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奢華包廂里,高朋滿座,依舊是胡生彪做東,因為今晚他干兒子的媽媽過來了,李亞東等人就算陪客。
至于蔣騰飛和小猛二人,就權當順便蹭一頓。
“老妹妹,小維交給我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那老弟今天剛做完手術,肯定還要在醫院康復一陣兒,你只管照顧好他,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小維這邊的所有一切我都會安排好。”
胡生彪笑呵呵地說著,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就想往黃桂香手里塞。
“這里有兩百萬,我尋思著工廠那邊的房子實在太小,小維都這么大了,怎么好住?原本打算直接給你們買一套,但又擔心不合你們的心意,索性就把錢給你們自己去買好了。”
“這怎么使得?”黃桂香根本不敢接,被他強行抓起的手都在顫抖。
兩百萬,那到底是多少錢,她都不敢想象,幾個月前她還沒下崗的時候,和丈夫倆人的工資加起來也才一個月400多塊。
兩百萬他們就算不吃不喝干到死都賺不到。
今天聽樓下小敏說起這事,說兒子遇上了貴人,一個海藍的大老板沒有兒子,看中了他,一定要認他做干兒子,說是多有錢多有錢的老板,錢多得都可以買下他們的酒廠,原本還有點不信,如今第一次見面,就要幫她家買房子,兩百萬的巨款說給就給,終于信了,也…懵了。
“老妹妹,這就是你不對了,以前沒條件不說,現在咱有條件了,怎么就不能換個大點的房子住呢?你那老房子我去過,小維走進走出的都能碰到頭,那可不行。”
“可…”
“好了,媽。”這時,張維從胡生彪手中接過銀行卡,安慰著塞進了他媽手中,“既然是干爸給的,你就拿著,放心好了,我以后會好好孝敬干爸的。”
“哈哈…乖兒子懂事!”黃桂香還未說話,胡生彪卻先笑了,望向張維的目光中盡是慈愛,不知情的人恐怕打死都不信倆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那…”黃桂香終究收下了這筆錢,雖然有些心驚膽戰,但眼下家里確實缺錢,兒子賣腎的錢都耗在了老公的手術上,剩下的藥錢和住院費什么的,都不知去哪里搞。
這筆錢無異于雪中送炭,就是…太多了!
“小維啊,胡哥沒有兒子,他對你這么好,你將來可一定要像待你親爸一樣待他呀,不然…你要敢做出什么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做娘的第一個饒不了你!”
“娘,我知道的。”張維重重地點頭。
一個孩子的性格,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家教,而從黃桂香的一言一行上就能看出,張維能有今天的好個性,少不了她從小到大的諄諄教誨。
“另外,你已經曠學好多天,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去上學了,畢竟再有半年就高考,可不能…”
黃桂香的一番話說到這里欲言又止,在場應該只有兩個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是張維,二是李亞東。
張維就不說,至于李亞東,不是說他比其他人都聰明,而是因為他喜歡研究“歪門邪道”,在讀完《厚黑學》后,最近又開始研究起微表情。
黃桂香剛才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從對方的臉上很明顯地捕捉到一絲擔憂。
她是怕他兒子拜了一個有錢的干爸后,會變成另一個人。
一個不見得有多少文化,卻很聰明、也善于教導孩子的女人。
“好的,媽,我…”
“不急!”
張維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胡生彪揮斷,望向黃桂香說,“老妹妹,讀書的事情重要是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時嘛,我尋思著還是將小維的身體養好了再說。”
“這…胡哥,可我今天問他,他說昨天醫生也說了,身體已經沒什么大礙,不劇烈運動、按時吃藥就行。”
黃桂香顯然沒明白胡生彪的意思,其他人也一樣,唯有李亞東清楚,因為胡生彪跟他提過一些事情。
“黃姐…”按理說他應該喊人家一聲“阿姨”,但沒辦法,畢竟他跟胡生彪是平輩論交,“老胡的意思你沒懂,他是準備給張維重新裝個腎。”
“啊!這…”
黃桂香先是猛地一怔,不過轉瞬間也就釋然了,對方揮手就是兩百萬,還買下了靈溪酒廠,跟他兒子裝個腎,又有多難呢,“胡哥,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我…替孩子給你磕兩個響頭…”
“誒做什么做什么呢!”胡生彪一把托住推開椅子就要望下跪的黃桂香,沒好氣道:“老妹妹,都是一家人了,你看你,這么見外干嘛?我還等著小維將來給我生個干孫子抱,缺個腎怎么行,你說對吧?”
黃桂香淚如雨落,在胡生彪和張維的兩重托舉下,終究沒能跪下去,重新回到座位上,二話沒說,提起酒瓶倒了一杯酒,53度的飛天茅臺,一兩六錢的大酒盅,對著胡生彪雙手一敬后,便一口悶下。
這是張維第一次見他媽喝酒…
黃桂香明顯不勝酒力,一杯酒下肚后雖然還不至于倒,但已經有些難受,不怎么說話了,于是酒桌上的話題便很自然而然地轉移到蔣騰飛和小猛這兩個外來客身上。
倆人都是第一次與胡生彪照面,自然要敬兩杯,特別是小猛,從名義上講,胡生彪以后可就是他的頂頭上司。
“胡總,我敬您一杯,還希望您日后多多關照。”
“坐坐坐,別客氣,是叫小猛對吧,你們東哥可對你贊賞有加,說將酒廠交給你絕對沒有問題,那我是相當相信他的,所以自然也信任你。你接下來就放心大膽的干,工作上的事情我估計幫不到你什么,但工作外的事情,譬如黑白兩道的關系什么的,有事你就講,我胡某人的這張老臉還是有點作用的。”
“好!”小猛呵呵一笑,眼神明亮。
因為這些關系,就是他初來乍到最欠缺的東西,如果這些都不在話下的話,那他就實在想不通還有什么能阻止他將酒廠經營好?
沒有!
倆人碰了一杯后,胡生彪又扭頭望向李亞東問,“我說老弟,真的明天就走,不再多待兩天?”
“待不成。”李亞東聳聳肩道:“日程排得滿滿的,這幾天都是臨時擠出來的,放心吧,有小飛和小猛輔助你,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胡生彪知道再勸說也無用,對于蔣騰飛和小猛的能力也不疑有他,畢竟東方紅國際貿易公司這么大的一家企業擺在那里。
想了想后,說,“那有件事你總得親自敲定一下吧。”
“什么?”
“酒廠的名字啊,總不會讓我來取吧,你要真放心的話,那我也敢。”
李亞東微微一怔,那他還真不放心,胡生彪這家伙…小學都沒畢業。
“讓我想想。”李亞東托著腮幫子深思起來。
酒廠名字跟其他公司不大一樣,略顯重要一些,因為以后的酒水肯定也會打這個名字,總不能叫“東方紅酒”吧?
然而取名字向來不是李亞東的長項,腦子里不自覺地蹦出:茅臺、五糧液、黃鶴樓、瀘州老窖…等等,一些老牌酒水的名字,希望有個參考。
但似乎并沒有什么卵用,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什么高大上的名字。
果然他確實不適合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