再將鑰匙拿回廚房,之后就到了這個房間,做好全部準備后再打了通電話給二樓的毛利大叔。”
毛利大叔神色微變:“難道當時藍川就在這里準備殺害蘇芳女士?!”
“唰!”隨著所有面具投放完畢,隔壁高成用力拉緊松緊帶,松松散散的面具頓時開始聚集,不斷疊在一起,仿佛活過來了般像長蛇一般扭曲擺動,最后全部緊繃住懸停在床鋪上的假人喉嚨上方。
看起來就好像人臉長蛇妖怪咬著匕首盯上假人喉嚨。
高成平靜看著兩百副面具的變化。
鑒識人員現場取證后,他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了一遍現場,特別是詛咒傳說散落在尸體周圍的面具。
打頭的面具上滿是血跡,隨后的面具嘴邊只有嘴邊沾到了少許血跡。
另外,兇刀因為是被面具咬著的關系,刀柄上同樣也沾到了血…
面具的厚度、木板的間隙、木板到床上尸體的距離、怪異的血跡…這些線索已經足以他利用一分鐘模式進行倒推模擬了。
有了大致方向后,很快就找到兇手利用松緊帶的痕跡。
“格狀木板距離當時蘇芳女士的喉嚨大概是3.5米,所有面具疊在一起至少3米,”高成繼續說明道,“事實上,兇刀尖端距離被害人喉嚨只有10公分,只要在另一頭用木棒之類的東西推一下面具,就足夠讓兇刀刺入喉嚨了。”
“這…”毛利大叔瞪大眼看著匕首刺入假人喉嚨部位。
事實勝于雄辯,居然真的能夠在門外殺人…
“最后,只要將穿過兇刀和面具緊繃著的松緊帶剪斷,面具自然會被彈得到處都是,”高成轉向藍川冬矢,“我說得對吧,藍川先生?”
藍川駭然地看著手法再現面具紛紛散開,臉色一片煞白:“你…”
別墅門口,藍川默然地被帶上警車。
“不過,”小蘭看著藍川背影忍不住開口道,“藍川先生其實也蠻可憐的。”
“可憐?”
高成摸了摸鼻子沒有出聲。
怎么有種他是大壞蛋的感覺?
根據藍川坦白,20年前片桐先生的妻子因為車禍去世,當時的肇事者其實是蘇芳紅子,只是蘇芳紅子將罪推到了藍川母親身上,還殺了藍川母親制造出自殺的假象,就連這么多年來的慈善活動也都是為了中飽私囊。
蘇芳紅子的確是很卑鄙,可是殺人犯罪也好不到哪去啊…
“對了,”高成回過神,看向另一邊垂頭喪氣的毛利大叔,奇怪道,“他怎么了?不就是被我解開了一件案子嗎?不至于這樣吧?”
“他啊,”柯南無奈道,“還不是因為200萬泡湯了。”
“200萬?什么2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