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禮一組的表演,無疑是獲得了全場觀眾的認可,無論是李禮,還是張二山、周冬語,高媛媛,他們對人物的重新塑造基本都令觀眾很滿意,主要原因還是劇本改得巧妙,沒有照搬原著。這是和“《我就是模仿》”其他組別最大的差異,令觀眾既能了解故事梗概,又能有新的觀看體驗。
其他組別倒是也想大改劇本,但時間有限,沒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拿出一本令所有角色都滿意的劇本。
在四個人戲份的分配上,除了主角劉華強的戲份外,李禮將另外幾位的戲份做了一定的均衡,爭取每個人都有充足的表現空間。
《征服:復仇之路》最后一場戲,是劉華強被特精團團圍困的一場戲,原著中,這最后一場戲中,在李梅拼命保護孩子的說服下,劉華強放棄了以孩子為人質的想法,選擇了束手就擒,全劇劇終。
舞臺上的最后一場戲在情節上雖然稍作修改,但和原作很接近,不過在表現形式上和原劇并不一樣。
舞臺上,一間小小的屋子里,金寶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著碟片,王大鵬翹著腳躺在沙發上翻著漫畫書嘿嘿直樂,李梅(高媛媛飾)有些心不在焉地望著魚缸里的金魚。
客廳內的窗戶被窗簾封得死死的,透不進一絲光芒,仿佛與世隔絕一般。類似這樣的密不透風的房子,在這座城市東南西北各個方位他們連租帶購總計五套。
李梅突然扭過頭,望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劉華強,“強子,我想要個孩子。”
劉華強身體微微頓了頓,又繼續翻起了報紙,頭也沒抬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李梅又問。
金寶默默地怯怯地望向了劉華強,而正在看漫畫的王大鵬,也收斂起了笑容。
“梅子,你今天先走,去橫城等我們,我們很快就去找你。”
“不,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們下午一起走!”
“聽話,梅子!我們該做的馬上就做完了。”劉華強心平氣和地道,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地吹了吹,“今天外面好安靜啊!”
“強子,放下仇恨吧,不要再大開殺戒了!這個仇,難道非得要報么?”
劉華強突然激動地拍下了杯子,“這個仇我要是不報的話,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可是你還有我啊,”李梅的淚水在眼里打轉,“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我怎么活?強子,為了我,咱們走吧!”
劉華強微微低下了頭,踱步到了窗邊,他雙手插在口袋里,語氣低沉地道:“對不起,梅子。在愛情和道義之間,我選擇的是道義!人活著可以沒有愛強,但不能沒有道義!我沒有道義就不是人了,”他突然扭過頭言之鑿鑿地道:“我連人都不是了,還要愛干嘛?!”
李梅沉默,再次望著魚缸,心事重重。
劉華強:“金寶,下午送李梅去車站。”
金寶點頭:“好的強哥。”
“我不自己走,要走一起走!”李梅執拗地道。
劉華強突然扭過頭,語氣強硬地道:“你必須走!馬上去收拾一下!”
李梅猛地別過頭,一言不發。
“每天這個時候,賣豆面卷的那個老頭應該過來了,今天怎么沒聽到吆喝聲?”王大鵬摸了摸肚子,餓了。
“就知道吃!”金寶悄悄地將電視的音量調大了一些,“強哥,《這個殺手不太冷》馬上要看完了,下個咱看什么?”
“隨便。”劉華強輕輕挑起窗簾的一角,就像往日一樣。
這時有人敲門,一個中年婦女領著一個小姑娘。
中年婦女問:“請問,這是張瑜家么?”
李梅搖了搖頭:“大姐,不是。”
“這不是6棟302室么?”
“這里是3棟,六棟在前面。”
透過狹窄的縫隙,劉華強在機警地觀察著外面的環境。他的目光往高處一挑,雙眸瞬間放大,猛地合上窗簾,他焦躁地爆喝一聲:“咱們被條子包圍了,抄家伙!!”
王大鵬和金寶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著急忙慌地跑進臥室翻出了獵槍。
“奶奶的,拼了!”
“干!”
中年婦女見狀“啊”地一聲,抱起孩子就要跑。
劉華強早已推槍上膛,一把拽過婦女懷里的孩子,面頰上浮現出一絲狂喜的神色,“別動,動一下我打死你!”
孩子放聲大哭,中年婦女拼了命地上前搶奪,劉華強突然向地面開了一槍,“砰”!然后迅速將槍口對準了孩子的額頭,厲聲道:“如果你想讓你孩子毫發無損的話,就給我退后!”
