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綱還未等黃逍下令,朝著身旁的一個天魔堂弟子使了個眼神。
這個弟子心領神會,迅速沖出去鉆入了水中。
當然,鉆入之后馬上又是回來了。
宋綱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這個弟子還不曾說出來,但是他從對方的臉色上已經可以看出來了,晁火和晁土兩人應該是沒有說謊了。
“果然如此啊!”黃逍有些感慨道。
晁火和晁土臉上算是松了一口氣,這算是證明了自己兩人的清白。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宋綱忽然出聲道。
見黃逍看向了自己,宋綱不由繼續說道:“這應該是‘邪水域’。”
“邪水域?”黃逍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之色。
其他人聽到了宋綱的話后,微微一愣之后,露出了恍然之色,似乎都是覺得有可能的樣子。
宋綱看得出黃逍不知情的樣子,不由解釋了一下道:“這是‘至邪江’上偶爾出現的一種難以解釋的現象。‘邪水域’是至邪江沿岸的漁民傳出來的一種稱呼,因為他們就在這至邪江上討生活,偶爾還能夠遇到至邪江上某一個區域內的怪異現象。比如這一次,這里江面很是平靜,平靜的令人驚奇,而下面暗流洶涌,就算是虛武之境都難以控制自己,這絕對不是正常該有的現象。”
“也就是說,這樣的區域不固定了?”黃逍聽完之后問道。
“是不大固定,至邪江上每個地方都有可能出現。”宋綱說道,“只不過,這里面還有許多是那些漁民夸大其詞,有些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以解釋的現象,只不過是在那些漁民看來無力抵抗罷了。所以說,真正出現頻繁的主要有三塊區域。而且,就算是這三塊區域,也不是什么時候都如此詭異的,很多時候還是和其他地方沒有什么兩樣,只是偶爾會變得像現在這般。似乎,這里就是其中一塊區域的附近,畢竟這樣的區域只是一個大概范圍,無法真正確定準確位置,不同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偏差。大概也就是那些祖祖輩輩在這附近生活的漁民才能知道其中的一些規律吧,或許也不知道。”
“另外兩塊區域呢?”黃逍點了點頭問道。
“一塊差不多是至邪峰的末端區域,還有一個區域是在靠近至邪峰的位置,這個位置也就是一個傳說,畢竟那里是天邪宗的核心區域了,只有天邪宗的弟子才能靠近,具體如何,不大清楚。”宋綱說道。
“三塊神奇的水域嗎?”黃逍喃喃了一聲道。
“我們也曾聽說,這樣神奇的地方肯定有異寶存在。”晁火不由插嘴說道。
“異寶?”宋綱瞥了晁火一眼說道,“沒錯,像你這樣的想法有不少,很多人也去尋找了,最后都毫無所獲。”
“這三塊‘邪水域’不是人力所為?”黃逍出聲道。
“應該是天然生成的吧?不過有些人發現了陣法的痕跡,當然也有人說這是天地自然生成的異象,不好確定。”宋綱說道。
黃逍眉頭一皺,想了想道:“那么下面的暗流涌動,柳崇銘能夠逃哪里去?他應該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吧?”
“肯定控制不了,我們都無法控制,他一個半步武境更是不可能。”晁火說道。
“他現在還在下面,也堅持不了多久,很快也會上來才對。”晁土說道。
黃逍環顧了四周一眼,然后將目光在那些流入和流出的支流上,看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道:“或者柳崇銘已經逃走了呢?”
