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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兒行千里母擔憂

  半路上,余慶陽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老媽的電話。

  “喂,媽…”

  “你還知道有個媽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給我打電話?”剛接通電話,電話里就傳來老媽的一通狂噴。

  震的余慶陽的耳朵嗡嗡作響。

  他把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一點,等老媽發泄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媽,我前段時間不剛給你打過電話嗎?”

  “前段時間?那都多長時間了?這都半個月了!”

  “媽,我錯了!我以后一定天天給您打電話,早請示晚匯報行了吧?”

  “少給我耍貧嘴!我聽你田大爺說,你在工地找了個女朋友?”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我可警告你,別給我亂來,到時候搞出人命,可別怪我不認帳!”

  “媽,我真沒亂搞!”余慶陽苦笑著解釋了半天,總算讓老媽暫時釋疑。

  “話說你也不小了,也該找女朋友了!

  對了,我們單位剛分來一個大學生,長的挺漂亮,那屁股蛋子又緊又翹,一看就是能生兒子的主!

  我都打聽了,還沒男朋友,回頭我給你介紹一下…”

  “媽,我今年才二十二,還不想這么早結婚!

  再說了,我現在這樣,人家好姑娘怎么會相中我?”

  “怎么相不中?我兒子哪里差了?要長相有長相,要個頭有個頭!還是大學生,憑什么相不中?

  不就是自己創業嗎?

  那是我兒子有志氣!”老媽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度。

  “媽,咱們等兩年再說好不好?

  您還這么年輕,干嘛著急當奶奶啊?沒的把你叫老了!

  我爸身體還好嗎?”

  “你爸?還那樣,干起活來不要命,一忙起來,經常三四天不著家!”

  “別讓我爸干了,以后我掙錢養活你們!”

  “那感情好,我等著你掙錢養活我們呢!

  你這孩子,大老遠的還麻煩你田大爺帶這么多泥鰍回來!

  家里又不是沒有賣的!”

  “媽,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這是兒子的一片孝心…”

  和老媽在電話里聊了足有半個多小時,直到手機都發熱,快沒電了,才結束通話。

  老媽嘮嘮叨叨的說的都是家庭瑣事,小的不能再小是瑣事。

  可是煩嗎?

  也許上一世,會煩,會感覺老媽嘮叨。

  可是這一世,他心里只有淡淡的溫馨。

  兒行千里母擔憂!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他也曾經為人父,能夠理解老媽心里那沒有說出來的愛,沒有表達出來的掛念。

  想想,自己上一世,真的有些混蛋。

  干水利經常出差不假,可是自己有孩子之前,出差在外,好像從來沒有主動給老爸老媽打過一個電話。

  每次老媽打過來,說不了幾句,就會嫌煩,然后嚷嚷著掛掉電話。

  想來,那時候,老媽的心是痛的吧?

  養兒防老,可是,上一世,老爸老媽好像沒有花過自己一分錢。

  反而買房子,買車,生孩子,老爸老媽貼補了自己不少錢。

  揉揉有些發澀的眼睛,余慶陽蹬起三輪車繼續趕回駐地。

  昨天就和老崔老丁說好了,今天大火上還吃泥鰍燉豆腐。

  他們兩個正等著自己把泥鰍送回去。

  回到駐地,余慶陽一下子愣住了。

  院子里有個嬌小的身影正在洗衣服。

  很熟悉,是鈴鈴。

  余慶陽恍然,怪不得鈴鈴沒去工地,原來是跑到駐地來給自己洗衣服。

  洗衣服?!

  余慶陽大驚失色!

  老天爺,千萬別發現自己藏到枕頭下的內褲。

  余慶陽懷著僥幸心理往晾條上看去。

  頓時知覺天地一片昏暗。

  晾條上面,自己的那條內褲,正在迎風招展。

  “余哥回來了?”鈴鈴發現了余慶陽,紅著臉和他打招呼。

  “嗯!”

  余慶陽眼睛盯著內褲。

  我的清白,我的名聲全都完了!

  這要是傳出去,還怎么做人?

  說跑馬,他們會相信嗎?

  想來那群流氓,就算是信,也會歪曲事實,嘲笑自己。

  單這件事,就能嘲笑自己好幾年!