他又一把拉住李梅,“梅子,你去下樓,我們的一切與你無關!”
手足無措的李梅拉著劉華強的胳膊,“強子,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金寶和王大鵬端著獵槍急躁地躲在窗臺的墻角,他們已經準備魚死網破了!
客廳外面,舞臺一角處,副局長徐國慶聽到槍聲后,疾呼:“不好!劉華強他們發現咱們了。給我擴音器!”徐國慶拿起擴音器:“劉華強,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警告你們,你們只有10分鐘的考慮時間,10分鐘后,我們將采取強攻!”
客廳的窗簾突然被扯開了,窗戶猛地推開,劉華強抓著女孩的脖子喊道:“你們給我聽著,要想這個孩子安然無恙,馬上給我們讓出一條路,準備一輛車。我也警告你們,你們也有10分鐘的考慮時間,10分鐘后,我們不介意多一條生命陪葬!”
窗戶再次合上!
劉華強懷里的孩子在嚎啕大哭,被王大鵬攔著的中年婦女趴在地上瘋狂地磕頭哀求著,“求求你們了,放過我的孩子吧,我來換,我來當人質,求求你們放過我孩子吧。”
李梅抓著劉華強的胳膊哀求著:“強子,孩子無辜的,不要一錯再錯了,不要再傷害到無辜的人了,我們真的逃不了了!”
“閉嘴!”劉華強突然暴怒地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定奪我劉華強的命運,我命由我不由天!!”
“強子!”李梅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要一錯再錯了,不要再讓無辜的人失去生命了,強子,你也有女兒,求你可憐可憐這個家庭吧,強子!”
李梅和中年婦女在苦苦哀求,金寶和王大鵬將這個人隔離開,劉華強坐在沙發上一只胳膊鉗住女孩,他不然沒由頭的樂了,特別古怪地樂了。
輕輕點了點女孩的鼻頭,“丫頭叫什么啊?”
“我叫董子涵,嗚嗚嗚!”
“董子涵?董子涵…”劉華強微微皺了皺眉,“上幾年級了?”
“小學一年級,門門功課都是班里第一,嗚嗚嗚!”小姑娘咧嘴大哭。
“嘖嘖嘖,真厲害!”
觀眾們全怔住了,生死關頭人物性情的突然反轉,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大家沉浸在劇情中,心中狐疑,倒是無人議論。
舞臺上,劉華強再問:“幾歲了?”
“6歲了!”
劉華強呵呵一笑,他揉了揉脖子,輕蔑地望向了窗外。
“再過6年,咱們的孩子也6歲了!”李梅突然泣涕橫流,“強子,我懷了你的孩子!”
劉華強突然怔怔地定住了,陰邪的眼神蒙上了一層錯愕。
“強子,我懷了你的孩子啊!難道你想一尸兩命么?”李梅突然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抵在了脖子上。
王大鵬憤怒地道:“強哥,不要聽她的!她一定在騙你!投降了咱們就沒命了!拼吧!咱們有人質,咱們有人質!”
“強哥!”李梅嚎啕著。
劉華強突然將頭低垂了下來,點燃了一根煙,眉頭緊鎖地吸著。
被桎梏在腋下的孩子咳咳地咳嗽著,邊哭邊道:“老師說不讓抽煙,抽煙有害健康!嗚嗚嗚!”
劉華強的面頰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笑容很恬淡,緊緊桎梏著女孩的手臂微微松弛了一些。
煙霧繚繞,哭聲連連,時鐘的分針滴滴答答地走著,外面的精察又喊話了,通知他們還有最后2分鐘。
劉華強突然掐滅了煙頭,“孩子,還記得兩年前給你買雪糕的叔叔么?”
“嗚嗚嗚…”女孩肩膀一聳一聳地,沒記住。
突然撒開了孩子,劉華強道:“放下武器,下樓投降。”
“強哥,那我們死路一條!”王大鵬暴躁地喊道。
“我讓你放下武器下樓投降!”劉華強將槍口懟向了王大鵬。
“強哥!!”王大鵬突然哼哼唧唧地哭了。
“梅子開門,你們下樓。”
王大鵬、金寶將獵槍丟在地上,面頰上失去了生命的華彩。當李梅將門打開時,早已埋伏好的特精一擁而上,將幾個人擒獲下來。這時早有特精沖進了門里。
“砰!”
只聞一聲槍響,臥室傳來。
一個特警一腳揣在了門上,“反鎖了!”
“強哥!”
