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號確實奢華無比,里面的裝修和設計,與早前邁克爾提供給李亞東的照片,一模一樣。
整個客艙內部,包含六間臥室、三間客廳、兩間會議室,以及一個酒吧、一間餐廳。
還有一些相對較小的功能性空間。
客觀講,像這種檔次的私人商務機,已經不僅僅是一架飛機,更像一座移動宮殿。
李亞東甚至都感覺以后如果去到一些陌生城市,不是常住的話,都無需再下榻酒店。
撇去公共設施不談,五星級酒店的套房,不過如此。甚至,還沒有這么大。
這輩子還從未登上過如此奢華的飛機,還是自己的飛機,李亞東上去之后都有點不怎么想下來,真想現在就來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比較可惜的是,他明早還有一個重要會面。
將機艙里大大小小的區域全部體驗了一遍,甚至還跑到駕駛艙里爽了一把,一直待到黃昏時分,李亞東才下機回家。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李亞東睡到八點鐘起床,洗了個澡、吃了個早餐,稍微折騰一下就已經到九點半,然后前往公司。
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似乎沒過多久,羅叔便敲門走進。
“老板,人來了。”
“哦?”李亞東想了想,還是起身走了出去,出于禮節,準備前去迎接一下。
令人意外的是,他原以為對方不說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但至少也是被什么助手、保鏢簇擁著過來,可現實情況卻并非如此。
對方僅僅來一個人,就一個。
是一個一身淺色休閑裝打扮的中年白人,如果不是手上的那塊百達翡麗限量款古董表透露出來的信息,李亞東甚至懷疑是不是樓上按摩中心跑錯地方的客戶。
“你好。”李亞東伸手與他握在一起,“我是李亞東。”
“我知道,李先生大名鼎鼎,你們弄的那套電視節目很不錯,我一直在追看。”中年人笑著說,“我是賈斯伯·洛克菲勒。”
一聽這個名字,李亞東和羅叔倆人下意識的相視一望。
就說共濟會的“特殊代表”,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果不其然。
毫不夸大的說,就因為這個姓氏,此人在美國幾乎就可以橫著走。
“洛克菲勒先生過獎了,這邊請。”
李亞東邀請賈斯伯來到辦公室,羅叔適時地現磨了兩杯咖啡,呈上來后,告退離開,并帶上房門。
“李先生,我是一個直來直去的性格,不會繞彎子,有什么話我就直說了。”賈斯伯端起咖啡杯,嗅了一下,然后又放了回去。
“正合我意。”李亞東自然注意到這個細節,此人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骨子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優越感,藏都藏不住。
要知道,他的咖啡已經是來自牙買加的頂級藍山咖啡,如果這樣的咖啡都難以下咽的話,李亞東真不知道他平時喝的是什么瓊漿玉露。
“對于昨天那封信…李先生怎么看?”賈斯伯笑著問。
李亞東心知肚明,對方這是在試探他知不知道共濟會,甚至是了解多少。
“共濟會的徽標很別致。”李亞東呵呵一笑,正所謂言多必失,并不打算表露出自己的太多無知。
卻不想,即便這樣做,肚子里的那點貨,還是被人一眼看穿。
賈斯伯笑了笑,道:“看來李先生對于我們共濟會,依然不太了解。”
李亞東聳了聳肩,不可置否的意思。
“那是一封‘白頭信’,意味著…收到信的人,一定程度上損害了共濟會的利益,我們必須找你談談。”
“嗯?”驀然聽賈斯伯這么一說,李亞東頓時蹙起眉頭。
事情的發展如他所想截然相反,他滿以為對方是來邀請他加入共濟會的,然而,并不是!
倒是與羅叔的第二點猜測完全一致。
說實話,李亞東并不想與這個堪稱恐怖的組織為敵,特別是雙方沒有任何過節的前提下。
至少他現在實在想不出,什么時候與對方結過仇。
“洛克菲勒先生,我自認來到美國之后,僅僅做了幾筆投資而已,而且如你所見,是以電視節目的形式進行的,人家主動上門進行融資,我只作選擇,怎么會損害共濟會的利益?還請明言。”
“我說的不是這個。”
賈斯伯擺了擺手,依然是一副云淡風輕、笑容滿面的模樣,“實際上正是因為你的這番所作所為,大大的促進了美國經濟,一定程度上契合我們的利益,所以你只收到一封白頭信,且組織特意派我前來。否則…以事情的嚴重程度,你很可能會收到一封‘紅頭信’。”
聽他這么一說后,李亞東的眉頭已經蹙成一道“一”字。
紅頭信是什么玩意兒,他幾乎不用打聽都能猜想到,估計跟國際層面的最高通報——紅色通緝令,也沒啥區別。
那么問題來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同濟會有意向他發紅頭信?
“你真沒意識到自己最近做了一件極為不妥的事情?”賈斯伯淡笑著問。
“極為不妥?”李亞東若有所思,將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如同幻燈片一樣,快速在腦子里放了一遍,終于,場景定格,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地點,正是這間辦公室。
如果說他最近做的最不妥——他甚至已經后悔的事情,那就是買兇殺了堤騰野。
但這件事,應該與共濟會半點關系沒有吧?
堤騰野也不可能是共濟會的人…
堤義明!
李亞東微微瞇眼,而這番表情,很好的被賈斯伯捕捉到。
“看來李先生已經想到了,不瞞你說,堤義明正是我們共濟會的成員,你做了一件令他傷心欲絕的事情,他很憤怒,但又很憋屈的對你無可奈何,于是,便將這件事情上報了組織,想請組織出面替他復仇。”
心里的疑惑終于解開,但李亞東也不會傻到去承認什么,很可能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陰謀,也說不定。
李亞東似笑非笑道:“洛克菲勒先生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但有一點,我與堤義明之間確實有些過節,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既然請求你們替他出頭,那我倒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意思是什么?”
“組織的宗旨是:成員有求,不能不應。”
“哦?”李亞東下意識地瞇起眼睛。
他雖然不愿招惹共濟會,但如果共濟會主動來犯,他也不會束手就擒。
是,共濟會強大到令人發指,但他們的勢力終究無法一手遮天,這個世界上總有他們無法染指的地方。
譬如中國。
這些事情還是收到白頭信的那天,李亞東從羅叔那里得知的。
共濟會的觸手很長,曾經確實蔓延至中國,羅叔也不清楚具體有多早,說是“可能乾隆時期就存在”,后來洪門曾與共濟會產生過千絲萬縷的關系,兩者甚至使用同一標志和英文名,著名史學家蔡少卿先生,就曾寫過一本書,名叫《洪門與共濟會》。
但隨著新中國成立之后,洪門外遷,共濟會也由于成員不足的原因,陸續關閉了諸如上hai的美國共濟會神廟等機構,逐漸遷移至香港。
既然走了,就別想再回來,隨后,政府便開始禁止共濟會以慈善基金會和秘密組織的形式,向內地擴張。
共濟會如果真要幫堤義明,與自己死磕,李亞東大不了收縮產業,返回中國,攜百億資金與數十年的超前視野,潛心發展中國經濟,不計個人得失。
中國未來成為全球第一大經濟體幾乎是必然,而且有他的協助,興許還會提速不少,到那時,背靠一個偉大的國家,即便是共濟會,又能奈他何?