“黃堂主,您說的是那些河流?”宋綱指著周圍的河流說道。
他剛才注意到了黃逍的目光,所以也明白了黃逍的意思。
黃逍點了點頭道:“這里河流眾多,不管是流出,還是匯入,只要柳崇銘沿著其中一條河流離開,我們暫時恐怕也察覺不到啊,畢竟下面的暗流太過洶涌,你們根本無法探查他的位置。”
“是有這個可能,只是在下面他怎么控制自己正好進入那些河流之中?”宋綱還是有些想不通。
“柳崇銘在這附近應該是來回逗留了不短的時間,否則按照他的行程,我們起碼需要一天時間才能趕上。而現在他就在這里,只能說這是他有意為之,而不是誰將他逼回來的。”黃逍說道,“或許柳崇銘知道這里江水的異樣,也能夠猜到這里有可能是一個‘邪水域’,這點通過周圍的那些漁民應該是可以得到一些消息,更甚至,他還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比如”
“比如可以讓自己在下面的暗流中控制身體?”宋綱臉上一驚道。
“這這可能吧?”晁火還是有些不大相信道。
“不能說完全不可能。這些漁民畢竟祖祖輩輩都在這附近,哪怕這些‘邪水域’不是常常出現,他們多半還是能夠掌握一些規律吧,或許在水中無法完全控制自己,可是總有一些手段比我們有用。”黃逍說道。
黃逍的話讓眾人都是無話可說了。
因為黃逍的話說的沒錯,一旦掌握一些方法,應該勉強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那么柳崇銘逃離這里倒是很有可能了。
宋綱想要說趕緊封鎖周圍的河道,可是他放棄了,現在再去也是晚了。
不過,大家也是看到了不少的船只朝著周圍的河道入口涌去。
很明顯,他們也是想到了這點。
‘邪水域’的事,黃逍不知道,可是其他人顯然是知道的。
“我們怎么辦?”宋綱問道。
黃逍現在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因為現在柳崇銘大概是逃離了,可是具體往哪個方向逃離,根本沒有什么頭緒。
只能等下一次他冒頭被人發現后,才能繼續追擊了。
“黃堂主,葬神堂那邊傳來口信,龐毅想請您過去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一個天魔堂的弟子上前說道。
眾人都是看向了黃逍。
黃逍擺了擺手道:“回絕他,我們天魔堂自己行動。”
那個弟子下去之后,宋綱等人算是稍稍松了口氣的樣子。
看到眾人的表現之后,黃逍笑了笑道:“怎么?就這么不希望和葬神堂的合作?”
“黃堂主,這是肯定的。看到葬神堂的人大家都是有些火大。再說我們過去,龐毅當自己為首,讓我們天魔堂和萬魔堂服從命令,簡直難以忍受。”宋綱說道。
其他的天魔堂弟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贊同宋綱的話。
黃逍明白他們的心理。
自己和他們還是有些不同的,畢竟自己是半途進入天魔堂,有關天魔堂和葬神堂之間的競爭爭斗,他感受不深。
像宋綱他們,從小便在天魔堂,這樣的爭斗深入骨髓的,對葬神堂很反感,很是正常。
他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才拒絕。
之前聯合一起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當然,黃逍自己也不想在和龐毅待在一起,不管自己能否得到玉簡,他還不想和龐毅攪在一起。
和龐毅他們在一起,最后自己天魔堂的人吃虧的可能性很大。
就在這個時候,黃逍又是看到萬魔堂的船只已經開動,朝著遠處的一條河流而去。
“看來,婁飛殤也是拒絕了。”黃逍輕笑一聲道。
“萬魔堂對葬神堂也是沒有什么好感的。其實我們天魔堂和萬魔堂的關系很不錯的”宋綱說到這里,臉色稍稍一變,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雖然說衛易悼和楚梵隱的兩人關系不錯,導致萬魔堂和天魔堂的關系不錯,但是黃逍和婁飛殤之間沒有什么共同語言。
想當初,婁飛殤和晁矍想要殺黃逍,黃逍也曾想殺他們,所以說,就私下來說,兩人還是有仇怨的。
所以,黃逍和婁飛殤之間的沒有聯合的可能。
若是晁矍還在,他們兩人雖然各懷鬼胎,但還是有聯合的可能。
見到黃逍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的樣子后,宋綱才松了一口氣。
黃逍和婁飛殤之間的一些糾紛,他也是知道了,所以聯合一事只能作罷。
“我們也選擇一條河,靠運氣吧。”黃逍隨手一指,朝著一個船只較少的方向說道。
于是,黃逍這艘船調轉了方向。
“其實柳崇銘也有可能繼續朝著至邪江往上游而去,或者直接往下游返回的。”宋綱說道。
“我想不大可能,至邪江上下游是各大勢力重點關注的,若是柳崇銘再露面,恐怕是插翅難逃了,他現在只能是逃向大家無法預料的地方,那些地方各大勢力還未能觸及到,自然給了他很大的機會。”黃逍說道。
宋綱沒有再多說了,黃逍說的很有道理。
不管柳崇銘最后還會不會繼續朝著至邪峰進發,至少在短時間內是不大可能沿著至邪江而上了。
“黃堂主,看來這邊沒有什么大勢力的人馬。”宋綱打量了前方的船只一眼后說道。
黃逍自然也是看到了,前面確實沒有什么重要的大勢力,不過,他的臉色很快就變了變。
“碧水宮的船!”宋綱沒想到自己的話音剛落便有了變故。
只見碧水宮的樓船也是朝著這個方向駛了過來,顯然也是選中這條河了。
“怎么辦?”宋綱問道。
“什么怎么辦?”黃逍很快便恢復了鎮定道,“我們走我們的,難道他們現在就想動手?”
