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所長的話自然只是客套話,余慶陽一堅持,趙所長就順勢答應下來。
給趙所長打完電話,余慶陽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把喬書記的銀行賬號報給老媽,讓老媽給他打款。
說到這個,不得不說一下,余慶陽的財務大權被老媽給沒收了,理由很簡單,不能由著他敗家。
剛剛賺了一點錢,就大手大腳的買了三輛車。
余慶陽雖然一再爭辯,買車是為了拉關系,為了以后接工程鋪路,自己沒有亂花錢,可是抗議無效,有意見保留。
余慶陽老爸嘿嘿笑著,“陽子,這事你不用看我,我的賬也是你媽管著,我花錢都要像你媽申請!”
于是,余慶陽的財務大權被老媽給征收了,老媽擔任他的免費會計。
余慶陽這邊需要付款的,可以告訴老媽,老媽直接給他們打款。
余慶陽只能無奈接受,當然經過力爭,老媽也給他留了三十萬塊錢。
一是支付挖掘機司機的工資,二是支付趙所長的材料款,再有就是作為這一個月的花銷。
趙所長雖然說不著急,可是來的確實非常快,余慶陽打完電話,他不到半小時就趕到了工地。
“哈哈!余老弟,這大熱天的,怎么也沒休息?”趙所長從車上下來,大聲笑著。
“這不是剛回來,想著給趙所長付款,沒心思睡覺!”余慶陽笑著說道。
“余老弟你真是,我都說了不著急!你看看,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連午覺都不睡了!真是讓哥哥這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這樣,今天晚上,晚上我安排,咱們去牡丹市瀟灑瀟灑!”趙所長大聲笑著。
“趙所長,瀟灑就算了,您要是有時間,我買只羊,咱們晚上就在這大壩上來個篝火晚會!”余慶陽笑著建議道。
趙所長盯著余慶陽看了一會才笑道:“呵呵!余老弟,我明白的,你小年輕,要求高,放心吧!晚上哥哥安排,保準讓你滿意!
不要推辭,你要是再推辭,就是看不起哥哥了!”
趙所長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余慶陽也不好再直接拒絕,換了個借口,“趙所長,今天去牡丹市好像不太合適,明天市水利局的領導,還有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的同行要過來劃分施工分界線,剛才高科長通知我,讓我明天參加!
所以,這牡丹市,只能以后再去了!”說完不等趙所長開口,又接著說道:“趙所長,咱們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不是?”
去牡丹市瀟灑,瀟灑的內容是什么,余慶陽太清楚了,無法就是吃飯、喝酒、唱歌、洗澡一條龍。
也許吃飯喝酒沒什么,可是唱歌、洗澡就不那么單純了,里面有什么內容,男人都知道。
這樣的活動,余慶陽自然不會去參加,不是他多么純潔,多么正派,只是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那些女人。
而且,余慶陽在這方面有些潔癖,不是看不起她們,只是對于從事這種工作的女人實在提不起性趣。
這種事,還是摻和一點感情,做起來才有樂趣。
一番客套之后,才進入正題,“趙所長,把單子拿出來吧!咱們趕緊算完,我也完一個心思!”
“你個小余啊!”趙所長一邊笑著搖搖頭,一邊把單子拿出來。
余慶陽也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單子,把單子加了一下,黃沙和石子總共是六千八百多方。
這只是七月份送的沙石料,要是算上八月份送的沙石料,那更多。
余慶陽已經估算過自己的黃沙和石子的用量,和趙所長拿來的單子對比一下,差距不大。
于是很爽快的點點頭,“一共是六千八百方,一方二十八塊錢,一共是十九萬零四百塊錢!趙所長你看對不對?”
“對對!余老弟,你給十九萬就行,那什么四百塊錢,就不要再提了!”趙所長也很爽快的免除了四百塊錢。
余慶陽笑了笑,四百塊錢,他還看不上,趙所長說不要,他也沒謙讓。
直接拿過自己隨身帶著的黑色背包,打開從里面數出十九打粉紅色的百元大鈔。
這是去年剛剛發行的第五套人民幣,粉紅色的百元大鈔,堆積在桌子上,沖擊力還是很大的。
“這··········”趙所長呆呆的看著桌子上的百元大鈔,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余老弟,你就這么把小二十萬裝在背包里?”
“是啊!不然放那里?”
“你就不怕被人搶了?”
