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夜風中,李禮目送馬朵朵走進了賓館。
他不得不承認,有些女人手段特別高明,比如說馬朵朵。
不在正式場合有所警戒的時候去考量一個人,而換種生活環境,拉近關系,卸下你的防備,夸獎你,讓你志得意滿…當你把她當做貼心朋友或者崇拜者的時候,她一步步的試探就在悄無聲息中開始了。
這不是普通朋友間的暢談,而是魚和魚餌之間的較量,李禮本已有所警戒并對此心知肚明,但李禮應付她的基本是自己的真實心態和想法,倒是沒違背心意。
他想做一檔優秀的影評節目,但也同樣希望它長壽。
縮了縮肩膀,李禮鉆進了車里,時間尚早,他想去電影院一趟,看看天狗的上座率情況,能不能有一點點微弱的改變。
想起了溫暖中午給她發來的微信,她向他借觀影卡去看天狗,李禮便約了她。
10幾分鐘后,到了影院樓下,剛停好車,李禮便看到溫暖了。
溫暖戴著厚厚的毛茸茸的大耳包,正顫抖著淡粉色的大衣向他打招呼呢。
李禮開心地笑了,走過去便道:“我突然發現你還是挺可愛的,除了暴力一些。”
溫暖得意地一笑:“有眼光!”
“和一些女人相比,其實傻傻的沒心沒肺的也挺好。”
“你才傻呢!”溫暖斜了他一眼。
李禮打開商場的門,走了進去,溫暖在身后跟著,問道:“李子,我下班的時候,聽說今天晚上有球賽?說什么比每屆早了一兩個月開踢的,哪踢哪?”
李禮:“烏拉圭踢法國。”
“這是中超聯賽么?”
“…這是世界杯!”
“咱華國隊對陣誰啊?”
“咱華國隊對陣全國球迷!”
“嗯?”
李禮嘆了口氣:“跟你一樣,在家等著晚上直播!”
溫暖疑惑地問:“為什么不去踢?”
“國際足聯不許。”
“哦,是因為樺為5G問題么?”
“是因為水平問題!”李禮要崩潰了。
“咱不是有周齊么?”
“…”李禮要吐血!
“我聽我閨蜜說過,周齊可是去美國什么火箭隊效力的,好厲害啊。”
李禮一臉嫌棄地看著她,一秒,兩秒,三秒,然后轉身快走!
“誒,你等等我啊!你腿長了不起啊?混蛋,別跑,等等我!!”
晚上這個時間點,來看電影的觀眾還挺多。
李禮來到前臺,問道:“美女,我問一下,天狗這部片子,今天賣得怎么樣?”
“這部片子都要下架了,今晚我們影院放最后一場,本來排片也不太多,觀眾倒是翻倍了。”
“那敢情好啊!”李禮向溫暖得意地挑了挑眉,“有效果吧?!”
溫暖沒理他,恍然大悟地道:“哦,我知道你剛剛為啥那種表情了,周齊早退役了對不對?好像之前還舉行發布會了!”
李禮雙手捂臉,“那他媽是姚銘!”
“姚銘不是打籃球的么?”
李禮拍了拍胸口,謝天謝地沒說姚銘是游泳的那個大高個!
就在李禮尋思哪人少點兒能避一避別人的目光時,身后有人叫他。
“小禮!”
李禮喜道:“喲,你小子!”
高個男生笑了,望向了溫暖,“介紹介紹吧,這位美女是誰啊?”
“啊,這美女是周齊,不對不對,是溫暖。暖暖,這小伙叫Сибирский-хаски!”
溫暖一愣:“什么?”
“這是他俄文名字,我媽的學生。中文名字叫哈劍鋒,在家排行老二,我們通常叫他二哈!”
“那俄文是什么意思?”
哈劍鋒踢了李禮一腳,連連擺手,“美女別聽他的,那可不是我俄文名字,別聽他瞎扯,那是哈士奇的意思!”
溫暖忍俊不禁,伸出手道:“你好!李禮這人太討厭,嘴太損了!剛剛還傷害了我呢!”
李禮無語,怎么又憑空污蔑我?!
哈劍鋒充滿同情地問:“他是不是也總語言攻擊你?”
溫暖猛點頭:“對對對!剛剛他竟然對我使用冷暴力!”
李禮一驚:“冷暴力?!這都可以?”
哈劍鋒指了指李禮:“這小子是典型的吵架沒輸過打架沒贏過!咱對他啊,能動手盡量別吵吵!”
李禮有些小羞澀地道:“這話你說的還真對,不瞞你們,我小時候啊,我同學們就說我,‘就你這樣的,要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我們早就削你了!’。”
哈劍鋒:“…我呸!”
溫暖:“…呵呵!”
哈劍鋒女友蔣丹走了過來,“小禮還是一如既往的賤賤的啊?”
李禮笑了,“暖暖,這是小丹,溫暖是我小時候的好朋友,現在我們都在吉森電視臺工作。”
女人是有先天親切性的,剛聊幾句就仿佛有了姐妹情深的感覺,很快她們攜手去衛生間了。
“小禮,姑娘真漂亮啊!”哈劍鋒道。
李禮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也是呆萌呆萌的啊,剛剛差點兒沒給我驚得直接倒地不醒。”
李禮把剛剛的情況復述一遍后,哈劍鋒大笑:“哈哈,我女朋友也一樣,太巧了!”
“啊?”
“我告訴你啊,很多女人的興趣根本沒在體育啊科技啊之類的上面,她們對這類的信息都選擇性忽視了。
前陣子我不是決定要配個電腦么,我就說CPU必須得頂配,然后小丹問我,‘什么油?’,我說CPU!她問,‘這是什么油?汽油的一種?還是柴油?潤滑油?’”
李禮睜大了眼睛:“潤——”
“別齷齪啊,不是那個意思,機器潤滑油!我跟小丹說你太丟人了,這都不知道,你知道小丹怎么跟我說的么?”
“怎么說的?”
哈劍鋒道:“之后一連串的問題就給我問懵逼了,‘勝肽是干什么的?楔形鞋又叫什么鞋?這款包包是誰設計的?…你還愛不愛我?’”
“哈哈,”李禮捧腹大笑,“最后一個問題太有殺傷力了。”
哈劍鋒低聲道:“誒,你記不記得,以前有個外景女記者,把那什么當成太歲了!”
說罷,二人湊在一起嘿嘿邪惡地笑。
見兩個姑娘攜手回來了,二人立即鼻觀口口觀心,特別正經地站了起來,走進了放映廳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