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巴力,李禮終于把這件不靠譜的事情給大家解釋明白了。
不過李禮有必要解釋么?當然有必要了。
吹牛逼和吹牛逼是不一樣的,有一種吹牛逼是非要在人前顯貴,把假的吹成真的,窮人非要顯擺自己是土豪,丑人非得說自己泡了多少妞,就怕別人看不起自己。
還有一種吹牛逼是沒有功利性的自娛自樂,或者娛己樂人,比如說同學朋友間的閑來無事磨嘴皮子。
李禮可不想讓大家覺得他是前者,前者真的太討厭了。
和陳導說明情況后,李禮就被溫暖拉到一旁了,她拿起酒瓶晃了晃,笑瞇瞇地道:“咱喝這個。”
“別鬧!”
溫暖悄聲道:“這次不是水啦!這次是低度數的白酒!”
低度數?
順著溫暖的指尖一看,12度的標識讓李禮直撇嘴。
李禮都要無語了,滿臉的嫌棄和抗拒,“12度還能叫白酒?你看人家喝的二鍋頭65度,老董那桌現在喝的是農村自家釀的,70多度!這12度的能叫白酒嘛?我也是呵呵了,最多算飲料。
“誒誒,你別倒太滿,再灑了怎么辦?我就買了兩瓶,再臨時買來不及了。”
“哦!”
李禮端著酒杯就走到了人群中,“臺長,沒有您的支持、鼓勵和關愛,就沒有我現在的進步。謝謝臺長,我敬您!”
臺上擺了擺手,慈祥地道:“小禮就不用喝了,大家都知道你酒量不濟,心意到了就成了。”
“不不不,臺長,今天就算喝到趴桌上,我也不賴酒!”李禮說罷,咕嘟咕嘟,喝了半杯,豪邁極了。
不過這白酒…怎么跟國酒不一個味道呢?
又走到章紫怡身邊,和章紫怡碰了碰杯后,章紫怡跟他耳語了幾句,意思是讓他多跟導演們交流交流。
李禮會意,“紫怡老師,謝謝您這四個多月的照顧,我干了。”
李禮說罷,將剩下的半小杯白酒一飲而盡。
章紫怡疑惑了,這小子的酒量怎么漸長了呢?
這天晚上,李禮算是把以前在飯局上丟掉的面子統統找回來了,要不是溫暖不停提醒他就兩小瓶白酒,他能幾口就全喝光。
到了最后李禮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才終于撐下來今天的晚宴。
臺里眾人也是刮目相看了,溫暖端著空酒杯去取另一瓶白酒的時候,老孔瞬間飄到了她身前,低著鼻子使勁地沖瓶口聞,然后腦袋上蹦出了個問號,“咦?不是水啊,真是白酒啊?!”
“哼!我能給他喝白水?我是那種人么我?”溫暖說罷走人了。
溫暖去了趟洗手間,然后又急忙去辦公室取了最后一瓶清酒,這才折返回宴會廳。
不過當她推開門的時候,頓時傻眼了。只見一堆人圍在一起,并疾聲呼喚著:
“李禮,醒醒李禮!”
“媽呀,怎么醉成這樣?剛剛不是還挺能喝的么?”
“醒醒啊,怎么爛醉如泥啊!”
“我的乖乖,你這是醉成什么樣了啊!”
溫暖扎進人堆中,疑惑地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李禮,“嗯?”
徐征瞥了眼溫暖手中的酒瓶,笑道:“你這丫頭怎么給他喝島國清酒?”
“呃,怎么啦?”
“這清酒啊,后反勁兒大!”
溫暖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酒瓶上的標識,“可是度數才12度啊,比國產白酒低了五倍。”
“誰告訴你酒醉不醉人,和度數有絕對關系啦?這島國清酒度數低,但醉人也厲害,后反勁兒極大。”
溫暖慚愧地低頭,“咱也不知道啊!”
臺長笑呵呵地道,“我尋思這小子平常喝酒我面子都不給,怎么今天出息了,之前說要和誰同歸于盡來著?敢情喝的是低度數酒啊!”
眾人就圍著李禮說笑著,李禮則趴在酒桌上酣然入睡。黃小敏時不時地看看眾領導眾明星,又看看他們眼眸中爛醉如泥的李禮,心道你們沒毛病吧?李老師喝醉了這有什么好看的?
這時俞婭道:“小敏,把李老師送回家。”
黃小敏忙道:“好的俞總。”
俞婭又指派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員工,他們把李禮搬運進了車中。
李禮這次真喝斷片了,完全是無意識的。因為沒有防范,也真是敞開了喝,結果醉成了爛泥。
次日清晨。
溫和的陽光彌漫進了臥室內,李禮被一些微弱的沙沙聲叫醒了耳朵,他雙眸未睜,努力地在床上打了兩個滾,慵懶得不想起床。
陽光很溫和,夏日的陽光很少有這么溫和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有一絲溫烤的舒適感。
打了聲哈欠,李禮起床挑開了窗簾,未來兩周內不用上班,李禮獲得了一個難得的長假時間。
李禮覺得不上班真是幸福極了,可是很遺憾的是,只有電視臺給他放了兩周的假,但自己的通告還有一大堆。
“媽咪!早餐我要吃油條!不給我吃油條我不起床!”李禮對著門外撒嬌,“媽咪,好不啦?!”