“強子!”
李梅、王大鵬、金寶像發了瘋一樣試圖沖向臥室的方向,他們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大幕漸漸落下,全劇終!
現場掌聲雷鳴,觀眾們恨不得翹著腳拍巴掌。
“演得太好了!”
“這最后的結局有幾個點我沒有完全理解透,但就是覺得飽含深意。”
“在劉華強的塑造上,李禮和孫宏雷很不一樣啊。孫宏雷飾演的角色很狂暴,李禮飾演的這個角色有些怪怪的,讓人不寒而栗。”
“原劇劉華強投降了,李禮這個角色選擇了自殺,這個沖擊感就不一樣了。”
“你們不懂,電視劇只能這么拍。”
這時,溫暖再次登上了舞臺,她道:“請所有演員上臺!”
李禮、高媛媛、張二山和周冬雨依次上臺,助演們緊隨其后,一行人向現場的觀眾深深地鞠了一躬。
溫暖道:“今年這場大戲,我們不僅僅要把掌聲獻給四位選手,更要把掌聲獻給所有的助演們,他們來自于京電、人藝,尚電等多所藝術院校,同樣,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原劇中‘吳天’的扮演者周小鷗親臨我們節目。”
掌聲再次響起。
溫暖問道:“小鷗老師,您覺得李禮飾演的劉華強怎么樣?”
“哇,精彩!”周小鷗不吝贊美之詞,“李禮飾演的劉華強,和孫宏雷飾演的并不一樣,給我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真的厲害!劇本骨肉豐滿,人物性格變化有序,我真的很意外。年輕演員中能達到這種水平的,太難能可貴了。”
周小鷗說罷,和李禮擁抱了一下,非常激賞地道:“是真的好!”
溫暖問道:“幾位老師對剛剛這組演員的表現,怎么看呢?”
黃壘率先道:“非常精彩,每個角色都飾演得很到位,尤其是劉華強的角色,李禮給他賦予了新生,帶給我們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觀感!”
徐征道:“毫無疑問,這一組是目前表現最精彩的一組,很可能,將會是今晚表現最好的一組,這一組不僅僅高媛媛表現得好,周冬雨和張二山表現得好,群像表演也非常精彩,‘王大鵬’的泣涕,金寶的細膩,以及孩子母親撕心裂肺的哀嚎,都讓人印象深刻,太棒了這組!”
李禮覺得好像差點兒啥,他指了指自己,“徐征老師,那我呢?”
“你?你我已經夸得太多了,懶得再夸了!”
眾人笑聲中,章子怡亟不可待地點評道:“他不夸,我倒要好好夸夸,這部劇的難度非常之大,原劇中的劉華強兇殘冷酷狂妄,而且還非常重情義。李禮并沒有全盤照搬原設定,在新改的劇本中,我們看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劉華強。
他有著原著中的心細如發、重情重義,不過,李禮的飾演將角色帶到了一個有些病態有些癲狂的狀態。”
張嘉一非常同意,“而且吧,還不是徹頭徹尾的病態和癲狂,這個量不是很足,使人物介于人和魔鬼之間。
這個角色李禮如果稍微用力過猛的話,就變成變態魔鬼了,卻偏偏將火候掌握在‘半生不熟’的狀態,李禮這個尺度拿捏,讓人很好奇啊,尤其是最后結尾一場戲,我知道這是李禮有意為之,但為什么呢?”
“說起為什么,我這里有一大堆為什么,咱們從頭說起吧!”徐征說罷,翻開了本子,準備“解剖”李禮,“首先說說第一場戲啊,第一場戲是劉華強首次黑化的過程。
這場戲的細膩程度讓人贊嘆,其實第一次揮刀那個人就已經死了,但回來再次補刀,把劉華強的謹慎和細膩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我沒想到在補刀后,你會脫下衣服擦拭死者身體上留下的指紋。這是讓我很吃驚的,但據我所知,咱們國內在世界上,很晚才運用到指紋技術破案吧?那個年代大家對指紋破案還了解不多吧,你這劇情有bug啊?”
李禮道:“呃,其實吧,您這個觀點是不太準確的,我國在世界歷史上,運用指紋技術是非常早的。
1909年,尚海英租界工業局就設立了手印間,轄區內采用‘亨利式十指指紋分析法’。1930年《中華指紋學》一書中首創了‘中華式指紋分析法’,1947年余秀豪《現代犯罪偵查》一書中,已經提到了‘痕跡學’等特定術語…”
徐征錯愕地聽著,臉,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