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挖溝渠,大建水庫,灌溉出千里沃野,你現在居然折騰這些。”
“有什么不妥嗎?”穆瑞亞看向一旁正在處理政務的費爾南德。
“沒什么不妥,就是覺得跟你的形式作風不相符而已。”費爾南德一邊批閱公文,一邊回答道。
“沒辦法,士兵都是需要吃飯的,我想要依靠他們征服其他國家并統治下去,就必須填飽他們的肚子,不然說什么都是虛的。”
“所以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戰爭做準備?”費爾南德拿起一封請求開挖溝渠的公文朝著穆瑞亞晃了晃。
“沒錯。”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可要跟下面的戰士們說清楚,現在戰爭結束了,但軍隊還是在躁動,他們渴求戰爭。”
“短時間內我不會再發動戰爭了,而且也沒有哪個國家敢再入侵蓋伊國了。”
“你要做好安撫工作,你將整個國家改造成了一頭貪婪的怪物,但是你卻只讓它吃下了第一口肉,就又捆上了鎖鏈,不讓它繼續吃下去,這樣你可是會招致整個國家的怨恨跟不滿的。”
“我可沒有給這頭怪物捆上鎖鏈,我只是在為這頭怪物的第二次進食做好準備。”
穆瑞亞背負起雙手,走到大殿門口,俯瞰著下方日漸繁華的都城。
隨著他以一己之力擊潰了三個國家隨著軍隊一同入侵而來的強者,還有高層軍官統帥,蓋伊國徹底奠定了在周邊國家中的小霸主地位。
蓋伊國變成了不能招惹的存在,而因為在戰爭之中蓋伊國獲得了大量的賠款還有物資,所以蓋伊國一躍成為了這片地區諸國之中少有的富戶。
因為暫時不準備對外發動戰爭,于是穆瑞亞開始發展起了商業,從各國之中進口原材料,出口加工品,借助貿易順差,大肆薅起了周邊各國的羊毛。
這些國家的統治者不乏一些智者,他們能夠看得出來穆瑞亞的這種商業行為對他們國家而言,無異于是另一種戰爭,另一種掠奪,但是看出來了又怎么樣。
在穆瑞亞如今展現出來的實力面前,他們只能忍氣吞聲,忍受著穆瑞亞在他們身上不停地抽血割肉。
這也就造就了穆瑞亞此時眼中都城的繁華,而這種繁華是建立在剝削各國的基礎。
“你在看什么?還不過來處理公務。”就在這時,一聲蘊含著不滿的催促聲,在穆瑞亞的背后響起。
“公務由你們處理就夠了。”穆瑞亞仍就一動不動,欣賞著下方的繁華。
“少廢話,處理公務是身為君王應盡的責任,我作為你的父親,可以幫你,也可以代替你處理,但是你也必須學會如何處理。”
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穆瑞亞的背后響起,對于穆瑞亞這種在他的眼皮底下裸地摸魚行為,費爾南德表示異常的憤慨。
“沒有必要,有你,還有諸位大臣幫我就足夠了,我只要指出一個大方向,具體由你們來處理就行了。”
穆瑞亞頭也不回的說道,在他背后的殿堂之中,鬼氣深深,死氣彌漫,除了臉色青紫的費爾南德之外,還有數十頭尸鬼正在手握著公筆,低頭批閱著政務。
這些都是因為反對穆瑞亞變法而采取行動,被他強行轉化為尸鬼的王公大臣。
這些人雖然是穆瑞亞的反對者,但是他們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因為他們想到就能做到,因此才被穆瑞亞盯上。
在如今沒有戰爭的情況下,穆瑞亞也沒有將這群家伙閑置,而是物盡其用,直接將他們拎出來,為自己批閱政務。
“你這是什么態度?你給我過來。”聽到穆瑞亞的話,費爾南德大怒,直接將筆摔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這時候穆瑞亞有些無奈的轉過身來。
“處理政務是君王必須做的事情,通過處理政務,君王可以了解整個國家,然后可以更好進行針對性治理,你這什么都不干,全部讓我跟這些家伙來幫你做,像什么話?”