沒人應答,不過手洗衣服的沙沙聲還在繼續。
“媽咪,不給我買油條吃,我可不乖啦,我可淘氣啦!”每次妹妹這么撒嬌,那老好使了。李禮今天也嘗試一下砰砰運氣。
門外還是無人應答,奇了怪了。
平常的時候,以老媽的性格,那指定大著嗓門喊道:“少跟我扯犢子,滾起來!”然后當自己起床的時候,一份新鮮的油條豆漿也就剛好擺在餐桌上了。
家門有打開的聲音,估計老媽出門了。李禮又重新窩回了床上,看起了最近的日程。
雖然將一些無關緊要的通告都拒絕了,但李禮的行程單依舊是滿的。
某薛性藝人說自己整年都在天上飛,李禮倒是沒怎么飛,不過,李禮的工作強度比他差不了多少。
這兩周假期很多活動都要進行,無論是話劇方面的,還是自有品牌方面的,包括到央視錄制節目,一大籮筐的事情等著處理,也就這放假的頭兩天能有幸休息一下。
怎么安排今天的時間呢?李禮合計了起來,要不,還是去圖書館充充電吧。
自己還是有知識盲區的,不然也不會被1瓶清酒給撂倒。想起清酒李禮就想到了溫暖,這姑娘是自己生命中的克星吧?怎么次次死在她手里?
李禮拿起電話撥號,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得,準又是做了錯事匿了!
這時房門又響了,李禮仿佛聞到了油條豆漿的聲音,他一躍而起,門還沒打開呢,便道:“謝謝媽咪!”
俞婭就一頭暴汗地看著李禮,她手里提著油條豆漿,在李禮的身上打量了一眼。
“媽耶!”
門關上了,李禮連忙套上了長褲和襯衫,心道領導怎么來了?那之前洗衣服的難道是領導?領導為什么在自己家洗衣服?什么情況啊?
穿戴整齊后,李禮推門出來,笑道:“領導好,不知道您來啦。”
“嗯。昨晚比賽后,你父母帶著櫻桃連夜下鄉了,說明天是你舅舅家孩子的結婚典禮,今天他們就要忙活了。你父母讓你早晨起床便去。
衣服我給你洗好了,早餐也買了,你吃吧。”
俞婭掛衣服的背影很窈窕很有生活氣息,沾了人間煙火味的冰美人仿佛瞬間增添了無限的親切感。
只是李禮很疑惑,為什么要手洗?難道是昨晚自己吐衣服上了?
李禮很難為情地道:“領導,我衣服很臟吧,實在不好意思了。”
“不臟啊,就是有點兒酒氣。”
“那您,那您為什么用手洗,怎么不用洗衣機?”
“我不會。”
“什么?!”李禮仿佛幻聽了一般。
“我不會。”俞婭很平靜地轉過身,“有什么問題么?”
“您真能開玩笑,我知道手洗洗得更干凈。”
俞婭疑惑地問:“是么?”
李禮一怔:“您…您真不會?”
“怎么了?”
“洗衣機!洗衣機啊!那就是把衣服往里一丟,放點兒洗衣粉進去摁下按鈕,就全自動了啊!”
“哦!”俞婭一副這一切與她無關的樣子。
李禮感覺自己對世界的認知都崩塌了,他不可置信地道:“姐啊,那是洗衣機啊,我妹妹都會用。您平常的衣服怎么洗啊?”
“我媽洗。”
“那…那內衣呢?”
“穿過之后就丟了換新了。”
“…那您上學住校的時候?”
俞婭將最后一件衣服掛在了晾衣架上,很平靜地道:“我通勤。”
李禮顫抖了,他想起了一條假新聞,曾說一個博士一個碩士結婚后三年未孕,原因是不知道同房為何物。當然這是假新聞,或者是段子。不過俞婭跟著段子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啊!
李禮很快就強迫自己想通了,以29歲的年齡就做到了吉森衛視總制片人的位子,俞婭是有過人之處的,而上帝往往是公平的,一個人長處太長,必有短處過短!
俞婭明顯在生活自理方面有欠缺嘛!
“領導,您還沒找到男朋友呢?”
“嗯,我媽安排了相親,但我沒去。”
“萬幸啊!恭賀這哥們兒死里逃生!”
“閉嘴,吃飯!”
“好好好!”李禮坐在餐桌上,夾起油條就往嘴里丟,他突然醒悟,“誒不對啊,洗衣機這么方便您都不用,怎么反而您還會用手洗了呢?”
