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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因果報應

  眼下蔣天養雖然離開了港島,但是并非遠走高飛,就能夠安然無恙。

  李少澤想要洪興把人交出來,針對他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一共分成兩步走。第一步,嚴查洪興的偏門生意,第二步,通知同叔對洪興的正當生意進行打擊收購。

  首先,洪興僅剩下的一些偏門生意本就不多,幾乎已經成為了洪興大哥,叔父輩們的養老基金。而且都不是嚴重的違法生意,全是鄉下賭檔,高利貸,樓鳳等灰色行業。

  打擊他們這些小生意,并不會對當前局面造成多大影響。而且還能有借口,把所有紅興大哥拉進警署,讓他們自己“開會”討論討論后路…

  要知道,動了這些偏門生意,就等于是動了叔父輩們的命根子,相信他們很快就討論出一個結果。

  其次,洪興最大的正當生意“益輝集團”已經被商業署查封,剩下一些分散投資的小行業,利用同叔的資歷打壓他們實在太簡單。一是其他老板會給面子,二是同叔自己可以進行收購戰,消滅這些公司的生存空間。

  可以說,這第二步雖然耗時較長,但是一經完成,洪興就將真正成為過去式。

  第一步倒是見效快,當天傍晚有所洪興的雙花紅棍,包括叔父輩在內,就已經全部被陳晉抓回了警署。

  蔣天養做事的時候,都把這些叔父,堂主蒙在鼓里。現在他們坐在警署當中,正面面相覷的錄口供。

  “阿sir,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現在何必來整我們呢?”

  “車仔旺”拄著拐杖,頗為感慨的嘆了口氣。

  他在以前是幫蔣震開車的司機,作為洪興叔父輩中的領頭人,早已練就了一雙看透人心的火眼金睛。

  這時開口代表大家問話,就是看出了今天警署的陣勢,又是在擺明針對洪興。

  不然的話,西區警署的差佬,怎么會跑到元朗的鄉下去抓賭?西區好幾家東星的賭檔,他們怎么不去抓啊?而且這回一個馬仔都不抓,抓回來的全部都是紅棍大底的人物。

  除了這干已經退休的一代堂主,赫然還有大B,大飛等二代堂主…

  唉,自從蔣天生死后,洪興已經是半步不敢踏進西區,怎么還不肯放過他們?

  隨著車仔旺開口,在場的其他叔父們也紛紛接過話茬:“是啊,阿sir,我們現在都退出江湖了。”

  “如果有什么誤會,大家可以坐下來談談嘛。”

  “要我們配合調查絕對沒問題,只是希望阿sir能把事情說清楚。”

  這群兩鬢斑白,進入花甲之年的叔父,十幾年都在警署過夜了。今天住一晚上倒不要緊,就怕最后死在赤柱的衛生間里。

  而且不止是這些叔父,就蓮大飛,大B等二代堂主,都在悄悄的移過眼神,想把這件事情搞明白。

  不過他們沒資格和李sir直接對話,負責“招待”他們的陳晉,則看見他們年紀不輕的份上,輕輕將水杯放下,肅聲講道:“黑社會不分年紀大小!做錯了事情,都將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但是你們放心,這次抓你們進來只是配合調查,只要你們愿意配合的話,很快就能出去。”

  陳晉已經得到了阿頭的指示,所有抓人的時候,都用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小案子。

  如果這群叔父愿意配合,他隨時都能把人放出去。

  叔父們也十分機敏,聽見“配合調查”四個字后,馬上附和道:“長官,你放心,我們絕對愿意配合警方辦案。”

  “請問有什么案子要我們幫忙?只要力所能及,我們絕不推辭。”

  “車仔旺”這時都已經做好了交人的準備,不敢是四九仔,還是雙花紅棍,只要能擺平這件事,什么人都可以交出去。

  如果不是洪興的人,實在找不到罪魁禍首,那就讓小弟們抽簽頂包也行。

  他們這群叔父輩們是很想知道,究竟是哪個撲街仔,害他們今晚要在警署過夜!

  陳晉得到回應后,呵呵一笑,掃視眾人一圈,冷聲講道:“昨天機場發生一起槍擊警察案,我們懷疑是蔣天養是幕后指使,現在需要你們提供蔣天養的行蹤線索,你們能做到嗎?”

  “蔣少?”車仔旺眼神一愣,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槍擊警察,怎么蔣少又走了上蔣生的路子?該不會…又是槍擊李警官吧!