宋綱心道自己有些急糊涂了,就算是碧水宮也是選擇了這個方向,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沒有找到柳崇銘之前,大家也不會立即動手。
而且,就算是動手,難道自己天魔堂還能怕了碧水宮?
很快,兩艘船便并排而行,船舷之間相距僅僅幾丈距離。
“黃逍!”李朝勛站在船頭盯著黃逍喊了一聲道。
“哈哈李朝勛,好久不見,不知有何見教?”黃逍哈哈笑了笑道。
李朝勛一想起長孫悠月便很想立即對黃逍動手,只是這個時候他也分得清事情輕重,主要還是為了爭奪玉簡,只能是強忍住了。
“你的運氣不錯,竟然讓你進入了天魔堂,又取代了晁矍。看來功力是大有長進了,這樣才有意思,到時候我會親手解決你。”李朝勛說道。
李朝勛的話一出,天魔堂的人哪還能忍得住,紛紛叫喊了起來。
黃逍伸手制止了他們,然后不緊不慢道:“那我等著就是了,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原來已經是突破虛武之境了,之前已經得到了消息,現在親眼看到,還真的讓人刮目相看。”李朝勛說道。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黃逍笑道。
長孫悠月就站在李朝勛的身旁,她盯著黃逍,并沒有出聲。
確定黃逍是虛武之境后,她的內心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一次玉簡的爭奪可不同龍山的時候,不管是李朝勛還是劍神易都已經是虛武之境,所以說黃逍若還是半步武境,她還真的擔心黃逍會死在李朝勛手中。
哪怕不是李朝勛,也有可能是劍神易或者是其他的虛武之境之手。
感受到了長孫悠月的目光,黃逍不由看了她一眼,不過很快便收回來了。
長孫悠月的心思,黃逍也是明白,可是現在太不現實了。
能少接觸還是少接觸為妙,先不說自己的四個妻子,就憑長孫悠月是碧水宮的弟子,而自己是天魔堂的人,更是殿主的候選者,這樣的身份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李朝勛心中怒火大盛,可惜就是無法表現出來,他雙手緊緊握在船舷的欄桿上,因為用力過大,直接將欄桿捏碎了。
“走,加速!”李朝勛吼了一聲道。
看到碧水宮的船只迅速超過了自己,宋綱急忙問道:“黃堂主,我們是不是趕緊超過去?”
“急什么呢?”黃逍淡淡地說道,“我覺得柳崇銘不會這么快就會被發現的,他在這里顯然是謀劃了許久,對于逃跑的路線肯定有了周詳的計劃。再說,就算李朝勛他們率先找到柳崇銘,最后玉簡也不一定就是他們的。”
“也是,就讓他們打頭陣好了。”宋綱點頭道,“加快速度,緊緊跟上碧水宮的船。”
于是,船速也是加快了幾分,緊緊的跟在了李朝勛百丈開外。
‘呸呸呸’在離至邪江數十里開外的一條支流上,柳崇銘從水中躍出。
他吐了幾口渾濁的江水,顯得很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