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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小A與小L

  第二天早上,梁笑棠按照慣例,和犯人們一起放風出操。

  他蹲在籃框架下,環抱雙臂,靜靜看著坐在長椅上的杜文且。

  由于杜文且有精神病,監獄里的警察,為免惹麻煩,給他安排獨自安排了一間牢房,特意交代其他罪犯別動這個瘋子。

  所以聽起來,杜文且過的還算不錯…

  可看他坐在椅子上,神叨叨渾身哆嗦的樣子,誰都會在心里可憐他的凄慘。

  但是梁笑棠看過資料,知道杜文且很可能在裝瘋。現在進了赤柱這么久,他最終決定主動出擊,正面試探一下杜文且。

  可身旁的新室友,卻很自來熟,同樣站在旁邊,抱著一本書讀的津津有味。

  忽然,霍天任碰了碰他的肩膀:“你犯什么罪進來的?”

  每一個新來的,貌似都很喜歡問室友這個問題。梁笑棠瞥了他一眼,轉過頭笑道:“殺人罪。”

  沒辦法,為了幫他進赤柱。在李少澤的暗示下,重案組把靚坤小弟的死,直接算在了梁笑棠頭上。好在這只判了意外殺人,刑期并不算長。

  在回答完畢后,梁笑棠也反問道:“你呢?”

  “我沒犯法。”霍天任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

  梁笑棠頓時就笑了:“別搞這套啦,在這里每個人都是被冤枉的。”

  他一直認為這家伙不好惹,但沒想到,一開口就蠢透了,真當所有人都好忽悠?

  可霍天任語氣卻很認真:“你不覺得,犯法和犯罪是兩個概念嗎?對和錯,有時候不一定是真的。”

  “噢,你想說你犯法了,但是沒有犯罪?”梁笑棠很聰明,一下就領悟兩個字眼的差別。

  法是人制定的規則,有一個詞叫作“成王敗寇”。所以這句話還真有點意思,吸引了梁笑棠的興趣。

  霍天任點點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小學的時候我有同班同學小B。小B家里很窮,需要靠領綜援才能讀書,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申請文件遲遲蓋不到章。”

  “后來又一個同學小A,他很同情小B。就替小B偽造了一份文件,沒想到真可以領到錢。然后很多同學都來找小A,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直到事發露餡了。”

  “小A最后被學校開除,還進了兒童院,你覺得他是對是錯?”

  霍天任說話的時候,不溫不火,但平仄有節,非常具有感染力。

  梁笑棠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玩味…

  他當時拿到的資料里,只有杜文且和卓景全的關系,但卻不知道“教授”的存在。

  可是他盡管不知道霍天任的身份,但這時候也已經察覺到霍天任的不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你這個故事還沒講完吧。”

  “你那個同學A,事后奮發圖強,不僅走出兒童院,還考上了國外大學,成了一名犯罪心理學專家。可惜…他最后還是跟一個同學L,一起蹲進苦牢,站在籃球架底下吹水。“

  梁笑棠毫不客氣的搓破了,這個”我的同學”系列故事。至于犯罪與犯法的問題,他不想并愿意再多說。

  霍天任也沒有強求,聳肩一笑:“我覺得這個同學L,應該去當編劇,把劇情銜接的這么順。”

  這時,一個籃球滾到腳邊。梁笑棠不再接霍天任的話,而是撿起籃球,朝對面的大肚陳扔去:“死撲街,投不進就別玩啦。”

  “靠。”

  大肚陳呸了一聲,眼神對梁笑棠虎視眈眈。但考慮到四周的獄警還在,便抓住籃球,繼續和兄弟們打球。

  隨后梁笑棠走到杜文且的旁邊,坐在椅子上,低下頭輕聲道:“大切…”

  赤柱門口,下午。

  李少澤和伙計們吃完午餐后,帶著王素賢離開,一同驅車來到赤柱。

  按照約定的時間,每個月他都以探視的名義,讓王素賢前去和梁笑棠接頭。不知道現在,梁笑棠是否能夠獲得一些消息。

  “李sir,我先進去了。”王素賢打開車門,拎著一個包走進赤柱。李少澤朝她點點頭,獨自點了一根煙,在門口等消息。

  現在王素賢的身份,是梁笑棠的女友。一身裝扮也從素雅的黑絲制服,變成了濃妝艷抹的小太妹,看起來還真有種別樣的風情。

  這次接頭并不久,因為按照規矩,親人探視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略等一陣后,王素賢便面色凝重的轉身回來。

  一打開車門,安全帶還未系上,便朝李少澤道:“李sir,里面有情況。”

  “什么事?”

  李少澤側過頭,面不改色的打起方向盤上路。王素賢在重案組有一段時間了,正常的情報,不至于這么慌亂,看來里面真的發生了大事。

  果然,王素賢出聲道:“Laughing說大切在飯堂自殺了,現在被送到醫院。”

  “自殺?”李少澤心頭一跳,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中,杜文且一直都是個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會突然自殺。

  好在王素賢通過梁笑棠弄清楚了原因,回答道:“是一個叫作霍天任的人。他是梁笑棠的新室友,在飯堂和大切只說了幾句話,大切就毫不猶豫的用筷子刨腹自殺。”

  “哇靠,這么狠!”李少澤暗暗咬牙,心里有些吃驚。

  如果本書他早就知道霍天任和杜文且的關系,恐怕真認為大切不想活了。但現在杜文且的自殺明顯是假象,跑路才真正的目的。

  可惜赤柱里發生的事情,他根本無法插上手,只能靜靜看著霍天任的表演。

  他隱隱有種預感,霍天任馬上就要圖窮匕見,和他正面接觸了。

  果然,在一周后他就聽說,杜文且在病房內失蹤。同時霍天任也被保釋出獄,離開了赤柱。看他這想進想出的樣子,還真像是來度假的。

  接下來足足等了半個月,李少澤才收情報。有人在黑市上買了一顆腎,替大切的女兒在私人醫院,做好了換腎手術。

  為了這顆腎,大切可以說是窮盡所有,不惜鋌而走險,搭上性命和仕途。仔細想想,這份父愛是真挺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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