  鈴鈴也發現余慶陽的視線盯著內褲,她的臉更紅了。

  她已經是十六七的大姑娘,女孩子早熟,有些事也隱約知道一點。

  鈴鈴的臉紅的像火燒一樣熱。

  她是好心,知道余慶陽幫自己,她也幫不上別的,只想到幫余慶陽洗洗衣服當做報答。

  可是誰會想到,枕頭底下的內褲行,上面會有那東西。

  鈴鈴用顫抖的手把內褲洗干凈晾上,才長出一口氣。

  沒想到,會被余慶陽撞個正著。

  “余哥,衣服都洗完了,我先走了!”說我三輪車也不要了,低著頭就往外跑。

  “等一下!”余慶陽伸手去拉從身邊跑過的鈴鈴。

  鈴鈴正低著頭往外跑,沒防備余慶陽伸手拉她,一下子失去平衡,趴在在余慶陽的身上。

  鈴鈴的身體軟軟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

  上一世,余慶陽并不知道這代表什么。

  從外面看上去,很瘦,好像皮包骨頭,可是摸上去,軟軟的都是肉,這才是極品女人的體質,多人女人夢寐以求的體質。

  想的有點多。

  余慶陽回過神來,“你三輪車不要了?”

  余慶陽雙手扶著鈴鈴的胳膊,讓她站好,然后轉身把車上的兩個鐵皮桶拎下來。

  這時,老崔和老丁不知道從那冒出來,上前搶過余慶陽手里的鐵皮桶,“余經理,給我吧!”

  余慶陽也不瞎矯情,把鐵皮桶交給兩個人,回頭再看鈴鈴,紅著臉低著頭,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讓余慶陽忍不住心動。

  “謝謝你幫我洗衣服!”

  “余哥,你幫了我那么多,還高價買我的泥鰍,我笨,別的也不會干,就想著幫你洗洗衣服!”鈴鈴低著頭,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余慶陽要是不留意去聽,都聽不清鈴鈴說的是什么。

  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更讓人心動。

  余慶陽心里不斷的做著斗爭,是繼續當禽獸,把鈴鈴收了,還是禽獸不如。

  “鈴鈴…”

  “余哥…”

  “你先說吧!”

  “余哥,以后泥鰍你要是還要,就按集上的價格,要不我不能再賣給你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昨天回到家,我一夜都沒睡好,拿著那些錢,我覺得燙手!”鈴鈴小聲說道,說到最后,擔心余慶陽誤會,聲音忍不住打了一些。

  “行,就按你說的!那這次我就不給你錢了!

  咱們算是兩清,你在給我送泥鰍,我就按照十塊錢三斤給你結帳!”

  “嗯!謝謝余哥!”鈴鈴好像完了個大心思,高興的笑了起來。

  騎到三輪車上,才又開口說道:“余哥,以后你的衣服放到那里就行,我幫你洗!”

  說完這句話,蹬著三輪車飛快的跑了。

  余慶陽搖搖頭,仰天長嘆一聲。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女人對第一個男人會記一輩子,不管是愛或者是恨,總之是不會忘記。

  男人也同樣,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記憶深刻,總是不經意間跑出來。

  稍微裝了一會深沉,余慶陽回歸現實。

  “丁大爺,崔叔,鯰魚紅燒,黃鱔做蒜爆鱔魚段吧!其他的你看著弄!”余慶陽交代一句,就離開了駐地。

  其他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是干工程的,那就要先把工程干好。

  關系什么的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只有干好工程才是自己的本分。

  如果工程出來問題,再好的關系也不會替你扛雷,不踩你一腳就是好的!

  這是余慶陽上一世,二十年工地生涯總結出來的經驗。

  回到工地現場,旁邊施工隊的老耿過來了,正坐在大堤上,和兩個畢業生說話。

  “我給你們說,也就現在好多了,十年前,我們在泉水市南部山區里修泄洪溝。

  雞蛋五分錢一個,一斤白面饅頭就能換一個處…女…”老耿在向兩個畢業生炫耀自己的光輝事跡。

  余慶陽沒來由的一陣厭惡。

  這個段子,上一世余慶陽也曾經聽過。

  無非就是在山里玩了多少女人之類的!

  上一世,余慶陽就像小沈小姜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可是,現在只剩下厭惡。

  尤其是那句,一斤白面饅頭就換一個處…女,更令余慶陽厭煩。

  “耿經理,你沒事了?又說你的光輝歷史?

  你別把兩個小年輕給帶壞了!

  回頭要是出了事,就是你耿經理的責任!”

  “余經理,我這不是過來找你借漏槽,你沒在,和沈工姜工吹兩句牛!”老耿尷尬的笑著。

  項目部有明文規定,不允許招惹項目部駐地的女性。

  出了任何問題,都由自己承擔。

  所以,老耿剛才的話,傳到高科長耳朵里,少不了挨頓訓。

  “漏槽在那邊,不過我晚上也要用!”

  “沒事,我先用用,到傍黑天,就給你送過來!”

  “那行吧!耿經理,說句不該說的話,這個天氣這么熱,真不適合白天打混凝土,容易出現干裂!”

  “謝謝余經理!我傍黑天一定給你送過來!”老耿笑著,沒有接余慶陽的茬。

  一個剛畢業的新兵蛋子,還指揮起我來了?

  老子干工程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老耿心里不忿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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