“因為有手。”
“…”李禮沉吟片刻后,連忙跑到了陽臺關切地望著自己的衣服,萬幸,沒有洗衣粉的殘留,細一打量,洗得貌似很干凈。
直到他去衛生間的時候才恍然大悟,今天停電了。
停電了…
李禮特別無語地看著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領導,特別特別特別地無語。
敢情,您大早上的逗我呢啊?我還像個二傻子似的真的信了!
俞婭臉不紅心不跳地吃著油炸糕,從紙抽中抽出兩張紙擦了擦嘴角,然后疑惑地望著李禮,“怎么啦?”
“長得好看的女人沒一個靠譜的,都是騙子。”
“謝謝!”
李禮:“…”
俞婭從包里翻出一個文件袋丟到了桌子上,起身便走,“給你的。”
“什么?”李禮疑惑地問。
“自己看。”
話音剛落,門便關上了。
李禮打開文件袋,一把車鑰匙在他面前爍爍放光,底下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發票、合同之類的。
這車鑰匙乍一看沒有特別之處,但細一打量,上面是兩個雙R疊在一起的圖標。
李禮的心臟瞬間激動地跳了起來,勞斯萊斯?
李禮再次跑到窗前,打開窗戶就像窗外望去,只見樓下的一輛車被銀色的罩子照著,這擺明了新車無疑了!
砰地一聲關上了窗戶,與此同時,李禮出現在了樓下——對,就是這么快!
哪個男人不喜歡車?或者說,哪有人不喜歡車?尤其的名車中的王者——勞斯萊斯!
李禮激動地慢慢地拉開了銀色的罩子,這輛亮橘色勞斯萊斯幻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車體漂亮的線條在明媚的陽光下更加妖嬈,騷氣的亮橘色折射著光芒,盡顯奢華。勞斯萊斯經典的歡慶女神傲然挺立在車頭。
李禮一時喜愛得無以復加。
一時間,小區里的居民全圍過來了。
“嚯,小禮,勞斯萊斯你買的啊?”董叔道。
李禮按捺不住激動:“臺里給的獎勵。”
“我去!獎勵勞斯萊斯,真是大手筆啊!”
“小禮,會開么?你要是需要專職司機的話,這兩天我做你司機,免費服務。”
“這就是傳說中的勞斯萊斯啊?我在春城這么多年也沒看到過幾輛啊!”
“這得多少錢?不得八九百萬?”
“看小禮笑的,眼睛都沒了!吉森衛視對你是真愛啊!”
“我要是有這單位嘛,不用獎勵我勞斯萊斯,獎勵我一輛吉利就成。”
“這車我前陣子還看了一眼報到呢,說得700多萬到900多萬之間。”
李禮嘻嘻地笑著,打心底里高興,咱也是能開上勞斯萊斯的人了,而且臺里是真重視啊!一聲不吱地給自己來一個意外的驚喜!
“對了小禮,你參加《我就是演員》,勞務費也一定嗷嗷高吧?”
“勞務費…呃,沒有啊!”李禮搖了搖頭。
眾人一時炸了,全都不敢相信:
“什么?”
“沒有勞務費?不能吧?”
“那其他明星呢?不會都是免費參加節目的吧?”
因為節目的特殊性質,以及受邀嘉賓特別多,僧多肉少,所以《我就是演員》并未出現特別離譜的勞務費。至于其他綜藝中兩三千萬一季的勞務費并沒有出現。
此時,參加《我就是演員》的其他明星的勞務費在李禮的腦海中升騰起來。
章紫怡:整季節目1000萬,擁有2的效益分成;
徐征:整季節目1000萬,擁有1.5的效益分成;
張嘉一:整季節目800萬;
高媛媛:單期節目節目勞務120萬,總計參加6期,共獲720萬;
張二山:單期100萬,總計參加6期,共計600萬;
李禮瞬間就平靜了,媽呀,原來羊毛出在羊身上了啊!
獎勵給自己的勞斯萊斯,其實是填補了因臺里員工參賽沒有勞務費的坑啊?
本來對臺里感激涕零的李禮,瞬間覺得大家都是聰明人!
其實,如果不是俞婭爭取,那他就只能義務勞動了。
宋東的電話突然打來,電話那邊聲音很鬼鬼祟祟,“小禮,車收到了么?”
“收到了。”
“恭喜啊,你知道么,這是咱俞總費勁巴力為你爭取到的,臺長開始還死活不打算獎勵這么豐厚呢,本來打算獎勵一套3室一廳的房子,那才幾個錢?200萬打住了!
咱俞總差點兒沒跟臺長撕破臉皮。”
“哦,我知道了。”
李禮剛放下電話,臺長又來電了。
“臺長好!”
“小禮啊,好好干,你的卓越表現我是看在眼里,你放心,你有多大功勞我們給予多大獎勵…嗯,我們要讓優秀的員工,獲得應有的待遇。”
李禮覺得這真的好社會啊,從自己身上薅把羊毛還給自己,然后還得讓你感恩戴德。
李禮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