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李承乾在內,殿內眾人全都滿臉疑惑的看向房玄齡,不明白他要說的是誰。
“玄齡所說的是…”李二陛下微微皺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房玄齡微微頷首道:“臣所說之人正是平陽公主!”
眾人恍然,確實,平陽公主的功績或許比之李二陛下和李靖等人有所不足,但是比之其他人卻毫不遜色!
當初李淵在太原起兵,制訂了攻取長安,控制關中之地,然后爭奪天下的策略。
但策略雖好,執行起來卻千難萬難!要知道長安可是隋朝的都城,哪怕隋煬帝后來將都城遷到了洛陽,長安對于隋朝來說也是除了洛陽之外最重要的城池,所以哪怕天下群雄并起,四處戰亂不斷,這長安一直駐守有超過五萬的大軍,并有名將屈突通坐鎮。
而且,對于長安有窺見之心的不光他李淵,還有盤踞隴西等地的薛舉、薛仁果等,勢力和實力比之李淵只強不弱,只是他們懾于長安那幾萬大軍而一直不敢將想法付諸實踐而已!
當時李淵除了留守太原大本營的兵力之外,能夠攻打關中的堪堪只有三萬兵馬!
如果僅靠這三萬大軍,哪怕真的能攻下有五萬守軍的長安,也很可能抵擋不住周圍其他勢力的圍攻,最終可能為他人做嫁衣!
而平陽公主,一介女流之輩,竟然獨自一人在關中拉起了七萬人的隊伍,更是在李淵等人過黃河之前便已經攻陷了大半個關中之地!
這七萬大軍,不僅為李淵攻破長安起到了關鍵作用,更是讓他能夠穩固關中新得地盤,從而一舉消滅薛舉等勢力,徹底占據關中之地,為東出中原爭奪天下奠定了結實的基礎!
大唐立國之后,平陽公主又帥軍駐守葦澤關,也就是后世著名的娘子關。這葦澤關是河東諸地的咽喉之地,若是葦澤關有失則整個河東、李氏的大本營以及關中都將暴露在中原諸強的面前。也因平陽公主帥軍駐守此地,葦澤關才被改名為娘子關!
但是,或許是平陽公主女子的身份,致使人們一般都只記得李二陛下和李淵的功績,對她的功績卻鮮少有人提及。甚至在大唐立國之后,史料中關于她的記載都消失無蹤,直到武德六年她香消玉殞,史書上才再次出現她的名字,還是因為她的葬禮與眾不同。
房玄齡提起平陽公主,讓李承乾也再次想起了在后世看唐朝歷史時的一個疑惑,那就是平陽公主軍事才能不亞于李二陛下等人,為何大唐立國之后卻消失在了世人視線之中,直至死亡才會輕描淡寫的提及?
按理來說,以她的才能,李淵不可能把她藏起來不去征戰天下,這…
李承乾抬頭看向李二陛下,卻見本來面帶笑容的李二陛下此時卻滿臉的陰沉,眼神中有著濃濃的悲痛和仇恨之色,放在桌子上的手也緊緊握著,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李承乾忽然覺得,自己那位平陽姑姑在大唐立國之后沉寂下來或許另有隱情…
有機會得找長孫皇后問問去,至于李二陛下嘛…還是算了,自己可不想找揍!
其他人似乎也是知道一些內情,都沉默著看著李二陛下。
良久,李二陛下才開口道:“平陽之事確該雕刻于紀念碑之上,讓大唐百姓所銘記,讓后世子孫所銘記!”
“陛下英明!”眾臣異口同聲道。
李承乾撇撇嘴,心里很是不屑的想到,英明個屁啊,英明的是人家房玄齡好不?要不是他提起來,你們誰能想的起來平陽公主這事?
“父皇,那兒臣便讓閆大師將太原起兵、虎牢之戰、突厥之戰以及平陽姑姑的事跡雕刻于紀念碑須彌座之上了,您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嗯,就如此吧,其他的你自己斟酌…克明,你對這些事情比較熟悉,從旁協助太子吧!”
“臣遵旨!”
“太子可還有何事?”
“還有便是紀念碑碑身的事情,除了雕刻為我大唐犧牲的那些兵卒的名字,是否還需要雕刻什么內容?”
“內容…此事待朕想想吧!”
“是!還有就是兒臣在建設廣場之初便在廣場東側一并建立了一座大唐功勛紀念館,兒臣打算在里邊為我大唐文武功勛樹立雕像,并將其事跡以碑文形式陳列,讓他們的事跡流芳百世…兒臣想請父皇確定一下,哪些人該列入其內!”
李承乾說完這件事就感覺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說方才紀念碑上雕刻對大唐有重要意義的戰事,只是武將們比較眼熱的話,那現在這個功勛紀念館可就對所有人都充滿了誘惑,尤其是李承乾所說的要樹立永久性的雕像…
李二陛下看了看眾臣的反應,也是明白他們的想法,道:“此事…此事你自己負責便可,選好人選送給朕審閱即可!”
李承乾愣了一下,呆愣愣的看著李二陛下,道:“父皇,這不太好吧?”
“嗯?”李二陛下壓根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給了他一個很是犀利的眼神,后者立馬慫了!
“是,兒臣遵命!”
本來還想說說廣場上的其它設施,比如軍事紀念館、圖書館、博物館之類的事情,讓李二陛下忽然來的這么一鬧,徹底沒心思了!
想想都知道,這功勛紀念館選擇哪些人列入其中是個很不好辦的事情,一個不好就會得罪很多人。
李承乾原本想的是把這事交給李二陛下來決定,這樣自己就不需要麻煩了,也惹不著什么人,誰曾想李二陛下這鍋甩的如此干凈利落!
“嘿嘿,太子殿下,忙著呢?”
“吆,程叔叔,您沒回您那商部圈錢,跟著我來東宮干嗎?”
“殿下哪里的話,俺老程只是恰巧路過,恰巧路過…而且咱可是堂堂商部尚書,也是有臉面的人,怎么可能騙人呢?俺那可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恪盡職守,盡自己的本分而已,怎么能說是騙錢呢?”
李承乾無語的翻翻白眼,也虧的面前這位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番話。
還堂堂商部尚書也是有臉面的人…你程老貨要是要臉就不會剛從兩儀殿出來,別人都還矜持著沒來找他,你這直接沒臉沒皮的跟著自己到東宮來了,還有臉說什么恰巧路過!
而且…堂堂一個商部尚書,整日里屁事不干,帶著商部的人到處找那些商賈違反《商律》的證據,而且專門找那些王公貴族產業的麻煩,然后明目張膽的上門向對方“索賄”…但凡要點臉的人也不可能干出這種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