“搶?誰知道我包里有錢?再說了,在趙所長的轄區,我有什么好怕的?”余慶陽笑著恭維了趙所長一句。
“還是要小心一點,防人之心不可無!”趙所長喃喃道,他還沒從十九萬巨款的沖擊中返過神來。
不是趙所長沒有見過世面,這個年頭趙所長一個月工資才幾百塊,突然面對這么多錢,雖然不全都是他的,可是那沖擊力依然足夠大。
“趙所長,你清點一下!”余慶陽提醒道。
“清點什么?我還信不過余老弟嗎?”趙所長一邊笑著,一邊找了一張監理拿過來的報紙把錢包起來。
把錢放到警車里,又轉回來湊到余慶陽跟前,“余老弟,呂光明那小子從外面弄回來七八輛丑了吧唧的汽車,說是什么四不象渣土車,是你的注意吧?”
作為清水湖鎮派出所的所長,自己轄區的大小動靜自然瞞不過他。
“對,趙所長有興趣?”
“這個…余老弟弄那個能賺錢?”
“當然能賺錢,就這馬上開工的清水湖清淤擴容項目的泥沙運輸,趙所長知道多少嗎?
一千二百萬立方!
你想想,光著一個項目就能賺的盆滿缽滿!”余慶陽用略顯夸張的語氣說道。
趙所長雖然是派出所所長,可是這個年頭公安的工資不高,又是高危行業。
他們經常連辦案經費都無法報銷。
他這個派出所所長也不得不四處想辦法搞錢。
這年頭,一些單位的領導,能力如何,是不是好領導,看的不完全是業務能力,而是弄錢的本事。
如果弄渣土車真的能賺錢,那么他可以在派出所組織一支車隊,給大家搞一波福利。
當然,名義上不會是他們搞,而是他們家里的親戚搞。
誰沒有幾個窮親戚?
“余老弟,這事你能做主?”
“呵呵,趙所長,您要是弄了渣土車,還用擔心我說話好不好使?
高科長能不給你面子?就算是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也不會不給趙所長這個面子!”余慶陽呵呵笑著。
“哈哈…哈!都是大家給面子!那好,我回去和大家聊一聊,看看大家有沒有興趣!”趙所長有些得意的大笑起來。
“趙所長,如果你們要是有興趣弄這個,最好是湊二十輛,這樣正好可以配一臺挖掘機干活。”余慶陽又提醒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余老弟,你給我透個底,你們這個工程能用的多少那種四不象渣土車?”
“呵呵!趙所長,這么說吧,二十輛不嫌少,一百輛不嫌多!
四不象渣土車,還有個兩三年的好時光,這兩三年不用擔心沒活干,所以想要參與,宜早不宜遲!”
“只有兩三年嗎?”余慶陽不說還好,一說趙所長反而心里有些打鼓。
余慶陽趕忙解釋道:“趙所長,這么說吧,一臺四不象渣土車,最多半年的時間就能把本錢賺回來!
剩下的兩年多可就是白賺的,你還有什么不滿足?”
趙所長摩挲著下巴,然后站起身來狠狠的說道:“也是!就這么定了!”
走到門口,又轉身對余慶陽說道:“余老弟,晚上就按你說的,咱們搞個篝火晚會,來個警民大聯歡!”
不等余慶陽回到,人已經走到警車旁邊,看到大壩下面打著太陽傘放羊的小美,大聲喊道:“呂小美,告訴你爹,讓他給我殺兩只羊!”
“知道了!錢誰給啊?”呂小美在大壩下面仰著頭,脆生生的問道。
趙所長仿佛有些受到侮辱,大聲的回道:“我給他!我老趙還能差他哪幾個錢?
羊殺好放到余經理這里就行!”
“知道了!”
“余老弟,我先走了,晚上我再過來!
呂小美,告訴你爹,不許要余經理的錢,不然我收拾他!”
喊我,趙所長上車打火,走人!
作為基層派出所的所長,太文靜了鎮不住場子,趙所長說話辦事就有些風風火火。
看著趙所長遠去的警車,得意的笑了起來。
又成功忽悠一個人出錢幫自己賺錢。
至于說派出所的民警能不能買的起,這個不用考慮。
他們雖然工資很低,可是都有其他收入,只要不是那些非常正派的人,他們真實的收入并不少。
就算是聯防隊員,只要干上個幾年,也能買得起一輛四不象渣土車。
“小余,又打什么壞主意?笑的這么陰險?”吳工在余慶陽身后拍了余慶陽一下。
“喲,吳姐,好久不見,想死我了,來擁抱一個!”說著余慶陽沖吳工張開雙臂。
“滾!”吳工踹了余慶陽一腳“就回家三天,什么好久不見?”
余慶陽夸張的捂著腿,慘叫道:“吳姐,你不知道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