“這不挺好的嗎?而且父親,我不需要處理政務也可以掌控整個國家,了解到這個國家每時每刻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
“我不做了。”聽到穆瑞亞的話,費爾南德怒氣沖沖地起身。
“不做也好,你正好休息一下,讓他們來做,反正少了你,處理政務的速度也不會慢多少。”穆瑞亞看著滿殿尸鬼,微笑道。
“你…”被死氣縈繞的費爾南德聽到穆瑞亞的回答,頓時氣得身體發抖,不過他的臉色倒是沒有因此發生多大的變化,畢竟他現在已經是死者之軀了。
“你們都不準干了。”被穆瑞亞氣得沒辦法的費爾南德沖著這些生前都是他臣屬的尸鬼吼道。
但可惜的是,這些人聽到費爾南德的話之后,一動不動,繼續低頭處理著穆瑞亞分配給他們的政務。
而看到這樣的一幕場景之后,費爾南德頓時就更氣了,他怒氣沖沖地一副袖袍,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你們都好好干,只要你們能夠完成我給你們分配的職務,我可以保證你們家族的血脈可以延續下去,甚至可以重新繼承你們家族的榮光。”
在穆瑞亞話音落下之后,代替穆瑞亞處理政務的尸鬼們手中之筆轉動的速度更快了,很顯然,他們被穆瑞亞的話語刺激到了。
因為穆瑞亞的高瞻遠矚,這些王公大臣在被轉化成尸鬼之后,最大限度的保留了所有記憶,所以他們對于生前的一切記得一清二楚。
穆瑞亞直接夷滅他們的家族,將他們變成這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他們的心中當然都是滿腹怨恨。
但是穆瑞亞在奪去了他們所擁有的一切之后,卻又給他們留下了一絲希望,不論是哪一個家族,在穆瑞亞清洗的時候,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孩童。
這些甚至有部分流落街頭的孩童就成了穆瑞亞掌控這些王公大臣的最大把柄,也成了這些王公大臣唯一的希望。
為了讓自己的家族可以延續下去,他們可以容忍穆瑞亞對他們不斷地進行剝削,當然,他們現在做的這種事情也不算是剝削,只不過是發揮出他們自己應有的才能罷了,可以說是毫無難度。
“叔,你在看什么?”
剛剛播種而下的水田旁,一個稚嫩的孩童望著身邊身材壯碩,臉上帶有疤痕的壯漢問道。
“我在看這些水田呢。”壯漢伸手揉了揉身旁孩童的頭發,面帶笑意的回答道。
“可是這些我們不是天天都能見到嗎?這有什么好看的?”
孩童對于自己叔父的行為感到疑惑,表示不能理解。
“小子,你叔叔哪是在看什么水田,他是在等著稻子成熟然后去打仗呢。”
這時,一位肩膀上扛著鋤頭的過路青年聽到孩童的疑惑之后,頓時笑著回答道。
“稻子成熟跟打仗有什么關系?”孩童更加疑惑了,他還不能理解其中的因果關系。
“關系大了,打仗是需要人去打,但是士兵打仗要吃飽肚子啊,所以只有在稻子成熟,有了足夠的糧食之后,才能打仗。”青年笑瞇瞇的解釋道。
“哦!”兒童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去去去,跟小孩子說這些干什么?”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臉色露出了不豫之色。
“提前說說怎么啦?看你家的小子,才這么點大,身體就長得這么高了,一看就知道是塊好料,你多給他吃點好東西,把身體養好了,再練練,到時候再給他配上一匹好馬,直接參軍當騎士,這軍功還不是隨便撈。”
“去你的,軍功哪有那么好拿的。”聽到青年的話,壯漢笑罵道。
“你都混了一個不更,你的侄子起點比你更高,拿一個官大夫問題不大吧。”
“官大夫?嘿嘿,怕是拼了命都不一定能夠拿到,軍功可是要拿命去掙的。”壯漢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
“但是值啊!只要殺得夠多,就算咱們這種泥腿子都能試試當貴族是什么滋味?”
“貴族。”聽到這個詞匯,壯漢的眼中頓時露出了憧憬之色,但是這份憧憬與渴望,迅速轉變成了嗜血的光芒,一根根黑灰的毛發從他的身體上浮現。
“嘿,悠著點,你把小孩給嚇到了。”看到體表都開始出現非人變化的壯漢,青年連忙提醒道。
“沒事吧,悠。”看到瑟瑟發抖,似乎都要哭出來的侄子,壯漢連忙收斂了自己的力量。
“我說你都快要被憋瘋了吧,我看你剛剛的樣子都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殺人了。”
“你不也是嗎?”壯漢看了一眼青年,他能看到青年眼中那深深的渴望。
“王上當初說要等糧食大熟之后,才能再次發動戰爭,但是這都已經第五年了,還沒動靜。”
“快了,這幾年來,到處都在開挖溝渠,我們地里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多,年年都是大豐收,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戰爭馬上就開始了。”
“今年的稻子熟了之后,不知道會不會開始打仗。”
“應該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