  這群叔父輩對視一眼,忽然陷入了沉默當中。

  蔣天養畢竟是蔣震的二兒子,他們請回來的新龍頭,現在要他們交出蔣天養,明顯是件很為難的事情。

  陳晉知道這幫老人家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于是毫不猶豫的揮揮手,朝身邊的伙計道:“把他們帶下去,等他們想清楚了再說。”

  “yes,sir。”一組警員隨即開始將這群雙花紅棍送入羈留室,三人一間,把西區全部羈留室給裝滿了。

  不過在半路的時候,他們正好看見李少澤從樓梯走下來,吹著口哨,興致不錯的準備下班。于是車仔旺腳步一頓,開口道歉:“李sir,對不起,這件事情整個洪興都不知道。”

  李少澤轉過頭來,感覺有點意思,嗤笑出聲:“你的意思是,蔣天養和洪興沒關系?”

  不等車仔旺回答,李少澤便轉身離開警員,打算回家吃芽子煲好的溏心鮑。

  今天的生活,對于李sir來說是悠然有美好的一點,但是對于洪興來說,卻是烏云密布的一天。

  洪興,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一手遮天,叱咤風云的洪興。

  海有潮起潮落,天有日月交替。在場都是半只腳入土的老人了,見證了洪興當初如驕陽升起的一幕,幾十年下來,也仿佛要看見日落西山的那天。

  都說人老成精,人老成精,他們能不明白現在的局勢嗎?曾幾何時,一個個稱霸江湖的社團,都是像洪興這樣衰敗的!

  車仔旺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終久不想主動點破。不過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說。

  時至深夜,叔父輩里脾氣火爆的“巴士拿”忍無可忍,在羈留中來回渡步一陣,嗙的一雙,抓住鐵欄叫道:“旺叔,你是我們的長輩,出來說句話啊!”

  “巴士拿,你想說什么?”站在車仔旺身邊的一名叔父,往前走了一步,低聲喝道。

  這番動靜引起羈留室內所有人的注意,他們紛紛起身站在鐵桿欄,準備聽聽接下來的路子怎么走。

  只見巴士拿揮手指道:“我要說什么,你不知道嗎?現在洪興還剩多少錢!你們還剩多少錢!再不交人的話,你們養老的場子都沒有!”

  “交人?蔣少是洪興的龍頭,你憑什么把蔣少交出去!”旁邊有人抬了一句,不知是在支持蔣天養,還是在逼“巴士拿”徹底捅破窗戶紙。

  不過不管怎么樣,開口既然已經開了,巴士拿肯定就要說到底。

  “洪興是大家的洪興,不是蔣家的洪興!蔣生過世,我們幫小蔣生站穩腳跟,小蔣生出事,我們又請蔣少回來。”

  “但是我們請蔣少來是干嘛的?是重振洪興的!他嘴里說轉型轉型,發財發財,現在呢?一分錢沒賺到,洪興所有錢都變成了貼著封條的益輝集團。靠,想想就來氣。”

  “最關鍵,蔣天養腦子有坑,不知道他哥哥怎么死的嗎!當初還讓洪棍抽生死簽,搞得他很聰明一樣,呵呵,沒想到一個不如一個。當龍頭當的這么爛,難道讓我們整個洪興都陪他玩蛋啊?”

  巴士拿振振有詞,說完以后,還不忘朝“大飛”的方向努努嘴,問道:“對不對,大飛?”

  大飛臉色難看,但是卻沒有吭聲。而在巴士拿說完后,車仔旺沉凝半天,只是問了一句:“如果這件事情不是蔣少做的呢?”

  “搞笑,洪興所有紅棍都在這兒,就缺一個誰?缺一個大基!”

  “大佬B,你說大基去哪里了?”

  “前天去寶島了。”

  現在大佬B手上還有一些跑船的,對這一塊的事情比較熟。雖然大基是坐自己的床,但在出海的時候,還是被一些船老大看見了。

  聽完大佬B的話,在場的人再度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仿佛是最后的哀悼結束,車仔旺拄著拐杖,沉聲啟齒道:“按照老規矩,投票吧。”

  “我贊成!”大飛脫口而出,迅速應道,明顯是早有準備。

  “我贊成!”

  “我贊成…”

  巴士拿,大佬B等人也全部舉手贊成,最后就連車仔旺都有氣無力的舉手嘆道:“我也贊成。”

  “全票通過。”

  “我記得江叔的兒子,在美國和蔣少是同學吧?讓差佬拿電話,江叔,你來打。”車仔旺朝對面投去應該眼神,站在對面羈留室的江叔點點頭,愿意接下這個臟活。

  站在他旁邊的巴士拿立即吼道:“阿sir!阿sir!我們要打電話,打電話!”

  “喲,開完會啦?你們誰要打電話?”今晚值班的宋子杰走進羈留室,帶上帶著一絲嘲諷。

  “他,長官,把電話給他。”巴士拿指著旁邊的江叔。宋子杰點點頭,便將準備許久的電話交到江叔手上:“我去抽根煙,打好了叫我。”

  這群古惑仔真是可憐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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